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是這樣的。
一般來說普通的自殺案件不應該出動這麼多的警力，就算是他殺案件一般也不會第一次就出動這麼多的警察。
這麼多人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洛梨的死沒有那麼簡單。
但這件事背後藏著什麼呢？
此刻他眼前也不過是冰山一角，難以窺見全貌。
明褚收拾好就離開了化妝間，此刻房間裏隻有他一個人。
房間很安靜，但是不適合思考，齊寧覺得他腦海裏空蕩蕩的，漂浮著無法連接起來的淩亂的細節。
齊寧打電話找了陸子霖。
“這件事我知道。”陸子霖歎了口氣，“但是我不能說。”
“不能說？是因為案件正在偵辦所以不能披露細節嗎？”
“不止。”陸子霖的語氣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沉重，“這件事的保密級別很高。不但不能對外人提起，我們內部也是隻有經辦人員才知道細節。甚至有很多人不知道我們在辦這起案子。”
“可能再過幾十分鍾吧，官方微博會發布認定自殺的通知，我這麼說你能明白麼？”
陸子霖在盡量暗示齊寧，這已經是他能說的最明白的地步了。
“我知道了。謝謝。”
“沒事。”陸子霖頓了一下，“過幾天我可能要找你幫忙。”
“好。”
陸子霖匆忙掛斷電話。
剛才的對話信息量很大。
一個自殺案件憑什麼保密級別這麼高？甚至到了除了辦案人員以外的民警都沒資格知道的地步？
有可能不是案件本身比較重要，重要的是案件背後藏著的另一個案件。
——消息壓的如此嚴格，恐怕是涉及了黑社會之類的幹係重大的案件。
或許警方也在盯著維晨國際？
這樣以來，之前涉及到強迫藝人陪客的產業鏈沒有追究也就有了更多的意味，警方或許是在等待時機。
過一會警方放出的認定洛梨自殺的消息很可能是一個障眼法，表麵上是結束偵查，私底下還在繼續追究，那麼這個假消息是為了安撫什麼人？
是蔡維嗎？
以他涉黑的背景，難道是他為了封口而殺洛梨滅口嗎？
為什麼是明褚來提醒自己這個？
連自己都打探不出來的消息，他又知道多少？
明褚的出言提醒，是不是意味著ax也牽涉其中？
ax的當家是聶遠城。
聶遠城……聶遠城又想做什麼……？
陸嶼想要收回m.king，然而聶遠城跟m.king也有些千絲萬縷的聯係，或者說執念……
齊寧一瞬間有些緊張，就像是知道自己的寶貝又被人覬覦了一樣。
聶遠城那雙類似於爬行類動物的陰鷙的眼睛，讓他向來心存警惕。
李一文喊齊寧準備下一幕戲馬上準備開拍，齊寧匆匆收攏思緒，但心中的疑慮並沒有絲毫減少。
此時蔡維並沒有閑著。
他正在查找之前各種發帖人。
用各種小混混構建起來的消息網絡要比陸嶼他們的靈敏的多，就比如他查到網絡上煽動對維晨的敵對情緒的某一個水軍頭子用的電腦的ip恰好就在蔡維手底下人收保護費的網吧，查出來那個人是誰都不用一盞茶的功夫，一個電話下去這家網吧的網管自然唯唯諾諾的跟蔡維手下的馬仔把當天的情況彙報的清清楚楚，幾點上機，幾點下機，身份證號家庭住址，恐怕連警方調查案件都不會得到他們這種程度的配合。
他一臉陰鬱的把收集到的消息拚湊在一起。
有人輕輕敲了敲他的門。
“進來。”
這個時候敢來敲他門的，除了李辛晨不做他想。
年輕人推門進來。
李辛晨的身高有一米八零，穿了一身顏色花哨的運動裝，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神色看起來有些對什麼事都毫不在意的懶散。
李辛晨是那種很討女人喜歡的長相，看起來有點壞，但是並不猥瑣，一雙桃花眼可以稱得上的漂亮。
蔡維本來預備要發的火忽然有些發不出來。
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毛孩子，跟他計較什麼呢？
“蔡哥，對不起。”
李辛晨倒是乖覺，蔡維什麼還沒說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對不起什麼？你不是挺能耐的麼？這會兒認什麼慫？”蔡維吊起眼睛看李辛晨。
這個小子跟了自己快五年了，一開始還是從武校出來什麼都不懂的破孩子，現在已經可以站在這裏當自己的副手了。
李辛晨跟蔡維對視，但是他懶得猜蔡維的情緒。
“我就是想嚇唬嚇唬她，誰知道她這麼不禁嚇？就這麼跳了樓。”
語氣有些冷淡和輕蔑。
“她死的時候你在現場就已經是天大的麻煩了你知道嗎？”
“我不會留下什麼痕跡的。”
“條子又不是都是死的！”
“這麼久了，做事還是一點不帶腦子。”蔡維瞥了李辛晨一眼，“怎麼罵都不長記性。”
“要是給那群條子嗅到氣味，我得花多大代價擺平你知道嗎？”
聽見條子這個詞，李辛晨的眼睛裏很快的閃過一絲波瀾，但在人注意到之前他就恢複了一貫的神態。
李辛晨聳肩，“我下次會注意的。”
“滾。”蔡維的耐心終於被李辛晨消耗幹淨，他抓住了桌子上的杯子朝李辛晨砸了過去，李辛晨側了側身，杯子貼著他的臉頰飛過去，在牆壁上撞成粉末。
玻璃的殘渣嘩啦一下跌了一地，反射著淩亂的陽光。
李辛晨依然是那副滿不在乎的表情，“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就走了。”
“趕緊滾！別讓我看見你。”
李辛晨笑了笑，轉身踩在那堆玻璃碎屑上準備離開，玻璃沉悶的破碎的聲音讓人覺得無端煩躁。
蔡維忽然拍了一下桌子，“滾回來！”
“什麼事？”李辛晨乖乖回頭。
蔡維把一張紙條丟在地上，“查這個人。”
他的神色異常陰鬱，“撬開他的嘴就行，手段不用太狠，要是又招惹上條子你就自己給自己一刀，別勞煩我動手。”
李辛晨輕輕笑了一下，就像是睡飽了覺的狼崽子露出了獠牙。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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