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悄無聲息多了一個走路一瘸一拐的警察。
並不是招人的時間段，突然來了個新人還是很奇怪的。
等他們看清楚新人的警銜，心中的困惑更甚。
這個警銜顯示他的警齡很長，甚至長於刑警隊現在的隊長。
清楚其中內情的人不多，陸子霖算是其中之一。
李辛晨沒能回去刑警隊，他的腿不再適合任何的大體力勞動，甚至不能站立時間超過半小時。
刑警隊都是一幫加班狂，時不時還要出去抓捕罪犯，他的腿讓他在這種工作環境中連自保都很勉強。
領導給他申請了二等功，去處暫時不好安排，叫他等。
後勤的老王正在辦退休。
領導的意思他懂，但是他並不願意。
李辛晨在局長辦公室站了一下午，然後說他想去情報中心。他還沒到三十，不想立刻就進入退休養老的狀態。
局長打量了他半天，歎了口氣，“那隨你吧。”
日常工作隻需要配合偵查，然後彙總歸類各種犯罪信息，把各種看似無關的零碎細節鉤織成一張大網，他很擅長。
這個崗位配合刑警隊的機會有很多。
他就經常碰見陸子霖。
陸子霖是那種沒心沒肺的性格，天塌下來高個盯著，除了每天加班加到吐以外，他沒什麼心理負擔。
別人都拚了命的想往上升，就他幾年警銜沒怎麼動過還一點不著急。
每次陸子霖來找李辛晨就大大咧咧的往他桌子上一坐，“最近領導一定是瘋了啊，忙成狗了也不給休息一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漲工資，下個月還有高中同學要結婚份子錢得隨出去好多……”
嘴不閑著，說話又不講究什麼邏輯，想起一出是一出，聽的李辛晨頭大。
“等會等會……你今天來是幹嘛的？”
“哦，”陸子霖像是剛想起來的樣子，“北邊新來了個盜竊團夥，似乎跟舊團夥起了衝突，在河溝裏發現了一具屍體，你看你這邊有什麼相關的信息？”
李辛晨點開一個文件夾，分門別類的歸置了上個月牽涉到的盜竊案和人員分布，甚至包括受害人信息都有詳細記錄。
他跟陸子霖說話，發現對方並沒有認真聽隻是含蓄的回答嗯和哦，回頭一看發現陸子霖正站在他背後盯著他的電腦屏幕發呆。
“喂，想什麼呢？”李辛晨伸手在陸子霖眼前晃了晃。
陸子霖回神，“沒什麼。”
他隻是覺得很可惜。
他見過兩個人都無比的適合刑警這樣的崗位，一個是齊寧，一個是李辛晨，可惜這兩個人都沒能如願，反而是他自己，明明一開始是打算在社區民警這樣的位置上混一輩子的，最後卻成了反而成了刑警。
“吃飯了嗎？我知道新開了一家火鍋店，味道還不錯……”
李辛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警服，“這會兒倒是不著急案子了？那行，等我換一下衣服。”
他把陸子霖需要的東西拷進u盤裏，然後電腦關機。
陸子霖坐在桌子上玩手機等他換衣服。
李辛晨推開房間裏的一扇門，後麵是他們科室的一間小宿舍，這個宿舍用到的機會不多，因為他們不太經常加班，所以宿舍就淪為換衣間。
李辛晨換好衣服陸子霖正在玩開心消消樂，他揚了揚眉毛覺得陸子霖的愛好實在是有些迷。
據他所知同事裏除了那些孩子正上幼兒園的那些會在手機裏下這個哄孩子以外，別的都至少是密室逃脫類起步。
陸子霖看見他出來，鎖了屏把手機踹口袋裏。
“走吧？”
“好。”
“你怎麼會喜歡這個？”
“懶得動腦子。”
李辛晨剪了頭發，黑色的發茬短短的，看起來純良無害，一點也沒有當初臥底時候一頭黃毛流裏流氣的樣子了。
五年時間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刻痕，但是能看的出來他正在努力把這些痕跡洗掉。
有一就有二，陸子霖來找李辛晨順便約飯的次數直線上升。
兩個人成了相當固定的飯搭子。
“你再這樣跟我瞎混該找不著女朋友了我跟你說。”
陸子霖翻了個白眼，混不在意的回答，“沒跟著你混的時候我也找不著女朋友。倒是你，怎麼不急？”
李辛晨笑而不語，隻是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膝蓋。
天氣不太好，窗外的雲有點即將陰雨連綿的味道，反映在他的關節上會格外明顯一些。
李辛晨什麼都沒說，陸子霖卻猜測他有些難過。
分分鍾腦補出來一部由於身體殘疾被甩傷心的情感大戲。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李辛晨單身單純是因為gay在直男窩裏不好找對象。
“誒這個話題有什麼好聊的，今天案子沒討論完呢？”陸子霖挪到他身邊的椅子上，要岔開話題的意圖坦蕩的近乎不加掩飾。“明天老頭要開案情分析會，要是給他知道我根本沒想這個案子，他又要懟我了，也不知道這麼大年紀哪那麼大火氣……”
眼看陸子霖說著說著又要歪樓，李辛晨輕輕咳嗽了一下。“作業不能老讓我替你做，陸子霖小同學。”
“有什麼呀，我們部門老陳還老是替你們科的小蔡寫黨性修養學習材料呢？”
李辛晨輕輕一笑，“他倆搞對象咱倆搞了嗎？”
“……”等下、大哥你說什麼?？?
exo me?
“說著玩的。”李辛晨敲了敲桌子，開了電腦。“今天上午老頭子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讓我追查，我猜跟你們的案子有點關係，能分析出的信息也不多，還得結合案件具體情況，另外我還比對了積案……”
“等下等下慢點說……”陸子霖被李辛晨那句搞對象雷的智商下線有點跟不上節奏，緩了半天才把案情從腦子裏找出來。
李辛晨的辦案能力跟開了掛一樣，陸子霖因此節省下來不少睡覺的時間，這條大腿抱的心安理得，偶爾他會良心發現請李辛晨吃飯。
“喂，我是廉價勞動力嗎？一頓飯就收買了？”
“哈？那你想怎樣？”
“我替你辦案子，你跟我處對象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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