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移蠱分毒

“這次劫鏢的事交給我,我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東方陵道。莫淩恒看了東方陵半晌,點了點頭。莫淩恒清楚東方陵所言絕非此事,可他既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天福鏢局這些日的確安靜得出乎鄭宜修的意料。莫淩恒看著鄭宜修緊繃的神色,出言問道:“鄭舵,這些日可出了什麼差池?”鄭宜修搖搖頭,道:“在東方公子的安排下一切順利,隻是太過順利,屬下不由得擔心。”

莫淩恒道:“你是怕海蛟幫這些日在暗中籌備著什麼事?”鄭宜修點點頭。莫淩恒放下手中賬目,揉了揉泛酸的眼珠,緩緩道:“以渾天教現在的勢力,還鎮不住區區一個海蛟幫麼?”鄭宜修道:“屬下擔心的並非此事。”

莫淩恒看了鄭宜修半晌,忽地咧開嘴,笑道:“你何時開始向著東方陵了?”鄭宜修臉色微變,忙要解釋道:“教主……”莫淩恒擺擺手,“不必多言,東方陵非要淌這渾水,渾天教自然要顧及他的安危,在他身邊再多加派些人手,務必做到諸事小心,不能出半點差池。”

鄭宜修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莫淩恒見鄭宜修仍站在那裏,又道:“你還有事?”鄭宜修這才道:“教主,我覺得東方公子需學些武功防身。雖有些晚了,但東方公子底子不算差,學些外家功夫防身總歸沒有害處。”

莫淩恒道:“我倒也想過這事,可你見他哪有那個閑時習武?”莫淩恒拎起桌上的藍皮賬目,“他不是不願,而是不能。既然他不會武,從今往後,便有我來護他周全。”

莫淩恒拳心攥緊,眸中堅如磐石。

被褥從頭到腳把人包裹得嚴嚴實實,一雙桃花眼小心翼翼地探出被窩,滴溜溜地打量著不遠處忙碌的齊逾明。齊逾明視線一偏,安然迅速蒙上頭,身子小心地蠕動了兩下,疼得呲牙咧嘴。

齊逾明嘴邊含笑地靠近那縮成一大坨的被褥,坐在床邊,一手扯下安然蒙在頭上的褥子,露出一張悶得鼻尖發汗的俊臉,白皙的麵頰透出一層嬌豔的燥紅。

安然緊閉的眼皮緩緩掀開一道縫,琉璃般的眼珠小心地瞥向腦後,猛地對上一雙幽黑深邃的眸子,迅速扭過頭,磨蹭著身子朝被窩裏鑽。

齊逾明一手輕輕把著安然後頸,把人從被窩裏拽出來,濃醇的陽剛氣息噴在安然耳廓,“睡了這麼久?還沒清醒?”安然裝不下去,隻得撩起眼皮,定定地看著齊逾明,沉默了半晌,從被窩裏抽出一條白藕般的手臂,手指死死揪住齊逾明的衣領,把人拉到眼前。

熾熱的吐息交纏一處,蓮子般軟糯的觸感從嘴唇傳來。齊逾明閉上眼,享受著安然突如其來的主動,心跳如鼓。蜻蜓點水般的吻,倆人膠著膠著就變了味兒。齊逾明強行拉開二人的距離,耳畔盡是粗重交錯的喘息。

“不想起來。”安然眯著眼哼哼,兩條手臂沒骨頭一樣掛在齊逾明脖頸上。齊逾明眼裏泛出一絲笑,手指順了順安然睡得毛毛躁躁的頭發,起身把烘在爐旁的衣服拿了過來,又折回來。

安然手肘撐著腦袋,漂亮的桃花眼裏倒映著齊逾明棱角分明的英俊臉孔,視線裏鍍著一層暖黃的柔光。伸展著兩臂等著齊逾明給他套衣服,齊逾明放下衣服,手掌直接鑽進被窩,安然臉色一變,惱道:“你作甚!”

“都硬成這樣了?”齊逾明挑著眉問道。安然兩手無力地推拒著,“別鬧,我還傷著呢。”齊逾明不管安然這茬,兩指鉗住紅腫的乳尖,堵住那張嘴,安然眼角泛紅,兩隻手抵在齊逾明胸膛,卻撼動不了分毫壓倒性的強悍力道。

安然瞳孔驟縮,他就是喜歡齊逾明近乎粗暴的動作,以凶殘的啃噬發泄腦海裏膨脹到極致的占有欲,胯下的硬物頻頻撞擊著安然的腿根。火焰燒到眉毛,崩塌的理智下埋藏著熾烈的情感,轟然爆發。

無論多少都不夠,他們就是彼此的毒。

齊逾明外袍被安然褪至腰際,古銅色的皮膚反射出金色光澤,筋肉分明的寬闊胸膛上盤踞著九朵綻開的墨蓮,安然牙齒狠狠咬在齊逾明堅實的胸肌上,留下一道扯著血絲兒的印記。

“啊……”水花沿著身體的輪廓迸濺而出,安然身體墜入溫熱的水流當中,手臂拉扯著齊逾明的脖頸,溺水之人死死抱緊救命浮木一般四肢緊緊依附在健美的身軀之上,每一道肌肉的輪廓都流淌著金色的岩漿。

