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朱厚照的電話,陸羽才發現,這兩天為了研究那神秘白霧,竟然將與朱厚照的約定,忘得一幹二淨。
陸羽匆匆地走出圖書館,沒有注意到,有一雙美目看到自己時,不自覺地嘴角上揚,以及另一雙眼睛看到自己時,閃過的討厭、狠毒目光。
回到墨羽齋,陸羽才準備好一切,朱厚照就帶著幾人進來了。
“小陸羽啊,今天我可是帶了幾個老夥計,你要是表現不好的話,我可是饒不了你!”一進門,朱厚照就衝陸羽大聲說道。
之前陸羽沒有去他家,可是讓朱厚照有些小不開心。
“朱教授,您放心,今天保證沒有機會!”陸羽笑著迎了上來,看到與朱厚照一起來的幾人,心中大為激動。
竟然,來了大人物!
成了!
陸羽心中暗叫,臉上不動聲色地引幾人坐下。
“嗬嗬,你個小鬼頭!”朱厚照雖然有些怨念,但對陸羽的做法卻很理解。
“小夥子,你就是這家店的老板?太年輕了點吧!朱教授,這就是你說的有好東西的古玩店?我看卻不怎麼樣嘛,這擺的,九成九都是工藝品吧!”剛剛坐下,一位四十餘歲,挺著肚腩的中年男子,打量了陸羽一眼,然後掃了掃墨羽齋,大大咧咧地說道。
“聽到了沒,小陸羽,你今天要滿足的,可不是我一人呢!”朱厚照說著,給了陸羽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幾位稍等,茶水剛好,幾位先喝茶,消消。”陸羽表示懂了,笑著招呼眾人。
這時,大肚腩中年男子叫住了陸羽,十分不客氣地命令,“行了,你趕緊把東西拿出來吧。我們這幾個人,可不是來你這裏喝茶的!等看完了,我們還要去吃魚呢!”
“許老板,別再嚇著小娃娃了。好了,小羽,你就把東西拿出來吧。”朱厚照看出了陸羽的猶豫,說著對站在身旁的年輕人擺了擺手,“元飛,你去幫幫陸羽。”
“是,老師。”藍元飛是朱厚照的得意門生,聽到老師的話,自然沒有半點遲疑。
問了陸羽茶水位置後,熟練地把自己當作一個服務者。
“那好吧,幾位稍等!”陸羽看這幾人一臉心急的樣子,轉身進了院裏。
陸羽走後,一位跟藍元飛長相有幾分相似,但卻是個六十多歲,半白發須的老者,看著忙前忙後的藍元飛,神色有些不舒服地,道:“老朱,這小店連個正經的學徒都沒有,你不會是被那小子給騙了吧?”
“哼,誰敢騙我!這小子雖然年輕,可也是陸淵的獨子,得了老陸的真傳的!”朱厚照聽了藍天鬆的話,哼了一聲。
陸淵的名字一出,不止是藍天鬆,就連一直沒有開口的仙風道骨的老者,都是微微一愣。
許老板臉上閃過思索,忽然開口,驚疑道,“朱教授,你說的陸淵,難道就是那個在昆侖山失蹤的北大考古教授?”
“嗬!什麼考古教授,我看就是個不學無術的騙子!一千萬的萬曆大件,看打眼不說,還說砸就砸了,那一期節目,春生你應該看過吧?”藍天鬆極為不屑。
許春生點了點頭,也開始犯嘀咕了。
這時,仙風道骨的老者臉上閃過不悅,正色道:“天鬆,那件萬曆大件,到底是真品,還是贗品,到現在還是個疑問。再說了,逝者為大,你這樣說,不太好!”
“裘老,是我唐突了。”藍天鬆雖然也有些名頭,但在裘淩煬裘大師麵前,也不敢有半點不尊敬。
別說是富春市,就是整個江南,誰人見了裘淩煬裘老,敢不尊尊敬敬地稱呼一聲裘大師。
這,就是地位!
“就是,老藍,電視上的那點東西,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你難道就不知道嗎?我看你,還是記恨陸淵,當初一直壓過你風頭!”朱厚照見裘老也開口了,絲毫不給藍天鬆麵子地揭短。
“哼!”藍天鬆老臉一紅,瞪了朱厚照一眼,扭過頭不說話了。
這時,倒了茶水,老老實實坐著的藍元飛,聽聞卻是眉頭挑了挑,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許春生沒想到,這裏麵還有故事,眼中露出八卦的目光。
“行了,許老板,人在呢,我可不能再揭人短處了。”朱厚照得了半點便宜,立刻停止,話音剛落,就看到陸羽捧著一個盒子走出來了,眼前頓時一亮。
其他人見到陸羽,也是停止了各自的心思,紛紛看向陸羽。
雖然被裘老這樣的大師級人物盯著,陸羽也是神態自若地,將木盒放到桌案上,打開木盒,並將木盒裏的彌勒佛木雕,拿出來放到桌案上,然後,衝幾位作了一個“請”的姿勢。
許春生早就急不可耐了,第一個站了出來,幾乎是趴在桌麵上,臉都快貼到木雕上了。
一邊看,還一邊嘀咕著,“這麼小一木雕,裏麵能藏了好東西?”
藍天鬆慢了許春生一步,然後上前看了兩眼木雕,就退了回去,老神在在地坐在那裏,也不說什麼。
裘老看到陸羽的動作,眼前一亮,輕輕點了點頭。
朱厚照看到了裘老讚賞的動作,心裏也是衝陸羽豎起了大拇指,好小子!
然後看了看想上前,但也不好在幾位前輩麵前放肆的藍元飛,道:“元飛,你也上前看看吧。正好今天裘老也在,能聽聽他的點拔,夠你吃一輩子了!”
“是,老師!”藍元飛聞言心喜,也不再矜持了。
這時,許春生終於是一無所獲,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一臉不爽地坐回來,轉頭想問問藍天鬆,看見對方都閉上眼睛了,也不知道是不要都睡著了,還是已經心中有所猜測了。
急得,那叫一個難受。
“厚照,你不再看看?”
裘老看藍元飛看完了,問了朱厚照一句,見朱厚照沒再看的意思,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向桌案,看了陸羽一眼,“小娃娃,我可要上手了!”
“裘老,能被您老掌眼,是小子和這木雕的榮幸!”陸羽笑了笑,話雖然有討好之嫌,但卻神態自然,沒有失了半點分寸。
“哦,你認得我?”裘老聽出陸羽並不是因為之前朱厚照點出自己的名字,而是實實在在地認識自己,倒是有些意外。
裘淩煬裘大師雖然名氣極大,但因為年經在那,近年來已經不怎麼出來活動。
再加上考古古玩本就是一個偏門,玩這行又靠年頭的積累,多半是中年往上才能出頭。
沒想到,一個年輕小夥子,竟然也認識他這種土埋半截的老人。
“裘老您說笑了,別說是咱們富春了,就是整個華夏,有幾個玩古玩搞鑒寶的,敢說不認識您?”陸羽笑了笑,對答如流。
“嗯,不錯!之審生了個好兒子!”裘老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讚賞。
之審,是陸淵的字。
“謝裘老稱讚!”陸羽目光一凝,聲音有些低沉。
裘老點了點頭,這才掏出隨手攜帶的高倍鏡,靠近木雕,仔細查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