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鳶看見陸嶼的名字輕輕鬆了口氣。
“我在y省。”陸嶼的第一句話就成功的讓原鳶把鬆了的那口氣重新提了起來。
“你去那邊幹什麼？”
“找人。”陸嶼的聲音裏似乎帶著一點笑意，原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找誰這樣的問題也不必問了，必然是找齊寧。
說不定現在兩個人就在一起。
“別的先不說，現在隻有一件事需要征求你的意見。”原鳶的語氣十分凝重，“你想拿回來m.king嗎？”
陸嶼楞了一下，忽然笑了笑，“這算是擇日不如撞日嗎？這麼突然？”
“隻是事到臨頭忽然覺得時機合適，所以想問一下你要不要下這個決定。”
的確是前所未有的好時機。
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還鎖在y省雞毛狗血亂飛的劇組身上，繼續推進爆出這條新聞很容易引起公眾關注，關注度越高，越不容易被人強行蓋下去，也就越安全。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陸嶠和韓平最近掐的厲害，韓平想要鼓動元老們耍手段稀釋陸嶠的股權，幾番折騰下來讓m.king的股價有些不穩。
抓住機會趁虛而入當然很好，但如果不成……
如果不成呢？
這條爆料的影響範圍之大，很可能會斬斷他過去的所有人脈，讓他無法在圈子裏立足。
跟之前下過的無數次決定一樣，他還是在賭。
齊寧忽然接過了陸嶼手裏的電話。
“喂，我是齊寧。”
原鳶沉默了一下，心裏想的是果然如此。
“可以問你們在準備什麼嗎？”
“電話裏不方便講。”原鳶頓了一下，“和你最近的危機公關有點關係。”
“這樣……那我就不問了。”齊寧的聲音還是有些啞，聽起來像是重感冒。“不過在不影響你們計劃的前提下，我建議再等幾個小時。最好騷擾一下本地警方的微博公眾號，好敦促他們盡快公布案件調查結果。我相信警方的能力，無論這件事背後的隱情如何，對我們都是機會。”
“那就這樣。我正好還有一些前期工作要做。叫陸總記得早點回來，我一個人忙不來。”
“鳶姐辛苦了。”
“掛了。”
在幾乎同一時間，負責詢問蔡沁源的警察得到了一張至關重要的報告紙。
他拿著裝在物證袋裏的手機和報告進了詢問室，手機的內存卡和sd卡都被拆出來，單獨包裝，放在一邊。
“現在有什麼想說的可以說了。”
“沒什麼想說的。”
蔡沁源洗掉了妝，看起來有些疲憊幹枯的感覺。精心保養的皮膚在詢問室的燈光裏麵也沒有什麼美感可言。
“是嗎？”警察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篤篤的聲音像是敲在蔡沁源的心髒上。“你是不是覺得手機短信刪除了就不會有人知道？嗯？有沒有聽說過電子數據恢複技術？”
警察的表情很淡定，仿佛蔡沁源什麼都不說也可以。
有一滴汗從額頭滑落到眼睛裏，浸的人眼睛生疼。
蔡沁源眨了眨眼睛，努力想找回自己的氣勢，“馬上就要到24小時了，你們不能繼續扣著我，這是違法的！”
她試圖讓自己更嚴厲一點，但是聲音反而有些尖銳，聽起來就顯得狗急跳牆一樣的心虛。
“已經申請延長24小時了，申請書正在拿去簽字，二十分鍾之內會到，你可以放心。”
“刪除的信息已經被全部找回來了，內容你想不想聽？”
蔡沁源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卻看見了警察了然的神色，她反應過來，這是試探。
“明褚水杯上的指紋也找到了主人。”警察雙手環胸靠在椅子背上，“很聰明的做法不是嗎？能自由進出所有房間而不引人注意的，除了掃地阿姨還有誰呢？”
“隻可惜百密一疏。”
“一個小時之前，你的助理和掃地阿姨已經全部到案了，現在正在詢問當中，你覺得她們能為你保守多久的秘密呢？”
警察再沒說一個字，他注視著蔡沁源。這種沉默的氣氛格外的讓人惶恐，蔡沁源的情緒絞成亂麻，她抬頭，隻能看見警察清冷的目光。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紕漏到底出在哪裏？
她不能說，一旦坐牢就完了。
她不能說。
無論如何。
明褚準備出院了。
呋喃丹類的毒物發作快，但是如果搶救及時，症狀緩解消失的也快。
他已經沒什麼大礙。本身急救入院，沒什麼東西需要收拾，剩下點水果拿去護士站分了分，被圍的差點回不來。
還是收了水果的護士出來仗義執言維持秩序，把明褚趕回了病房。
小縣城的醫院沒什麼vip通道可言，到處都人滿為患，明褚和翟瑾清趁著中午醫生下班的時間點人稍微少點，帶著鴨舌帽往外擠，出了住院部的樓剛好遇見劇組來接他們的車。
醫院灰白的樓體漸漸被拋在他們視線之外。
車上沒人說話，一片沉默。
翟瑾清有點不習慣，下意識的去摸手機，剛按亮屏幕，手機就被人拿走了。
“誒？有事？”
翟瑾清看著身邊的明褚，覺得這個人越來越難懂了。
明褚垂下目光，從側麵隻能看到筆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麵部輪廓。
“在車上玩手機對視力不好。”
明褚把手機屏幕熄滅，然後把手機還給翟瑾清。
“哦。”翟瑾清有些無措，本來她也不是真的想拿手機做什麼，隻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下意識的想要找點事情分散注意而已。
翟瑾清把手機放回口袋，假裝看車窗外的風景，但其實車速很快，看什麼都是讓人焦躁頭暈的殘影，並沒有風景的美麗可言。
模糊的影子有格外好的催眠效果，大概沒超過二十分鍾，翟瑾清就慢慢的滑入了睡眠之中。
一開始還端正的看著椅子背，後來就慢慢歪到了明褚的肩膀上。
大概是洗發水的味道，一股微苦的橙花味的清香，明褚側頭看過去，隻能看見小巧精致的鼻梁和羽扇一樣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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