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麵嘉賓低聲議論紛紛的時候,台上的六人也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思索著。
陸羽摸了摸下巴,看到的第一眼,他就斷定出應該是一件瓷器,而且是最近剛剛接觸過的一種瓷器大型,而不是青銅器,至於年代,元、明、清都有燒造過類似造型的瓷器,想要確定具體是哪一朝代,隻能一半靠豐富的經驗和一半的運氣了。
看到藺長東和紀晨等人也都在凝眉思考。
尤其是玲瓏閣的紀晨,似乎心中已有答案,刻意地接近陸羽後,冷笑地壓低了聲音,“小子,這一輪,要不要我再讓讓你?”
陸羽淡淡地看了紀晨一眼,不作聲走開。
紀晨聳了聳肩,似乎在對其他表示,他隻是在與陸羽進行友好交流,結果陸羽不領情。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十五分鍾,這十五分鍾裏,整個會場都靜悄悄的,沒人喧嘩,唯恐打擾了台上的三人。
其間,一名酒店的服務員拿來六張紙和六隻筆,一一交到了陸羽六人的手裏,並說有了答案,就可以將自己的答案寫在上麵。
“本不想用透視欺負你們的,既然你想找不痛快,那就別怪我狠狠打你的臉了!”陸羽接過紙和筆,冷笑地看了一眼紀晨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旋即再一次的聚精會神的看向黑色簾子上清晰的輪廓,同時心中默念兩字,“透視!”
兩股暖洋洋的氣息迅速湧了出來,注入陸羽的雙眼內,隻見陸羽雙眼瞳孔忽然如星雲般,迸出兩道異芒。
當然,這一切,沒有人能夠看出。
驀然,陸羽的目光順利的快速穿透了那層並不太厚的白色布簾,將神秘麵紗後的古玩器物的真容看的一清二楚,不僅它的色彩,它的條紋,就連細微的釉麵開裂都看的清清楚楚。
“竟然是這麼個物件!”看清的一霎,陸羽眼底波動了一下,神情怪異地看向嘉賓席上的賀辛易。
五秒鍾的時間,足夠他看個明白。
隨後,他毫不猶豫的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答案。
賀辛易正好感覺到了陸羽的目光,神情一震,待看到陸羽接下來寫答案的動作後,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這時,藺長東和紀晨等五人也都有了自己的見解,寫在了紙上麵,身為主持人的穀媚邁著輕盈的步伐,將六人手中的紙一一收在手裏,送到了主席台上。
主席台上的五位古玩圈資深前輩,輪流將六人的答案看了一遍後,突然目光看向陸羽,神色有些不對,接著又小聲的議論了一陣,最後紛紛點頭,意見達成了一致。
等在一旁的穀媚再次接過紙條,手握著麥克風,臉頰染著動人微笑,宣讀道,“現在,由我來宣布六位鑒定師各自給出的答案。”
“聚寶閣藺長東先生的答案是:清代乾隆粉彩八寶紋花觚。”
“玲瓏閣紀晨先生的答案是:清代乾隆粉彩花觚。”
“尚古堂宋洪亮先生的答案是:清代乾隆粉彩花觚。”
“天和軒華鈺先生的答案是:清代乾隆粉彩八寶紋花觚。”
“玉玄堂董培然先生的答案是:清代乾隆粉彩花觚。”
“正一軒陸羽先生的答案是:清代乾隆三十八年,江西景德鎮官窯,製承德避暑山莊珠源寺眾香樓五花之一,黃地粉彩八寶紋花觚。”
穀媚念到此處,明顯愣了一下,隨後便恢複自然,“現在,請酒店工作人員,掀開簾布,揭曉正確答案!”
此時,在場內已經是有些嗡嗡熱議了。
“嘩啦。”
會場的燈光亮了起來,同一時刻,那層遮掩的白色簾子也被掀了下去,露出了後麵器物的真容。
同台的藺長東和紀晨等人看清簾子後麵的器物後,神情都齊刷刷一變。
而身為五位評判之一的富春市博物館館長的謝裕森緩緩起身,聲音高亢的說道,“這件器物,是收藏於市博物館倉庫的珍品之一,清代乾隆時期粉彩八寶紋花觚,是乾隆三十八年,受乾隆的詔令,由景德鎮官窯燒造,最初擺放在熱河的眾香樓佛堂,是五供之一。觚原為商周時期的酒器,明清之際,發展成為佛前五供之一種,其意義……”
謝裕森還想具體的說一說這件古玩的曆史意義和研究價值,可是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的聲音徹底的被淹沒在了轟然而起的嘩然聲中。
“嘶,這……這怎麼可能?正一軒的鑒定師說的竟然分毫不差!”
“不僅具體的朝代說對了,就連用途在哪燒的擺在哪兒都看出來了,這也太恐怖了吧!”
“這裏麵會不會有暗箱操作啊?提前已經知道了答案,否則太逆天了。”
一刹那,陸羽成為整個會場漩渦的中心,驚歎聲,質疑聲,吸氣聲,不絕於耳。
台下的六位古玩店老板都從椅子上站起身,臉色不盡相同,王之軒狠狠的攥了一下拳頭,大喝一聲,“好!”
而孫德才和葉金龍都沉下了臉子。
賀辛易苦澀一笑,看到場上神色如常的陸羽,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頹然坐了下來。
整個會場,似乎隻有陸羽一人神色如常。
謝裕森也聽到了質疑聲,目光落到了前排的三位大佬身上,準確地說是何竟身上。
隻見何竟站起身,接過穀媚適時遞過來的話筒,抬了抬眼皮,說道,“諸位中應該有認識老朽的,我想,我說的話還是有點分量的,我可以保證,這一輪比試所用的古玩器物,是今日我從博物館的倉庫臨時借調出來的,而且沒有展出過,更沒有泄露半分的信息。就連謝館長,都不知道!”
“何老的話還是可信的,看起來真的是這位正一軒的年輕鑒定師太厲害了。”
“不得不說,這小子這一波操作,秀得有點太過風騷了!”
聽到德高望重的何竟的保證,疑雲也就漸漸散去,隻剩下了無限的震撼和敬佩。
“舜華,你這位朋友的這份眼力了不得啊,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顏秉均隨著眾人拍著手,用十分欣賞的目光望著陸羽。
顏舜華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看著陸羽點了點頭。
“舜華,你不會是?”顏秉均愣了一下,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他可是很少見到女兒會笑的,這時見到顏舜華竟然露出了笑容,忍不住問了一句。
“爸,你多想了。哦,對了,前幾日我買回來的那件準備給爺爺祝壽的花觚,就是他給鑒定的!”顏舜華忽地紅了一下,但馬上就恢複了冷冷的樣子。
還好此時光線太暗,顏秉均並沒有注意到。
“那件花觚,好像也就一般吧?”顏秉均不知道裏麵的事情,隨口這麼一說。
顏舜華也沒有解釋,畢竟有些驚喜,還是要到爺爺壽辰那日才能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