“好!”
聽到蘇葉的話,陳天玄臉上頓時露出不可抑製的激動之色!
身旁的兒子陳遊方同樣露出興奮的神色,喜上眉梢。
如果蘇葉隨便買來一件比較貴重的禮物,當做賀禮,他們或許不會有什麼感覺,但若是黑衫親手留下的墨寶。
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黑衫的字,能夠流芳百世,而且是親手寫給老壽星,何其的榮幸!
“切!”
正當大家激動之時,一個不屑的冷哼聲響起。
陳詩瑤聽到蘇葉要寫字做禮物,不以為然的嘲笑道:“送字給我爺爺,虧你想的出來。也不打聽打聽,我爺爺可是書法大家,寫的字都被博物館珍藏了一份,你寫的能有我爺爺好?”
這話一出,陳天玄臉色陰沉,今天這個孫女簡直無法無天,一而再的頂撞黑衫!
不論如何,今後一定要好好的教導她!
陳遊方從剛開始就一直捏著一把冷汗,自己女兒傲慢無禮,都是被慣出來的,而且與他爺爺關係非常親近,自己這個當父親的也不好管教。
所幸黑衫大人不與她計較。
但以後要嚴加管教,不然以後,不知那天就闖出個彌天大禍!
蘇葉沒理會陳詩瑤,讓陳天玄將筆墨取來。
陳天玄吩咐陳遊方去他的房間,將墨研好,然後取來給蘇葉。
十分鍾後。
陳天玄端著文房四寶走出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他來到蘇葉的麵前,將筆墨在桌子上擺好。
蘇葉看了一眼。
墨分好多種,有些好的墨,墨跡比較濃重,而且留在紙上可以保存千百年不變色。
紙是上等宣紙,薄厚適中,柔鬆的紙身上隱隱浮現出一道道脈絡,如樹葉的紋路,不知淘洗了多少遍才有這種效果,柔中透著韌。
狼毫筆,定江山!
蘇葉從這裏可以看出,陳天玄是真的酷愛書法。
單是這堪稱極品的文房四寶,就耗費他不少時間才能淘來。
剛才陳詩瑤說他的字被博物館珍藏,蘇葉不置可否,但從這種精益求精的要求上來看,陳天玄的書法造詣應該不錯。
在眾人的目光下,蘇葉緩緩提筆。
陳天玄、陳遊方、楊戰,紛紛湊了過來,目不轉睛的看向蘇葉手中的毛筆。卻沒敢靠太近,怕影響到蘇葉發揮。
陳詩瑤分外好奇,想看蘇葉究竟要寫什麼字,便往前麵湊了湊。
蘇葉提筆,落筆。
筆尖即將觸碰到紙張的時候,忽然停頓了一下。
“怎麼?不敢寫了?”
陳詩瑤在旁笑弄,以為蘇葉臨落筆時後悔,不敢寫出來獻醜。
隻是稍微的停頓,蘇葉看她都沒看一眼,忽然將毛筆狠狠的按在宣紙上。
陳詩瑤驚呼一聲:“你幹什麼,會把紙弄破的……”
然而。
落筆的瞬間,濃黑的墨跡立即宛如一把利劍出鞘般伸展開來。
陳詩瑤暗下大驚,他還未看清蘇葉的動作,他這一筆就寫了出來,剛才猛地落筆,就如同巨浪爆發。
隨之,蘇葉的動作宛如掀起萬丈狂瀾,龍蛇在波濤之中遊走,乘風破浪,所向披靡!
與此同時。
蘇葉身上散發著一股驚人的氣勢!
片刻間。
“保家衛國!”
四個大字躍然紙上!
筆走龍蛇,蒼遒有力,每一筆到稍稍的停頓之處都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散發著鋒銳的寒光。
從中透出一股森然的殺氣。
這四字中,仿佛千軍萬馬提著利劍凜冽殺出!
蘇葉收筆,詢問離得最近的陳詩瑤:“寫得如何?”
聲音中多了幾分淩厲的氣息。
陳詩瑤看向那四字,仿佛看到了金戈鐵馬的戰場,在戰場上廝殺!
但她依舊不願意承認蘇葉這幅字的優秀,嘴硬道 “一般罷……”
然而,話還沒說完,抬頭看向蘇葉之時,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無比!
隻見蘇葉眼中寒芒迸射,充滿殺氣的眼神,仿佛剛從地獄中爬出的殺神。
僅是看了他一眼。
陳詩瑤心神猛然一顫,如墜冰窟!
那眼神,淡漠了生死,萬物在他眼中仿若草芥,不知見過多少鮮血,麵對過多少死亡,才能有這樣的眼神?
僅僅是寫出這四個字。
蘇葉氣場全開!
用無數的鮮血與死亡作為構思,踏出塵寰,俯瞰蒼生!
在他的眼神之下,陳詩瑤頂著的壓力越來越大,最終再也承受不住,坐在了地上,渾身顫抖。
“蘇先生!”
陳天玄失聲大叫。
蘇葉聞言,這才將眼神收回去。
陳天玄、陳遊方、楊戰三人同時鬆了口氣。
陳詩瑤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湊那麼近,蘇葉提筆如提刀,寫字如殺敵,短短的四字之間,仿佛在戰場上屠盡千軍萬馬!
那種搏殺的氣勢,豈是一個普通女子能抵擋住?
不過,見到孫女被嚇的不輕,陳天玄反倒鬆了口氣。
這丫頭現在應該知道了蘇葉的厲害。
蘇葉沒理會陳詩瑤,問道:“陳老,我這幅字,你還滿意嗎?”
陳天玄走過去看了一眼,連忙拍手:“好!好一個銳不可擋,又在飄逸之間進退自如!”
這是陳天玄的第一印象。
“爸,這字至少得有幾十年的筆力才能達成,比起您寫的有過之無不及,想不到蘇大人戰場無比,寫的字都帶著如此驚人的氣勢。等一下我找人幫父親裱起來,這能當我們陳家的傳家寶了!”陳遊方興奮的道。
陳天玄得到這麼一份禮物,臉上也是充滿了笑容。
蘇葉笑道:“陳老喜歡就好,不然我一時還真想不出,送你什麼禮物。”
“蘇大人的筆力應該沒有幾十年,隻有幾年的時間而已。”楊戰在旁邊感慨道。
陳遊方聞言,忍不住稱讚道:“蘇先生簡直就是奇才。”
“對了,老師,我們該開飯了。”楊戰忽然提醒道。
陳天玄拍了拍腦袋,笑道:“你不提醒,老夫差點忘了!遊方,讓人上菜吧!”
陳遊方吩咐下去,片刻之間,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香氣四溢。
眾人全部落座,但卻唯獨不見陳詩瑤。
“詩瑤侄女怎麼沒上桌?”楊戰環視一圈,疑惑的問道。
陳遊方苦笑一聲道:“剛才她被蘇先生嚇到,估計覺得丟人,不好意思再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