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道士笑道:“棺材老弟,難道你不歡迎貧道嗎?”
棺材生搖搖頭,道:“不是不歡迎,而是感到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已經飛升了。”
那中年道士道:“棺材老弟,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知道甚麼?”
“這兩百多年來,就算渡過了百雷劫,但飛升的路已經被關閉,而一些人的修為明明早已能夠經曆百雷劫,卻一直感應不到。我真要飛升,豈非真的逆天了。”
“你怎麼知道?”
“你是不是在棺材裏待得時間太長了,以至於待糊塗了,這兩百多年來,你可聽說過誰霞舉飛升嗎?”
棺材生一怔,道:“這倒是。”
韓風聽到這裏,心頭暗笑道:“大白這家夥隻是打了一個盹,便使得沒人可以飛升,難怪這家夥整日一副老氣橫秋樣子,連天帝也不放在眼裏。”
驀地,心裏突然想起大肥貓的聲音道:“你與棺材生談得來,是不是也學會了他背後說人壞話的毛病,要不要我賞你一道雷。”
韓風心道:“咦,你許久不見蹤影,跑哪裏逍遙快活去了?”
這時,隻聽得棺材生道:“韓小子,這位老道兒你不認識吧,他就是老夫之前跟你提過的長生子。”
韓風聽得中年道士是“五子”當中的長生子,微微一驚,拱手道:“原來是長生前輩,晚輩韓風。”
長生子卻是哈哈一笑,韓風一怔,一臉驚奇地道:“長生前輩,你……你怎麼……”
長生子道:“難怪小兄弟小小年紀就有這等本事,原來小兄弟是哈哈兄的高足。貧道與哈哈兄兩百五十多年未見,不知他現在還好嗎?”
韓風道:“家師還好,有勞前輩掛念。”
長生子笑道:“小兄弟,你手指上戴的那枚戒指,是哈哈兄獨一無二的儲物戒,貧道昔年見過,所以認得。”
韓風急忙向長生子拜了一拜,道:“原來前輩是家師的故交,晚輩這廂有禮了。”
棺材生與飄然生都不知道哈哈大師這個人,隻聽棺材生問道:“老道兒,這哈哈大師是誰,聽你的口氣,他比你還要牛氣。”
長生子道:“他當然比貧道牛氣,就算是佛童子在他的麵前,也不敢亂說話。”
這話把韓風也說得愣住了。
哈哈大師雖然沒告訴過韓風自己有多大的年紀,但在韓風想來,哈哈大師的年紀再大,也就與佛童子差不多,佛童子還是苦海禪師的弟子,韓風之前沒聽說過佛童子這個人,所以才會認為哈哈大師輩分奇高,但現在佛童子既然還活著,那就不好說了。
見韓風臉上也露出了詫異之色,長生子先是微微一怔,接著便明白過來,笑道:“小兄弟,令師年輕的時候,隻是個大梵寺的一個普通弟子,並沒有師父,由寺內的武僧統一傳授武功。他有一年外出辦事,正好遇到了大梵寺的一個高僧,這高僧與他有緣,便給他開了光,他雖然沒有正式拜師,但也是那個高僧的徒弟。
那高僧是你們大梵寺的一位老僧人,苦海禪師的修為雖在他之上,但他的輩分卻比苦海禪師高了不止三輩。正因為如此,哈哈兄在大梵寺的地位就很尷尬,以至於武林中人,甚至是你們大梵寺的許多僧人都不知道他這個人的存在。”
其實哈哈大師被大梵寺高僧開光的事,韓風是知道的,隻是他得知了苦海禪師的大名之後,就以為苦海禪師的輩分不比那個高僧低,如今從長生子口中知道那個高僧原來是個老僧人,這才清清楚楚的明白哈哈大師在大梵寺的地位。
此時,棺材生和飄然生雖然還不知道哈哈大師是誰,但也知道了哈哈大師在大梵寺的輩分。雖說他們不是大梵寺的弟子,但武林中人最喜歡論資排輩,就算他們的師父與苦海禪師是同代的人,在韓風的麵前,那也屬於武林“晚輩”了。
棺材生笑道:“我以後可不好意思在韓僉事的麵前自稱老夫了。韓僉事,多謝你今天給我帶了這麼多吃的來。我昨天說過,要給你一件禮物,你若不覺得粗糙的話,就收下吧。”說完,將手中的酒壇放下,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木童出來。
飄然生見了,訝然道:“棺材生,這‘吹竽童’你已經珍藏了幾百年,一直未離身,舍得送給韓僉事嗎?”
