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掃了一眼盡頭處的一個毫不起眼的攤位，陸羽歎口氣，沒有再抱撿漏兒的心態，搖頭準備去百草堂。
來城門街，一來，想看一看，能不能碰到一些好東西，二來，就是要去藥店購買一些有年頭的中草藥。
昨天晚上，玉板指莫名其妙地傳遞出來一個好像藥方的東西，陸羽想去確認一下。
目光不甘心地掃過那個攤位，正要回頭，陸羽眸光忽地一動，馬上便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向了那個看起來沒有什麼起眼的攤位。
“老板，看你這東西也不少，怎麼沒像別人那樣吆喝？”陸羽不動聲色走過去，隨手拿起一把烏色的戒尺把玩。
攤主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絡腮胡子，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凶狠模樣。
不過，城門街這種地方，本來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陸羽也沒有覺得太奇怪。
陸羽過來之前，他就坐在攤位後麵，背靠著城牆，雙眼半合，似乎一點不在意，有沒有人光顧，能不能賣出一兩件小玩意兒。
“清末老秀才學堂用過的戒尺，兩百，不二價。”絡腮胡子抬眼看了一眼陸羽，和他手中的戒尺，生硬地吐出一句話後，眼又眯起，仿佛下一刻就會睡去一樣。
“身上隱約有駁雜的靈氣，嗯，還有一團淡淡黑霧，倒有點意思……”
陸羽隻掃了絡腮胡子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情況。
不過，對方態度不冷不熱，陸羽倒沒有要結識的意思，搖了搖頭，放下手中戒尺，在攤位裏尋摸一會兒，才又拿起一個略顯精致的鳳頭木簪，從木簪中，感應到極為淡薄，但卻精純的靈氣。
陸羽眼底閃過異芒，若無其事道，“這個木簪子倒是造型不錯，老板，怎麼賣？”
絡腮胡子仍然隻是半睜雙眼，待看到陸羽手中的木簪後，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眼底一抹低沉一閃而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恢複不冷不熱的樣子，“這木簪是別人放我這裏代賣的，喜歡的話，給我五百，你拿走。”
“五百？”陸羽皺皺眉頭，倒不是覺得貴了。
事實是，這個價錢，遠遠低於這個木簪的價值。
“不買就放下。”絡腮胡子臉色沉了下來。
“呃。”
陸羽愣了一下，立刻想明白，絡腮胡子多半是以為自己覺得貴了，淡淡一笑，“等我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看上的，一起算吧。”
“哼！”絡腮胡子這次倒沒有再半閉雙眼，不過態度，仍然是不鹹不淡，生人勿近。
陸羽無奈搖了搖頭，想不通，絡腮胡子這樣對待顧客，怎麼做生意？
怪不得，就隻能在這城門街的盡頭擺攤，無人光顧了。
不過，別人怎樣，終究是別人的事，陸羽挑選了一會兒，從攤位上又挑出兩樣東西，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玉釵，還有一個，平平無奇的拳頭大小的石頭，“這三樣，加起來怎麼算？”
絡腮胡子一直沒有注意陸羽在選什麼，聽到陸羽的話後看過來。第一眼，看到的是那有牛頭的玉釵，這讓絡腮胡子忍不住古怪地看了陸羽一眼，心道，“這小家夥，看起來就是一個學生，怎麼淨喜歡一些娘們唧唧的東西？”
陸羽倒是不知道對方心中所想，如果知道了，也隻能無奈一笑。
他這攤上，隻怕就這三樣東西，還值點，有點用。
絡腮胡子看了陸羽之後，又看向那塊石頭。
陸羽注意到，在絡腮胡子看到自己手中的石頭時，瞳孔微微一縮，眉毛不自覺地跳了一下。
“這塊石頭……算了，這三件東西，木簪子五百，玉釵，四百，至於那石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要是想要，就作價一百吧。不過，我不建議你一個小後生娃娃買它……”絡腮胡子沉默了片刻，說出的話，讓陸羽有些意外。
陸羽淡然一笑，自己來你這攤位，本來就是衝這石頭來的，怎麼可能放棄？
“這石頭，難道有什麼不妥之處？”陸羽聽出了絡腮胡子的話外音，甚至，看到了對方在看向石頭時，閃過的那一抹忌憚。
“沒什麼不妥！你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話，哪來的去哪兒涼快去！”絡腮胡子突然激動起來。
“這裏是一千，收好，東西我拿走了。”陸羽本想再問問絡腮胡子，從何處得到這石頭的，但看對方情緒似乎不太對勁，暫時放棄了追根究底的想法，掏出一疊錢，數了數，遞給了絡腮胡子。
然後拿著石頭和木簪玉釵，準備離開。
“慢著！”
就在此時，一道蠻橫，但有些熟悉的聲音，攔住了陸羽。
陸羽回頭正要看是誰，就聽到那聲音繼續響起，“楊老大，竟敢賣東西給別人，你真是一點，沒有把我劉某人的話，聽在心裏啊！”
絡腮胡子，也就是楊老大，看到來人之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青筋暴露，咬著牙，狠狠地道，“畜生！賤女人！”
陸羽此時，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麵目。
竟然是之前，跟自己有些小衝突的那個中年男人，各他身邊的嬌豔女人。
倒是有些意外。
這二人，跟絡腮胡子認識，而且，看起來還不太對付。
不過，這終究是別人的事，陸羽心想石頭已經到手，便要離開。
“站住！”中年男人此時也認出了陸羽，冷笑道：“原來是你！小子，人可以走，但東西，你必需給老子留下！”
“劉昌明，你這個白眼狼的畜生，連一個買東西的客人，你都不放過嗎？”陸羽還沒有開口，楊老大就已經近乎咆哮了。
“你給我閉嘴！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我讓你永遠見不到你的女兒！”劉昌明冷冷地瞪了一眼楊老大，扔下一句話後，楊老大立刻臉色大變，想張口罵人，卻一陣陰晴後，終於是沒敢。
隻能，歉意地看了陸羽一眼。
“小子，沒聽清楚我的話嗎？人可以走，但東西放下！”劉昌明見陸羽沒有放下手中東西的意思，冷喝一聲。
“嗬，我陸羽到手的東西，可向來沒有放手的習慣。”陸羽淡淡看看了一眼劉昌明，若無其事地將東西收好，抬腳便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