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下子就空了下來。
不必定鬧鍾,不必操心人際關係,不必按時打卡上班。
連wifi都沒有。
齊寧給陸嶼收拾的行李,根本就沒帶電腦。
陸嶼倒是還記得給陸嶼家人帶見麵禮,但是沒想到齊寧竟然是一個人。
叔叔阿姨在哪這種問題陸嶼也沒問過,就怕一個不對戳了齊寧的傷口。
齊寧翻出來小時候的遊戲卡帶和手柄,兩個人一起盤著腿坐在地板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打遊戲,不小心掛了就指責對方坑隊友,聽齊寧講當初他爸爸揪著他耳朵把他從遊戲廳拎出來的事兒。
玩累了就去田埂上走一走,荒蕪的田地上長滿各種各樣的野草。
齊寧挑那些能吃的野菜拔給陸嶼看,然而陸嶼卻並不能很好的辨識,微笑著看齊寧動手。
“以前這些都是麥田,現在大部分都空置了。”
齊寧把一把野蔥抓在手裏,覺得空氣都有些辣的過頭。
“為什麼呢?”
“年輕人不願意種地,都出去闖蕩。你不覺得村子特別空嗎?都是新蓋的房子,但是卻沒什麼人住。”
“城鎮化。”
“對啊。”
“你爬過樹嗎?”齊寧突然跳了一個話題。
“沒有。”
他從小盡學陸家那些什麼教養啊規矩啊之類的東西了,這麼釋放天性的事兒他也幹不出來。
“我們回去做飯吧。”
“好。”
陸嶼一開始並不明白爬樹和做飯之間存在什麼關係。直到齊寧做完熱身活動靈活的爬到一棵樹上,他才明白這是做飯的一道工序。
齊寧家後院有一片地種滿了鳳仙花,院子角有棵樹,有一人合抱那麼粗。
“這是椿樹吧?”
“呦,不容易啊,這都認識?”
陸嶼現在樹下麵仰頭也看不清楚齊寧的臉,椿樹的柔軟的新生的樹葉伸展在陽光裏,被陽光鍍上一層金色。
“超市裏賣七八十一斤呢。說是什麼春天的味道值這個價錢。”
所以一時好奇買過一次,但是並不會吃,這種事情陸嶼沒說。
“這麼貴呐,”齊寧在樹上感歎,光聽聲音都能聽出笑意來,“那得給鳶姐她們帶點回去。”
“待會我做飯你得多吃點,畢竟不能浪費了大好的春光啊。”
齊寧的動作可不怎麼溫柔,一會就撇了一地的枝條。
“這東西也就是圖個新鮮吧,長老就不值錢了。過一段時間洋槐花該開了,那個也好吃。”
齊寧從樹最下麵的樹叉上蹦下來,穩穩當當的落在陸嶼麵前的地麵上,像隻貓似的,還是野性難馴的那種。
“等一會我做完飯喊你。這邊電視信號好像不怎麼樣,你看看能看不?實在不行,右邊書架上有我爺爺收藏的碟子,你翻翻看有沒有好看的。”
“行。”
陸嶼沒忍住,伸手抹了一下齊寧鼻尖的汗。
齊寧有一下子忘了呼吸,腦袋裏就剩下陸嶼微涼的指尖。
“沒,沒事。”
齊寧收拾起散落一地的春椿,幾乎是落荒而逃。
陸嶼那句“不著急,休息一下也一樣。”就沒來得及說出口。\\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