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大概在原地站了一分鍾才找回理智。
切斷的電話和封閉的窗戶,組合在一起加上聶遠城侵略性的目光和陸嶼跟法律顧問之間語焉不詳的談話,讓齊寧推斷出了一點不得了的事情。
聶遠城大概兩年前就想折斷陸嶼的翅膀把他關進籠子裏,這間封閉出口切斷聯絡方式的“囚室”就是證明,成立ax大概不過是他計劃失敗之後的無奈之舉,而兩年之後的這場風波,亦不過是他再次動手罷了。
兩家毫無理智可言的競爭忽然有了合理的佐證。
齊寧抓了抓頭發,比起來揣度聶遠城的陰謀,他目前還有一件大事需要操心——陸嶼怎麼住?
讓他住主臥當然是不行,這種風口浪尖把他丟進回憶的意味這麼濃的房間裏,隻不過是讓他徒增煩擾罷了。
次臥?
讓屋主人住到次臥,自己去主臥未免有些失禮。
“齊寧?”
陸嶼站在主臥門口,大概是因為齊寧收拾了太久沒有出現。
“我突然想起來,這間臥室的通風不那麼好,可能不太適合居住。”陸嶼的目光落在主臥的牆壁上的某一點,表情似乎沒有什麼變化,“白讓你收拾了這麼久。”
語氣有些抱歉。
“次臥的床也足夠寬,也許能睡得下我們兩個。”
“如果你嫌擠的話……”
“可以的。”齊寧露出一個微笑,“這樣安排很好。”
陸嶼收回目光,齊寧能感覺到陸嶼一瞬間的失神。
“我去那間臥室換一下床單。”
“休息一下吧。”陸嶼抓住齊寧的手腕打斷了他的動作,手指隻是一觸即離,齊寧愣了一下,也不過是感受到了一點不分明的手指的涼意。
“我去好了。”
陸嶼並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隻會等人照顧的人物,相反他的自理能力很強。
“那好吧。”齊寧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我去燒熱水。”
兩個人並排靠坐在床上,齊寧一隻手支著下巴看劇本,而陸嶼則一隻手扶著膝蓋上的齊寧的筆記本電腦,另一隻手在打電話,聲音很小。
齊寧看上去很專注的樣子,內心卻紛亂蕪雜。
陸嶼並不是那種會願意依附他人的類型,看上去溫和理智,骨子裏卻寫滿了執拗和固執。
碰上聶遠城這種類型,幾乎可以想見是一場悲劇,偏執和自私的占有欲注定不可能會達成完滿。
此刻陸嶼卻處在和齊寧截然不同的狀態裏,他不僅沒有在回憶的泥沼裏沉淪,而且連怔愣的時間都欠奉。電話一個個的打出去,反擊越來越理直氣壯條理分明。
於他來說,兩年之前的那些時光都不過是一段過了時的回憶,在潮濕的水汽裏被泡成軟爛的一團,連聶遠城青澀時期的臉都記不分明。取而代之的是對方如今冰冷陰鷙的形象,看到隻能讓人更加想要躲離。
陸嶼打電話跟人討論的話題大部分不在齊寧的知識範圍之內。
他在除了刑法刑訴以外的法律知識上表現的很欠缺,對於民法經濟法稅法幾乎就是一片空白。對於股票也停留在局外人的一知半解。\\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