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兒在這裏,祝爺爺壽比南山!”
顏笠仲看到顏舜華,臉上流露出慈愛的神色,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顏舜華手裏的乾隆粉彩花觚,眼神波動了一下。
圍著的來賓看著這件乾隆粉彩,都指指點點,或沉思,或疑惑。
畢竟,這件乾隆粉彩的器型太好了,而且粉彩乾隆時期規定最為嚴格,一般寓意喜慶、祥瑞,這件粉彩花觚,高近三十厘米,繪製精湛,釉彩濃淡相宜,紋飾寓意吉祥,構圖疏密有致,圖案化的裝飾,正是乾隆時期瓷器繁縟奢華的藝術風格特征。
整個花觚給人看起來,五顏六色、花團錦簇、金碧輝煌、繁花似錦,大氣磅礴,美不勝收!
“這件粉彩,當真是盛世氣象,美不勝收啊!”
“看造型來說,應該是老物件的沒錯了。”
“就是看不出,是不是禦用之用。如果是禦用的話,那價值就更高了!”
聽著這些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悠的來賓裝作很懂的樣子,品頭論足的鑒賞顏舜華手裏的花觚,陸羽都快憋不住笑了。
此時,在來的賓客中,隻有一個人看著顏舜華手中的乾隆粉彩,臉色陰沉不定,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舜華,你這個瓶子,是什麼時候的啊?”最先出來祝壽的顏洪霄好奇的問道。
顏舜華眸子波動了一下,唇角含笑道,“大哥,你要不猜猜呢。”
顏洪霄皺眉道,“得了,我對這種瓷器什麼的,可是一點都不擅長。舜華,你還是別讓從家夥猜來猜去的,直接說出來吧。”
這時,顏笠仲看著顏舜華手中的粉彩花觚,看著一些賓客臉上的疑問,忍不住開懷大笑一聲,“舜兒,你這乾隆朝的粉彩花觚,是從哪裏得到的?這麼好的東西,花了你不少錢吧?”
顏舜華回頭看了一眼陸羽,正想說話,這裏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道聲音同,“顏老,這件乾隆粉彩花觚,是大小姐從我那裏買來的。隻不過,大家有所不知的是,這件粉彩花觚卻是一件贗品!”
說話的,赫然就是賀辛易!
“什麼?!竟然是件贗品?”
“這怎麼可能?賀掌櫃的尚古堂,可是從來沒有出過贗品的!”
“而且為什麼賀掌櫃要在這大壽的日子裏,當眾說出這是件贗品?他不怕顏老爺子事後怪罪嗎?”
一時,廳內有些熱鬧了,所有人看著顏舜華手中的粉彩花觚,還有顏舜華,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麼,更不知道,顏舜華為什麼會拿出一件贗品來。 來
賓也都是八卦心很大的人,不由得都深深的看了眼顏舜華。
此時顏舜華也是愣住了,扭過頭看著賀辛易,不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說。這,對他好像沒有半點好處吧?
“舜華,這是怎麼回事?”顏秉均眉頭微皺,沉聲問道。
顏老爺子這時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但他並不是因為顏舜華手中的贗品瓶子,而是賀辛易當眾拆穿的行為。人老成精的顏笠仲,瞬間就想到這裏麵應該有什麼陰謀!
“老賀啊,你賣給舜作贗品也便罷了,但你故意在這裏說出來,是不是太不把我這張老臉,放在眼裏了?還是說,這富春地界,我顏老頭子已經到了隨便來個人都能欺侮的地步了!”顏笠仲臉色陰沉著,看著一臉平靜的賀辛易,心裏不住冷笑。
“顏老卻是誤會了。”賀辛易拱了拱手,臉色平靜地接著說道,“那一日,其實那位朋友,已經將這件乾隆粉彩花觚是贗品的事情,說了出來。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顏大小姐還會買下它,並且當成祝壽之物!”
這時,大家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隻不過,還是有人不理解,即便顏舜華送了贗品給自己的爺爺,但那也是顏家自己的事情,與你賀掌櫃有什麼關係?犯得著冒這麼大的風險,當眾打顏老爺子的臉麵?
顏秉均此時目光閃爍,與父親對視一眼後,而後看向了賀辛易所指的陸羽的方向,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原來是陸兄弟,沒想到你竟然也來了。還請陸兄弟告知,剛剛賀掌櫃所說,可是真實?”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陸羽的身上。
朱厚照等幾位認識陸羽的,紛紛感到意外,同時,也替陸羽緊張起來。
這種時候,一旦陸羽說錯一句話,很可能會成為這一場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陰謀中的犧牲品!
但陸羽卻是平靜的似此事與他沒有半點關係似的,同時給了顏舜華一個放心的眼神,站起身朗聲,道,“賀掌櫃所說,並無半點虛言!”
“什麼?竟然是真的!”
“顏家的大小姐為什麼會這樣做?難道說,傳聞是真的?”
“什麼傳聞?說來聽聽!”
“有傳聞說,顏老爺子會在自己壽宴上,和李家聯姻。而聯姻的對象,正是顏家的顏舜華,和李家李景辰!”
“嘶!”
一時,顏舜華竟然是成了千夫所指之人。
顏笠仲目光凝沉如水,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孫女,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但還是忍著,沒有說什麼,隻是重重地坐到椅子裏,眼皮垂了下來。
“舜華,你怎麼能這麼做?就算你再不同意父親安排的婚事,也不能在這種場合,以這種方式來反抗!你難道忘記了,父親是怎麼疼愛你了嗎?”顏家老大顏秉天此時露出心痛的神情,沉聲質問顏舜華。
顏秉均有心想為女兒說話,但這一次,他也確實覺得女兒做得過了。
“堂姐,你怎麼能這樣呢?”
“是啊舜華,爺爺對你,一向可是比對任何一個人都要好的!你忘了嗎?小時候,是誰每一次都護著你見,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你了?”
“姐,你做的有些過了!”
顏家的第三代的幾個人,也是紛紛怪罪顏舜華道。
一時之間,顏舜華已經是在風口浪尖上了,仿佛她這一艘小船兒,隨時都有可能被淹沒一樣。但顏舜華卻是臉色如常,麵對著眾人的質疑和憤怒,沒有半點慌張的樣子。
而似乎已經置身事外的賀辛易,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顏小姐,真的對不起了。但這一次,實在不是我想害你,身在這樣的大家族,你應該早就有這樣的明悟吧?”
“那個,能不能讓我說上一句?”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悠悠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