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同順家的宅院頗大,在整個鄉裏,都算是第一大的宅院了。
馬二成滿臉堆著笑容,如同盛開的狗尾巴草一樣,微微躬著腰,邁著搖曳的步伐走進了馬同順家的院子。
“同順叔,額來看你咧,還帶咧幾個朋友來。”剛進門,馬二成就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幾條中華田園犬,正一起瞪著眼看著馬二成,沒有絲毫的吼叫,都是供起了細瘦的狗腰,呲出了牙齒,警惕的盯著馬二成,露出一副隨時準備撲上去咬人的架勢。
都說咬人的狗不叫,馬同順家的這幾隻中華田園犬,就是標準的狗不叫姿態。
被田園犬們看的有些不自然的馬二成,出溜一下,後退了兩步,直接站在了院門外,好似這樣就會無比安心了一般。
“這幾條狗挺不錯啊,土狗現在城裏是不多見了,我都想養兩條土狗來著。”楚寰宇樂嗬的說道。
身為有錢有閑的主兒,楚寰宇的樂趣也變的如同紈絝子弟一樣,提籠遛鳥招貓逗狗喝酒泡妞,順便再炫富鬥富什麼的。
隻不過楚寰宇過往的炫富鬥富紀錄都太慘了,被一幫賣假貨的坑的都沒了豪氣,隻剩下土了。
也就是最近跟陸羽廝混在一起,才算是稍稍揚眉吐氣了一把,拿著從陸羽手上買到的幾件精品,好好的出去炫耀了一圈。
正房的門簾挑起,留著山羊胡的馬同順,拿著一個銀的水煙壺走了出來。
水煙壺做工精細,還鑲嵌著翡翠,紅藍寶石,一看就能看出不是凡俗之物。
“二成,你跟額攀得撒關係嘛,你地馬和額地馬不是一個馬,你乖乖的叫額馬大爺,甭叫叔。”
馬同順的開場白,就讓眾人心裏咯噔一下,這分明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架勢。
“同順叔,看你說地,咱們甘隴地馬,那都是一起來地馬,一筆寫不出兩個馬麼,就是樹大分叉,咱們才分開咧,網上捯飭八百輩兒,咱們肯定都是一家人。”
馬二成拿出了全身的機靈勁兒,袒露出熱烈的笑容,小心翼翼帶著陸羽一行,走進了馬同順家的院子。
主人出來了,狗就不會亂咬人了,幾條中華田園犬雖然還是一副戰鬥姿態,但是神情都安穩了不少,一副隨時聽候主人命令的架勢。
“古玩販子?你們要收東西去別家吧,額家的麼有啥東西,更是不會賣的,都走走走。”
馬同順轟起了人,幾條田園犬也犬吠了起來,幫著主人幹起了攆客人的活兒。
馬二成神情無比尷尬,要是就這樣被轟出去了,那還怎麼能在陸羽麵前抬起頭啊。
“同順叔,你別這樣啊,好歹額們都來咧,哪怕然哥們坐下聊聊天都行麼。”
“嗬嗬,額不想聊天,都走人,不然額就要讓狗要你們咧,鄉裏可麼有狂犬疫苗。”
馬同順說完,眯著眼吸了一口水煙,眼中閃過不屑的神色。
“馬大爺,你這水煙袋可是不錯,沒看錯的話,應當是造辦處的工藝,不過應當是民國時候,造辦處流落出的工匠做的,雖然用料不錯,工藝上還是略微差了一些,正經還是要有掐絲工藝的。”
陸羽一番話說出口,馬同順微微愣了一下,隨後眼睛在陸羽身上打量了一番。
“你這娃娃眼睛倒是亮堂,不過在大爺我麵前,賣弄也是麼有用的,大爺不吃這一套。”
馬同順依舊是拒人於千裏之外,根本不給人一絲一毫的機會。
“嘿,你這老頭,怎麼就這麼不講道理,我陸哥願意來看看,那可是給你老臉了。”
王曉亮張嘴就是一番難聽話,頓時惹毛了馬同順。
“咬他個乃求地。”馬同順一指王曉亮,幾條田園犬立馬撒腿衝了出去。
王曉亮頓時慌得一批,看著衝來的田園犬,慌不擇路的抱頭鼠竄。
衝了幾步看著前麵的高高院牆,王曉亮心一橫,爆發出了小宇宙,一個縱身而起蹬在牆上,隨後身子順著院牆向上飛竄,雙手高高伸出,抓住牆頭猛然用力,一片腿騎上了牆頭。
“汪汪!”
幾條田園犬衝著王曉亮狂吠,好像是在喊這,你有種就下來。
穿著粗氣的王曉亮衝著田園犬作了個鬼臉兒,得意的笑了兩聲。
“哈哈哈,看到沒有,小爺我的輕功不賴吧,你還放狗咬我,大爺你也太沒溜了,你這樣做是不道德的。”
馬同順翻了個白眼兒,不屑的說道:“你們也太麼素質咧,根本不配在我家做客,你們都趕緊走。”
“同順叔誤會,誤會啊,那小子就是嘴臭,一向都是那樣的,額陸老師的水平真的是很高的,都說您珍藏著好東西,就是想要來切磋交流地,額們也帶了東西過來,咱們是交流來的。”
馬二成急中生智,想出了另辟蹊徑的話題,打起了切磋交流的幌子。
“交流?哼哼,額也不會交流,古董啥的額不懂,那都是祖宗傳下來的東西,額就是個守護者,守著東西傳下去就行咧。”
馬二成頓時無言以對,馬同順就是油鹽不進,這還能怎麼跟這個倔老頭溝通啊。
陸羽略微思索後說道:“馬大爺,你確定東西能順利的傳下去?聽說你兒子可都是有賣了那些東西換錢的心思。”
陸羽的話,如同尖刀一般紮在了馬同順的心頭,馬同順重重抽了一口水煙袋,噴出一打團白色的煙霧。
“那幾個混球,都是盼著老子死咧分家產賣哩,額當初是造了啥孽,整出這麼幾個混球來,早知道就把他們都射在牆上咧!”
白素欣和郭雲嵐頓時麵紅耳赤,顧老等人也是忍俊不禁,沒想到馬同順的脾氣這麼火爆。
陸羽略微有些尷尬,調整了一下心態說道:“不妨讓我看看大爺你的東西······”
不等陸羽說完,馬同順就搖起了頭:“說破天也不行,不是額不給你看,是給誰都不能看,額這是守著一個約定哩,為了那個約定,額可是守了幾十年咧,總不能最後功虧一簣失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