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急診室後,因為眾人都把目光落在病床上的老人身上,並沒有注意到跟進來的陸羽。
待細看了老者的手指上的一個玉板指上麵的淡淡黑霧後,陸羽眼底一亮,有了一個猜測。
“奇怪。”
良久,華神醫鬆下了周老的手腕,眉頭緊鎖,喃喃一聲。
見華翦如此,周國安心忽地一沉。
“華老,我父親他如何?”周國安看著病床躺著的爺爺昏迷中依舊是表情痛苦的樣子,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華翦結束了沉思,緩緩開口道,“老友的情況,確實如剛才這位常院長所言,脈象上來看,一切均屬正常。但奇怪就奇怪在這裏,既然一切正常,為什麼人卻不見蘇醒。”
眾人不太明白華神醫說的奇怪到底代表了何意,隻知道病人身體正常,卻無法轉醒,一個個麵麵相覷。
常泰霖三人,則是一陣駭然。
三人隻是以為,看不出周老的病因,是自己醫術不精。卻沒有想到,就連華國醫術界首屈一指的華神醫,都表示束手無策。
一時間,急救室內,仿佛被某種魔法禁錮了一樣,氣氛異常凝重。
隻有病床一側的電子儀器,沒有任何情緒地發出輕微的聲響。
而此時,站在一旁的陸羽,則是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小小弧度,低聲笑道,“就憑你們要是能看出病因,倒真是奇怪了!”
陸羽的聲音雖然小,但在此時眾人都近乎屏住呼吸在時候,如同一顆重雷炸響。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尋到了說話的陸羽身上。
待看到說話之人竟然是一個少年,而且似乎,病房內沒有一個人與之相識後,一個個皺起眉頭。
門口的老方愣了一下,心道,這少年是什麼時候進來的,我怎麼沒有一點印象?
“你是誰?你說話是什麼意思?”許鬆泉疑惑地看了一眼陸羽,質問。
其他人,雖然沒有開口,但目光裏也是同樣的質問。
陸羽在富春市出名,但也僅限於古玩界,所以沒有人認識他,也不足為奇。況且,這些人也沒有出現在前天顏笠仲的壽宴上。
陸羽因為發現老者的病因,正有些失神,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無意說出聲音了,微微有些尷尬,但麵對許鬆泉的質問,淺笑道,“我的話,你們不是都聽到了嗎?沒別的,就是字麵的意思。”
周國安聽到陸羽的回答,威嚴的臉龐,不禁浮現微怒之色,轉頭看著常泰霖,沉聲問道,“常院長,這個少年,是你們醫院的人?”
周國安沒有問,這是你們醫院的醫生,而是問,這是你們醫院的人。
顯然,他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會是一名醫生。
“你是什麼人?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下一刻,常泰霖的表現,直接肯定了周國安的想法。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病,憑你們,治不好,能治好他的,隻能是我!”陸羽旁若無人地走到病床前,看了一眼周老,聲音淡漠,但卻給人一種極度的自信。
或者,可稱之為狂妄。
這一刻,所有人似乎斷片了一樣,不知道為什麼,會沒有人出言阻止這少年,走到離病人如此近的距離內。
周國安沉吟凝視著陸羽,片刻,與華翦對視一眼後,見到對方微微點頭示意,目光轉向陸羽,沉聲問道,“年輕人,你是想說,你知道家父得的是什麼病?”
“這個自然!”
陸羽言之鑿鑿,反嗤一句,“不知道什麼病,怎麼治?”
嘶!
陸羽的極度自信,讓眾人均是猛吸氣。
常泰霖很想問,我的醫院什麼時候,有如此年輕的醫生了,我怎麼不知道?
華翦與周國安,兩個在各自領域稱得上是一方牛人的存在,卻是目光短暫交流,均讀出了各自的震驚。
好鎮定自若的少年!
好強大的氣場!
“年輕人,敢問你師承何人?”華翦忽然心有所感,目光灼灼盯著陸羽。
“師尊的名號,你還沒有資格知道。”陸羽腦海中閃現一道人影,掃了一眼華翦,淡淡回道。
“我沒有資格知道?”
華翦嘀咕一聲,有些怒火了。
但很快,他看向陸羽的目光,突然變了,由最開始的審視和壓迫,變得隱隱中,有些忌憚,有些敬畏,有些,激動。
以他的認知,這個世界上,是存在一些中醫的少年天才的,更存在一些,醫術與年齡絲毫不想符的妖孽之才。但他所聽聞的一些人,無一不是出自某個強大隱世門派。
而且,陸羽自進來之後,從未與病人有過來接觸,卻能直言可以治好老友的病,加上對方身上那種不卑不亢、鎮定自若的氣場,故而,華翦把陸羽歸為了這樣一類人。
華翦雖然有個神醫的名號,但他知道,與那些隱世不出的人相比,他的醫術,隻是小道而已。
但其他人,就沒有華翦這般見識了。
常泰霖奉華翦為師,見到陸羽對老師無禮,如果沒有其他大人物在場的話,早就咆哮了。
於是隻見他壓低著聲音,目光陰沉地盯著陸羽,“年輕人,你怎敢對老師如此無禮!老師是華國敬仰的神醫,身份地位何等尊貴,豈容你這個無知小兒侮辱?因你年紀小,此次我不與你見識,若敢再有半點不敬,我饒不了你!”
不僅是他,就連許鬆泉和柏賢也有同樣的怒意。
周國安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華翦不但是華國神醫,更是他父親的好友,也是自己向來敬重之人,好在身份地位讓他不似常泰霖般失態,麵無表情地衝陸羽點了點頭,道,“小夥子,你的好意,我代家父心領了。但家父此時身體有恙,還請你暫時離開這裏。”
“這位,華神醫……是吧,您也是這個意思?”這一次,陸羽用了敬稱。
但他心中卻是有些無奈,果然‘嘴巴沒毛,辦事不旁’的古語害死人啊。
人生或死,他半點不在意。
陸羽在意的是,眼前病人身上的某些東西,對他來說,很可能是一個不小的機緣。
這個機緣,他必須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