迷亂的瞳孔閃爍著耀目火光,虔誠地望著他的神袛,安然眸中的每一絲情動都牽扯著齊逾明的心思。“喜歡這樣麼?”齊逾明刻意問道。安然被頂撞得頭顱甩擺,開闔的雙唇裏吐出的盡是崩潰的單字,疼痛被強烈的快感泯滅。

安然昨晚嘴裏還念叨著:“我吃不消了,再也不這樣了。”次日便盡數拋至腦後,什麼薄情冷淡,什麼沉穩內斂,憋了這些年的愣頭青,一朝開了葷全都一副德行,身下被汗水浸透的床單擰成麻花,胸膛劇烈起伏,平複著的巔峰的餘韻。

安然手指摩擦著齊逾明胸膛上的黑蓮紋身,緩緩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齊逾明沉聲道:“我曾派人去雲南查過這圖紋。”安然道:“但你卻有一事不知,我若被蠱母反噬,隻有一個辦法能活下來,就是讓蠱母寄生在你身上,替我分擔毒性。”

齊逾明瞳孔猛地收縮,看向安然。安然緩緩道:“沈俊彥手裏有一個人,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情。朝風閣早就知道如何解蠱,沈俊彥也不例外,隻是表哥讓我留下蠱蟲為防萬一,我曾向朝風閣立誓,勾魂蠱絕不能落於渾天教或八卦門。”

齊逾明道:“你把蠱母落在我身上,豈不是害了你?!”安然搖頭道:“一旦有旁人染上蠱蟲,無論是八卦門還是渾天教,都會想方設法除掉我。我信任你,所以才讓毒性反噬,逼沈俊彥想方設法留下我這條命,隻要蠱母在你身上,你絕不會害我。”

齊逾明道:“這法子可是你那朝風閣的表哥想的?”安然點了點頭。齊逾明道:“你的意思是沈俊彥是八卦門的人?”安然眸光一暗,“沈俊彥不單是八卦門的人,他就是八卦門的新任門主。”

齊逾明道:“此事東方陵可知情?”安然道:“我倒覺得在這件事上,所有人都被他蒙在鼓裏。”齊逾明道:“我隻在乎你的安危。”安然看了齊逾明半晌,忽道:“你可有兄弟?”齊逾明微怔,隨即道:“我下的確有一小我六歲的幼弟,可惜幼年便走失,齊家人丁單薄,爹娘早逝,此事也鮮有人知。”

安然冷聲道:“無論沈俊彥此舉是有心還是無意,我想我那日見到之人極有可能是你走失的末弟。”

兩扇久合的朱紅大門打開,門額上金色門匾上四個大字已破敗褪色。天福鏢局當中走出一隊赭色衣衫鏢師。天空落下片片飄零雪花,落地即融,馬蹄踏在地上留下一串空靈回響。

鏢車隊從西門出城,西湖上蕩出一艘精致畫舫。

東方陵披衣起身,行至窗邊,支起窗格,一隻白鴿兩隻紅爪鉗著窗格。東方陵抓住鴿子,抽出鴿腿上的信箋,緩緩展平。莫淩恒睜開眼便見東方陵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順手朝湖裏拋出了什麼。

莫淩恒起身走到東方陵身側,數九寒風吹得莫淩恒透體冰涼,卻仍巴著邊沿朝下張望,問道:“你把什麼扔了?”東方陵攏攏袖口,忽地摸到一方硬物,從袖中掏出,莫淩恒視線一轉,直勾勾地盯著東方陵掌心裏躺著的一方金錠。

莫淩恒縮回脖子,搓著手諂媚道:“這兩天渾天教又……嗯?”東方陵將元寶收回袖口,“你放心,一封家書而已。”莫淩恒眼珠一瞪,“你說什麼!”說著就攀上邊緣,東方陵嘴角翹起,手臂擁住莫淩恒,把人拉回船艙,“你著什麼急?”

“你說我著什麼急?”莫淩恒道。東方陵把那錠金元寶放到莫淩恒掌心,道:“還未到回長安之時,你且再等等。”莫淩恒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將金錠塞進袖口,還未及開口。東方陵又道:“渾天教這些日的開銷我都算著,怎又缺錢了?”

莫淩恒眉頭擰了又擰,五官直皺成包子褶,一本正經道:“我爹告訴我日行一善……”東方陵手指壓在莫淩恒正待滔滔不絕的嘴唇上,朝門口道:“進來。”

元寶黑著臉抱著個孩童進門,孩子滿臉懵懂地被放在地上,看到莫淩恒眼珠一亮,撒開兩條小短腿朝二人撲了過來,莫淩恒蹲下身張開手臂,孩子卻沒撈到,被東方陵半路截了去。

東方陵懷裏抱著孩子,眼神卻看著莫淩恒,冷聲道:“要是再讓我知道你‘行善’,我就把你屁股操開花,你就終日躺床上養著罷,省得給我添堵。”\\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