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去公司嗎?”

“不,回家。”

助理沒有說話,默默開車。

齊寧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來,輕易擊碎了窄小空間裏的岑寂,他掐電話之前看了眼名字,無奈的接起來。

“來公司。”

易執一的命令簡單直接。

“知道了。”齊寧掛斷電話。

“去公司。”

汽車掉頭,彙入車流。

齊寧到了易執一辦公室才知道出了什麼事。

《殺手的一百種死法》剛剛播到最後一集,結局讓好多人準備好了刀片準備寄給編劇,這種結局竟然歪打正著的又推高了一輪網劇的熱度。

照理說,齊寧應該是絕對的獲益者。

然而人紅是非多,就這麼點熱度,也招了別人眼。

網上開始爆齊寧吸毒的黑料。

說的有鼻子有眼的,甚至還配了齊寧大半夜從局裏出來的圖片。

易執一捏了捏鼻梁,“你這是得罪了誰?”

“可能得罪了陸岩、陸嶠、林淺,今天剛得罪魏風眠,或許還有別人,也不好說……”

易執一不想說話。

還以為撿回來的是塊木頭,怎麼這麼能得罪人?!

齊寧拉開易執一的椅子坐下來,絲毫不見外。“能不能借我一兩個微博小號?”

“幹嘛?”

“跟人掐架啊。”

易執一覺得齊寧腦子有坑。

“這會兒掐架有什麼用?”易執一語氣心力交瘁,像是在麵對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

齊寧收了臉上的笑容,忽然嚴肅起來,“說認真的,對方的邏輯有一個很明顯的bug。如果我真的吸毒的話,他們應該去拍我從看守所或者戒毒所被放出來,公安局怎麼會讓我大搖大擺的從門裏出來?”

“這不應該用你的大號來解釋嗎?”易執一抱著手臂看齊寧在自己電腦上敲敲打打。

“最近……有些過於頻繁了。雖然不知道是誰在針對我,但他明顯不是想一招把我推進低穀,雖然都是些不太帶腦子的黑料,但是我如果一一反駁的話,可能會讓人覺得我在找借口給自己開脫,而且會消耗我並不牢固的粉絲基礎。”齊寧的眉毛擰起來,顯然這件事有些麻煩。“我就怕最後大家提起我就隻能想的起那些可笑的黑料和我拚命給自己洗脫的樣子,這會很糟糕。”

“明白了,我會安排水軍,幾個小號是沒用的。”易執一撐著桌子打量齊寧,從他的眉眼裏看出了燃燒著的野心。

“謝謝。”

“你今天的試鏡怎麼樣了?”易執一帶開了話題。

“或許需要看看麵試一下別的劇本了。”齊寧摸了摸鼻子,“我剛說過,今天得罪了魏風眠。”

“我改主意了。”易執一打斷了齊寧的話,“你現在的確不適合演男一號。我希望你能專心拿下《刺風》裏的一個角色。”

“如果他們選人一定要看床上表現的話,我恐怕永遠都不可能會說服自己去選這個角色。”

“你在這個圈子裏。”易執一理智的近乎冷酷,或許換了原鳶永遠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是普通人,做不到靈肉分離,很抱歉。”齊寧從椅子上站起來,手臂環抱,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冷硬的難以接近。

“角色或者淘汰,你自己選。除非《刺風》這種大劇組敢用你,其他小劇組都嫌三天兩頭出黑料的明星麻煩,誰也不想片子費心費力的拍完結果因為某個演員莫名其妙的被抵製。”

齊寧張嘴想要反駁,易執一舉起一隻手示意他不必再談。

“再見。”齊寧把想說的話咽下去,摔門離開。

下樓梯的時候撞到一個人,把對方扶起來道了歉才發現那是林淺。

林淺倒是沒怎麼生氣,反而很好脾氣的笑了笑,隻是怎麼看都有些不懷好意。

齊寧本來就一身的黑色氣壓,看見林淺頭都疼了起來。

他不欲多說什麼,想要從林淺旁邊走過去。

“不過是一個角色,你也不用難過成這樣。”林淺笑了笑,眉眼彎彎,湛藍色的眼睛像是一汪湖水。“我今天呢,倒是拿到了一個角色,若是你不嫌棄,也也願意跟你分享一下經驗。”

“好意心領了。”齊寧盯著林淺的眼睛,目光黑沉,逼的林淺微微錯開目光。“不過林先生人忙事多,不好意思打擾。”

齊寧的心情跌到穀底。

經過過某間培訓室,分明聽見了零星的類似於“聽說吸毒”“好可怕”之類的句子。

他往培訓室裏瞥了一眼,都是些生麵孔,那些人看到齊寧的臉,聲音忽然低沉,等到齊寧轉身,又嘲諷一樣的增大。

“你們說吸毒是什麼感覺?”

“我爸媽要是知道我吸毒啊,恐怕會打斷我的腿,哈哈。”

齊寧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最終沒有返回。

像是陷入了某種黑色泥沼,不停地掙紮,但還是在下沉。對方出手不狠,但是很瑣碎,鈍刀子是最磨人的,慢慢進攻,直到磨去齊寧所有的耐心才會給他致命一擊。

助理把齊寧送回家,齊寧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門忽然開了,陸嶼過來抱住齊寧,兩個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進了門。

這個擁抱一點都不好看,兩個人都在盡量的靠近對方以求最大麵積的肌膚接觸和汲取溫暖,所以看起來動作很奇怪。

但是沒人在乎這個。

齊寧把陸嶼撲倒在地上。

“對不起,齊寧……我一開始就不該對林淺手軟……”

齊寧用一個吻封住了陸嶼的解釋。

他不想聽,也不在乎。

更何況這根本不是陸嶼的錯。

吸毒的傳聞也好,跟陸嶼的緋聞也好,或許有人針對也好,都不是陸嶼的錯。

齊寧內心滋長的黑暗負麵的情緒像是野草一樣瘋長,他需要一把火把這個糾纏的負麵情緒燒掉,他需要一個出口。

“你愛我嗎?”

齊寧注視著陸嶼的眸子,那雙黑色的眼睛無比鎮定無比清明。

“我愛你。”

陸嶼湊近齊寧的耳朵,這三個字故意說的很慢,溫熱的呼吸滑過齊寧的耳朵,有些癢。

心髒卻有些灼燒感,有一叢欲望的火焰從心髒遊走到四肢。

陸嶼親了親齊寧的眼睛。

“別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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