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在聽到黎危的聲音的時候,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麼他們會選擇這樣一個近乎空白的年輕人。
黎危的聲音並不像最近正流行的那些歌手,他們聲音成熟沙啞,氣息平穩,一字一句之間透露著故作老成的閱曆感。
黎危是不同的。
他的聲音澄澈幹淨,柔軟時像是半空翩然飄落的新雪,清脆時像是冬天陽光下結冰的屋簷。連性別都顯得不那麼分明,不是因為聲音像是女性,而是因為他的聲音有一種獨特的吸引力,讓與音樂無關的事都變成了細枝末節。
齊寧的目光聚集,驚異於自己的情緒竟然輕易被這麼短的一支曲子牽動了。其實他對音樂並不敏感,鑒賞能力甚至有些慘不忍睹,但他依然不能阻止他覺得這是一首很棒的歌。
這首歌叫第四象限,用來形容同性戀之間的,不那麼主流的愛情。
黎危的聲音有極好的辨識度,跟市場上的任何歌手都截然不同。這種辨識度是黎危最大的優勢。
齊寧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身側的陸嶼。
是跟自己在一起太久了嗎?連陸嶼這種性格竟然也沾染了類似賭徒的成分。
黎危的聲音雖然好,但是若是m.king這種公司一定會被拿去試探市場反應,若是反應不好會被立刻拋棄。
但在陸嶼的宮商,他的聲音是壓上了整個公司的一場賭博。
齊寧接下來就和原鳶以及陸嶼等閑雜人等一起被送出了錄音室,鹿宥和楚行浚留在裏麵,一字一句的對黎危的歌曲做進一步的修正。
齊寧安靜的跟在陸嶼後麵,陽光從走廊的盡頭灑過來,讓人覺得明亮而溫暖。
斜照著的金色光線映著空氣中浮動著的細小的塵埃。
“下午應該不會有人來我辦公室,你可以跟我一起,如果覺得無聊的話,也可以先回去。”
“好的。”
齊寧占領了陸嶼辦公室的沙發,他盤腿窩在沙發上,用陸嶼的筆記本電腦看電影。
陸嶼改用台式機辦公。
片子有年頭了,畫麵模糊,調了高清也沒有任何改觀,齊寧插著耳機揣摩那些人的表情,看起來像是神遊天外。
陸嶼皺著眉頭翻那些報表,心情卻談不上輕鬆。他性格一向穩妥,這次卻近乎賭博,起始資金並不充裕,這意味著他沒什麼嚐試的機會。若是黎危的第一張專輯賣的不好怎麼辦?他會立刻虧的血本無歸,剛開始的事業恐怕也麵臨崩潰。
宣傳和炒作是原鳶做熟了的,他不應該擔心,但這種事變數太多,圈子裏也有人擁有一流的公關團隊卻永遠搶不到頭條,時也命也,誰也說不清楚。
無論如何,箭在弦上了。
齊寧一部電影看完,窗外已經是六點多鍾的天色,燃燒一樣的雲層鋪滿了半邊天,屋子已經有半邊淹沒在陰影裏,靠窗的半邊被光線照亮。
他用手支著下巴看陸嶼,陸嶼的側臉在陽光和翻動的文件頁裏時隱時現,柔和的曲線讓人覺得安定。
“等我一分鍾,我簽完這一份就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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