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弟兄仨都愣了愣，緊接著，老大眼中迅閃過一絲喜色，老二則對著陸羽怒目而視，“小子，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家祖傳的畫有問題嘍！”
陸羽聳了聳肩膀，“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老三指著陸羽說道，“小子，我們不傻，聽得出你話裏的意思。我告訴你，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這事沒完！”
老二接過話道，“就是，你要不是給我們一個說法，別怪我不客氣！”
陸羽譏笑道，“你們準備怎麼個不客氣法，說來聽聽呢？”
“喲，小兔崽子，你這是準備敬酒不吃，吃罰酒嘍！”
說著，老三就走向前，用手推了陸羽一下，結果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反彈力傳來，受以影響，整個人居然還向後退了幾步，這讓老三分外震驚，旁邊的兄弟二人眼中也閃過了驚色。
陸羽冷笑，“看來你是打算動手？”
就剛才老三的表現看來，動起手來，陸羽可並不太好相與，況且，他們也沒有動手的打算。
於是，老大連忙當起了和事佬，瞪了兄弟倆一眼，回頭擠出笑臉，“老板，和氣生財！咱們之間又沒有什麼仇怨，又何必搞得大家臉上難堪呢？”
陸羽撇嘴一笑，“好像剛才不是我先動的手吧？”
老大訕笑著，“我兄弟確實脾氣有些急，先前的事情希望你能多擔待。不過，希望你能理解，這幅畫畢竟在我家傳了不少年了，就算東西有問題，也還請你能解釋清楚。不然，有人問起這幅畫的事情，我們也隻能‘實話實說’了。”
說到‘實話實說’的時候，他還故意加重了語氣，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老二接過話，陰陽怪氣地，“這年頭，生意可不好做啊！”
陸羽心裏冷笑一聲，抬抬手招來偷跑到店裏的大黑，抱在懷裏，“對我來說，解釋一下到也沒什麼，但萬一某人死活不信，那不是白費口舌嗎？”
老大見陸羽的行為，感覺太不尊重人了，但臉上還是掛著笑，“咱們都是明理的人，如果說的在理，我們怎麼可能不信，但如果胡說八道嘛……”
他的話音剛落，陸羽就看到有兩個人走進了店裏，一位是中年人，穿著打扮都是老板模樣，這人陸羽以前沒有見過；另一位，看起來五十多歲，身材削瘦，平頭半白，正是離墨羽齋不遠的集粹堂老板，名叫傅洲。
雖然都是一條街上的同行，不過陸羽和傅洲並不熟悉，而且傅洲的店，一年有差不多有半年的時候關著，也不知道這半年時間，傅洲到底在做什麼。
正因為沒什麼交情，陸羽有些不明白，傅洲怎麼會到他這裏來，而且時間還湊的這麼巧，很難讓他不往眼前的局麵這方麵想。
看到陸羽和兄弟仨有些劍拔弩張，傅洲顯得有些奇怪，不過他並沒有多問，和陸羽打了聲招呼，就笑著說道，“小陸掌櫃，你現在方便嗎？”
陸羽稍稍一想，就笑著回道，“傅掌櫃，有什麼事您說。”
傅洲指了指身邊的中年人，“是這樣，我這位朋友想要找一方民國時期的硯台，不知道你這有沒有。”
陸羽說道，“硯台是有，就是不知道這位先生要……”
“等等。”
老三打斷了話，“做生意也有個先來後到吧，是不是先把我們的事情解決了再說。而且這兩位也正好做個見證人，是吧？”
傅洲聽了這話，就有些不悅，“你們的事情，扯到我們頭上來幹嘛？”
老大連忙說道，“這位老板，我弟弟不會說話，希望你能見諒。主要是，我們雙方之間沒有信任，所以想請你做個見證人，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見老大這麼說，傅洲就有些遲疑地看向了陸羽。
陸羽笑了笑，不在意地點點頭，“傅掌櫃，確實有點小事，如果您方便的話，還請您幫個忙，我想應該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的。”
傅洲和他一起來的老板小聲說了幾句，隨後皺著眉頭問道，“小陸掌櫃，冒昧地問一句，不知道你們之間是有什麼問題不好解決？”
老二迫不及待地說道，“他說我們家祖傳的惲壽平《雙清圖》有問題！”
“惲壽平的畫？”跟著傅洲過來的老板，眼睛頓時一亮。
老三憤憤地說道，“是啊，這畫到底傳了多少年我們不知道，不過我們父親說了，從他記事開始，這幅畫就在我們家了，現在他居然說是假的，你說我們氣不氣！”
陸羽不以為然地笑道，“你能保證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那是當然，如果我說假話，我是這個……”老三比劃了烏龜的樣子，接著森然一笑，“不過，如果你說錯了，那……嘿嘿！”
傅洲輕皺著眉頭看了老三一眼，“小陸掌櫃，那我們先看看再說。”
“請……”
那位老板先看，等他看過之後，眼中不禁流露出了讚歎之色，不過當他看到老神在在的陸羽時，目光之中，又閃過了疑惑之色。
過了將近二十分鍾，傅洲也抬起了頭來，老三連忙開口問，“這位老板，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
傅洲皺了皺眉頭，搖頭道，“這幅畫上的味道，不太對吧。”
“味道？”老大愣了愣，隨後恍然，“你說的是醋味吧？嘿，這事說來有些不太好開口。前幾天我們打開這幅畫看看情況，我家孫女突然跑了過來，用手糊弄了一下，當時她手上不知道從哪沾了一些白醋，就搞到畫上去了。”
陸羽一眼就可以拆穿他，這幅畫上基本第個地方都有醋味，根本不是小孩子隨便糊弄一下，就能夠搞出來的。不過，他此時也知道了對方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無非是想讓他判斷出錯而已。
果然，就像陸羽想的那樣，老二指著陸羽哈哈笑道，“我說你這人，不會是因為這點醋味就覺得這幅畫有問題吧？你這是有多無知啊！”
老三也幸災樂禍，“就是，難道你不會先問問我們，再做判斷？居然就因為這事，說這幅畫是假的，沒有眼力就別開店，免得誤人誤己。”
陸羽站起來不方便抱著大黑，便讓它站在肩膀上，看著這三人笑了笑，“別以己度人，我這個店也不是說開就能開的，你去打聽打聽，我陸羽可有認錯過一件東西，或者有一件贗品從我這裏出去過嗎？至於這醋味，我確實認為有問題，但你哪隻耳朵聽說了，就因為醋味，我就認為它有問題了？”
老二冷笑，“死鴨子嘴硬，有什麼問題你說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