棺材生道:“沒有甚麼舍不舍得的,它又不是神器,送給韓僉事總比留在我身邊強吧。”
當下,他把怎麼使用“吹竽童”的方法告訴了韓風,韓風略微客氣了一下,便收下了這個東西。
韓風將準備好的酒杯拿出來,倒了三杯,說道:“三位前輩,不知你們可曾喝過這種酒?”
飄然生嗅了一嗅,道:“咦,這不是‘仙堡’的醉夢酒嗎?韓僉事,你好大的本事,居然也能將這種酒弄到手。”
韓風笑道:“原來前輩也喝過這種酒,三位前輩,你們每人一杯,若是覺得還不夠的話,我再給你們滿上。”
棺材生隔空一拿,已將酒杯拿在了手中,伸舌嚐了一口,讚道:“好酒。韓僉事,你怎麼不早拿出來,有這種極品美酒喝,任何宮廷禦酒都成了凡品,淡得如水。”
飄然生和長生子也都拿了一杯,喝了之後,長生子忍不住也讚了一句。
韓風從仙堡出來的時候,早將之前裝在葫蘆裏的另一種酒換成了壇子酒,用“金浮屠”收了,葫蘆裏裝了幾十斤的“醉夢”,喝到現在還有四十多斤,所以也不怕別人能喝光。
他身邊的人早已嚐過了,隻是此酒既珍貴又是可以用來練功的,所以喝一兩杯,也頂一年了。
飄然生知道醉夢酒的珍貴,所以隻喝了三杯,就當做是回味。長生子喝了五杯,棺材生卻喝了十杯,若不是飄然生警告他這酒不能多喝,極為的珍貴,他隻怕還要喝下去。
以長生子和飄然生的修為,早已絕了飲食,若非今晚是韓風請客,他們也不會賞臉。這會兒,除了棺材生之外,韓風與長生子、飄然生都坐下來一起吃喝,龍一則是在遠處看守。
棺材生坐在棺材裏,一邊喝一邊問道:“老道兒,言歸正傳,你來京城幹甚麼?”
長生子道:“貧道來京城是想會會東華國師史東萊。”
韓風詫道:“道長,你與東華國師有舊?”
長生子道:“六十年前,我曾經去過東華島國,與史東萊切磋過一次,當時是不分高下。我們相約一甲子後再來比試,我聽得他到了京城,便來京城會會他。”
棺材生笑道:“你會你的東華國師,我明天一早可就要走了。”
長生子道:“怎麼?”
棺材生道:“上官不破也不知道從哪裏請來了一個叫做‘三爺’的高手,將約我到京城談事的問蒼生打跑了,我再繼續留在京城,這個‘三爺’隨時會找上門來,我自問不是他的對手,也不想這麼快就死。”
長生子聽了,目中射出一道神光,笑道:“若有機會的話,貧道倒想會會這個‘三爺’。”
棺材生搖了搖頭,道:“老道兒,不是我小瞧你,論本領,你要在我與問蒼生之上,但我問你,你有本事將問蒼生打得要逃嗎?”
長生子麵上露出驚異之色,道:“這個‘三爺’竟有如此厲害?”
飄然生聽了這話,說道:“我在半路上遇到問蒼生,他當時麵色蒼白,一看就知道受傷甚重。據我估計,我們‘七生’之中,也隻有本領最大的禦風生與磨劍生,能與‘三爺’一較高低,而你們‘五子’之中,除了無塵子這個失蹤了三百來年的老道兒之外,其餘的四子,不見得能在‘三爺’的手上討得了半點好處。
還有一點,那家夥根本就不是人。據問蒼生說,他壓根兒就感覺不到那家夥身上有任何人的氣息。修為到了我等這般境界,就算遇到了比自己本領大的高手,隻要對方還是人,都能感覺到對方的生氣,而那家夥讓問蒼生感覺不到,那就是非人了。至於他是仙是魔是妖是怪,這就不清楚了。”
韓風聽到這,想了想,便將“三爺”當日闖進十方山,被苗瘋子驚走的事說了出來,隻是說到苗瘋子的時候,將他說成是一個神人,不知道是哪一路的神仙。
三人聽了之後,麵色都是一變。
長生子驚異的道:“小兄弟,貧道活了幾百歲,至今連一個真正的仙人都沒有見過,想不到你已經見過了。以那股衝天光柱的力量,的確是堪稱仙力了。”
飄然生道:“說起仙人,我倒是親身經曆過一次仙人的力量。那一年,我才七歲,有一日失足掉進了河裏,快要溺斃的時候,忽覺身上一輕,人已經落在了河邊,然後便見半空中出現一朵彩雲,衝破天宇而去。那個畫像我至今還是曆曆在目。奇怪的是,與我一起在河邊戲耍的幾個小同伴,當時並沒有看見甚麼彩雲,隻是見我明明掉進了河裏,卻突然間出現在了河岸邊,還以為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