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 不行

百裏卿梧收回手,深深的看了兩眼書桌後坐著的男人,心中還是震撼的。

今日沒有空閑的時間來想起昨晚的事情。

在見到活生生還能對著她笑的男人,百裏卿梧眸子中一道暗芒閃過。

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

她並沒有問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氣氛也沒有突如其來的尷尬。

她也沒有如以往那般渾身帶刺,咄咄逼人。

這場景,就好像那個男人就該坐在那裏,在等著她回來一般。

昏暗的房中,燭光微微晃動,那一身紫衣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閱卷。

百裏卿梧走向屋中的楠木圓桌前坐下,想的卻是剛剛齊越口中得知的事情。

秦寅是風洵的人……

百裏卿梧打算問起秦寅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剛剛側眸便看到他已經往這邊走來。

百裏卿梧眉梢越挑越高。

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幕,突然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湧上心中。

揚眸看著已經站在她麵前的男人,道:“什麼時候來的?”

燕玦眼眸半斂,唇角溢出一抹邪笑:“差不多半個時辰了。”

半個時辰?

百裏卿梧僵硬的看著已經坐在她身旁的男人,麵色如舊,道:“秦寅身份的流言是你做的嗎?”

燕玦眉梢微擰,端起桌麵上的茶盞,雖然已經涼透,但也飲了一口。

他的隨意在百裏卿梧的眼中卻覺得他們早該如此相處。

待他把手中的茶盞放下後,他說道:“這樣一來,你不就占盡上風了嗎。”

聞言,百裏卿梧的目光從他的側顏上移開。

她當然知道燕玦的意思。

秦寅光明正大的挑釁百裏卿梧會利用百裏昌失蹤的事情做文章。

顯然在輩分以及同姓百裏上,百裏卿梧的確是占盡了下風。

雖然有人知曉整個百裏家嫡房和庶房有隔閡,但牙齒和舌頭都還有鬧別扭的時候。

但百裏卿梧對百裏昌下毒手,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長輩下狠手這叫不孝。

若是秦寅在將元宗帝一事放大製造流言蜚語。

這叫犯上***,為不忠。

但是現在秦寅的身份並非太西秦家家主,而是南疆風洵的人。

在大燕來摻合帝京氏族以及裕親王府的事情,這就不能像秦家主身份那麼為所欲為了。

燕玦見著百裏卿梧沉默,薄唇微動。

想說什麼,卻覺得好好做事比嘴上功夫來的實在,便隻看著她。

有些炙熱的目光盯著她,百裏卿梧挑眉。

“你來這裏陸雋知曉嗎?”百裏卿梧問道。

“我來這裏和他有什麼關係。”

燕玦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由的摸了摸臉頰,“這麼看著我做甚?”

“你可知曉把秦寅與風洵的關係說出來,秦寅會更加用力的對付我?”百裏卿梧眉梢微揚,玩味的說道。

聞言,燕玦嘴角僵硬的弧度放鬆下來,他一手撐著腦袋,靜靜的看著就在眼前的女子。

淡淡燈火下的她,真美。

特別是此刻她運籌帷幄的神色,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去偏偏用著玩味的語氣與著他說話。

認識這麼多年的女人,好像這才是第一次真正的接納他。

與他好好相談。

若是以往,就算不會咄咄逼人,也會如刺蝟一般把滿身的刺對向他。

“我知道啊。”他說著,薄唇也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你知道還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百裏卿梧看著他俊臉上玩味的笑意,肅然的說道。

“秦寅就是借著你和百裏昌的關係對付你,這個時候不動手,什麼時候動手。”

百裏卿梧輕笑,便起身,嘴裏嚷嚷道:“你說的對。”

雖然聲音極小,但轉身那刹那足以傳進燕玦的耳中。

燕玦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劍眉微挑。

看著已經坐在書案後的百裏卿梧。

今時今日的燕玦身份仍舊高貴,仍舊是能掌一方生殺大權的西涼攝政王。

然而,那個原本在燕玦眼中渺小的女子已經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大燕王妃。

書案後坐著的她,一舉一動都是說不盡的優雅,道不出的高貴。

他喊著她的名字:“百裏卿梧。”

百裏卿梧掀眸,目光落在坐著也宛如站在雲端高處睥睨蒼生的男人身上。

“怎麼了?”她說道。

聽著這道溫和的回應,燕玦眉梢輕揚,心中空洞的地方被這三個字填滿。

“處理了秦寅與我一同去西涼吧。”從未有過的溫柔。

話落,百裏卿梧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一時間沒有任何回應。

燕玦也不急,他們對視著。

然而,她波瀾不驚的雙眸先別開,縱使心中已經泛起淡淡的漣漪。

卻也不影響她拒絕:“你是西涼攝政王,我是大燕裕親王妃,道不同不相為謀。”

聞言,燕玦的眼中飛快閃過一抹異光。

他的語氣中有著幾分無賴:“在來大燕的路上,聽聞大燕裕親王與你和離了,所以,應該不影響裕親王妃在嫁。”

百裏卿梧把剛拿起的閱卷放下,靜靜的凝視著那個擁有近乎完美外表的男人。

“燕玦,你什麼意思。”

“我想娶你。”他懶懶的開口,眉眼一挑,姿態從容裏染著從未有的認真。

我想娶你,而不是在娶你一次。

百裏卿梧的眸瞳隱隱發顫著,如若不是距離有些遠。

燕玦一定能看出她的緊張。

“沒有利益,沒有算計,沒有利用,無關身份地位,我隻想娶你。”

一生能把一顆心給予幾個人?

活了這麼多年的燕玦他是不清楚那些後院妻妾成群的男人。

也很不理解如同陸雋那樣的男人,明明煩不勝煩後院的女人,卻又流連於那些女人之間。

難道不是一顆心隻給一個人嗎?

不知是他的問題,還是別人的問題。

如果不是那個人,他連碰都不會碰。

更別說,後院全是鶯鶯燕燕的女人。

他燕玦自來都是潔身自好,唯有對百裏卿梧才有過荒繆的想法。

他看著百裏卿梧的神色,又揣測她的心思。

他不自信她是不是也同他一樣,心中隻有他。

“不行,我不會離開無憂。”她垂眸,決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