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三)春夢了無痕

你叫什麼名字?

竹青。

從哪裏來的?

我不知道。

那你怎麼會來我家!

夫人帶我來的。

不可能,我娘已經有我和墨痕了!

我真的是夫人帶來的。

我又沒說你什麼!你幹嘛要哭啊!

我,我,我,

你什麼你!

我。

別給我哭了啊,多大了,唉,你是不是蛇啊,我都沒見過那條蛇愛哭!

你才不是蛇呢!

叫哥哥!快!

夫人說,我比你大點,你該叫我哥哥。

你說什麼!不可能!你看你小身板,還沒我壯!

人類年齡四歲的小墨軒,逼著五歲的小竹青喊哥哥,這一逼就逼到了成年, 兩人都過了百年,又過了百年。墨軒還是不肯承認竹青比自己大。

在他的認知中,自己家,能比他大的隻有墨痕,其他人都不行,更何況就當初見著竹青的那個樣子,細胳膊細腿的小身板,穿的一身青翠鮮嫩,看著就像個奶娃娃,嗓音清麗,說話細聲細語的,自己還錯把他當成了妹妹。

沒人知道竹青從來哪,是那個族裏的人,隻知道他是條小野蛇,野生野長,被烏蛇裏的夫人,墨痕墨軒的娘撿回來的,所以墨軒從不承認竹青比自己大,年齡誰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萬一他唬自己呢,就想報複下自己呢,墨軒偶爾就會這樣想著,也許是因為墨軒欺負竹青太多了的原因。

那條小青蛇,自打怕了墨軒,就成天是跟在墨痕身後,雖然墨痕高冷的板著臉也不太打理他,但墨痕他好歹不欺負竹青,時間久了,之後還會把他護在身後,不準別人欺負,對竹青可比對墨軒要好多了。

在竹青的眼中,除了夫人,這裏對他最好的恐怕就是墨痕了。

無可否認,墨軒愛欺負他,就愛欺負竹青,也可能是因為在墨痕那受的氣沒地方撒,好不容易來了個比自己小的,又可能是誰都喜歡墨痕,就連撿回來的小妖精都喜歡墨痕。

這些記憶太遙遠,封塵過久,一翻動,抖落一層浮灰,細細的飄了滿空。

竹青是個孤兒,也許是吧,至少沒有自己的家和親人。

那日,燈火交映下,微風吹拂下,空氣中仿佛都飄著朦朦朧朧的一層紗,有點燥熱,風吹不去的燥熱,有點心慌,有點無措,有些惶恐。

分明近在咫尺毫無遮攔,又好似霧裏看花,虛虛一眼,竹青勾著笑看著自己,衣襟掙退了一半,散開了,露出了大半的胸膛,再也不是兒時瘦小幹癟的身體,修長健碩,肌肉內斂,還是一如當年的白皙,嫩的如同女子。

燈火恍惚,墨軒沒有下去,愣愣趴在竹青的身上,看了幾眼,又看了幾眼,一團燥熱湧上心頭,難以消平。

也不需要消平,墨軒呼吸有點急促,喘息著,盯著眼前的竹青,看著那一抹笑,沉下了心,手捏上了竹青的手臂,盯著他,俯下身,印在那抹笑上。

溫熱的柔軟,那雙勾人的鳳眼沒有閉上,直勾勾的看著墨軒,滿眼笑意,墨軒有心出汗,心中有些發顫,咬著竹青的嘴唇,舔了一下,又描了一遍,手環過他的腰,觸碰著他的身體,禁錮著,不想他離開,做了那日自己沒敢做的事情。

火在心頭灼熱,一點點燙傷,滾燙,火石丟進冷水中,呲呲作響,燒沸了,融化了。

碰觸的地方都是火熱,帶著手心的汗澤,又或者是低落的汗澤,隨著聲聲的呼喊,或動情,或壓抑,或感歎,酣暢淋漓,一聲伴一聲,越發急促。

到頂了,不過滿身汗濕,淌著水,濕濡了整個床鋪,扯斷了床帳輕紗,落了滿床,裹了一身,撕裂了衣衫華服,掉了一地。

然後,一夢驚醒,黃粱已熟,墨軒有些愕然,心驚膽戰,帶著一絲悵然若失,原來隻是一場夢。

春夢了無痕。

明明不是凡人,卻跟個凡人一般,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夥子。

次打那天起,那日的竹青光景就在墨軒的腦海中回蕩,這夢不是第一次做了,卻是第一次把他做完,做的這麼透徹,到底,這麼溫存,這麼真實。

真實到亂了的床榻,濕了一路,真實到自己衣衫盡退,散了一地。

“你醒了?”

身後陡然飄來一句,墨軒猛然回頭,瞪著眼,就看著竹青披著衣裳從偏房裏進來。

披著件薄衫,拿腰帶虛虛的係著,胸膛上還可以看見發間掉落的水。

“你……”墨軒開口了,想問他怎麼在這,又想說我這是怎麼了,跟不想說自己那場春夢。

“你方才還睡著,我去洗澡了。”竹青笑著坐在了床榻邊。

墨軒往裏麵移了移,不想挨著他,慢慢的滑進了被子裏,蓋好。

“不熱嗎?”竹青說著給他掀開了被子。

被子裏光溜溜的一片,尷尬,很是尷尬,墨軒愣愣的笑笑,想打圓場,剛做完春夢,本人就坐在你身邊,還帶著沐浴後的一縷,似有似無的清香,還發絲滴水,隻披一層薄褻衣,被水一浸,通透無比。

“你怎麼了,難道病了?”竹青說著手蓋上了墨軒的額頭,不熱,又摸摸他的手,不熱,隻是汗多了點。

“沒!沒!我沒事!”墨軒回過神,一把推開的竹青,不要靠他太近。

竹青越發疑惑了,皺著眉,欺身下來,緊盯著墨軒,他這是吃錯藥了?

竹青挨近一點,墨軒後退一分,越近,越退,無處可退,不能再退,竹青挨上了墨軒的身體。

“哦,我當是什麼呢。”竹青嗤笑一聲,瞟了眼墨軒的下身。

墨軒也惱了:“叫你不要靠過來!哪個正常的沒個反映。”

“我也沒見過跟你一樣的啊。”竹青嘲諷道。

“我那啥,你看墨痕跟離清天天在我眼前晃悠,也不知檢點,我這是人之常情,再說了現在都幾月了,你當你就不是蛇了嗎!”墨軒抵了回去,不理竹青,交叉著手抱著,就這麼赤咧咧的躺著床上。

“發情啊?我有不是你。”

“你!我都多久沒做哪啥了,為了滅奕暉我都沒睡過一個好覺。”墨軒嚷嚷著,找著借口遮掩。

“多久?不過一夜罷了,你昨晚……你這是翻臉不認帳啊”竹青挑眉看著墨軒,帶著一絲不悅。

“我?昨晚?你!”墨軒眨眨眼,我幹嘛了嗎,兩眼在竹青和自己間巡視一圈,終於覺得有一點不對勁,那豈止是一點不對勁,簡直就是天呐,完了!

難道是!不!怎麼可能!自己是那種人嗎!不可能!竹青怎麼會來自己房裏!等等,這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間!這!這裏好像是他的!

墨軒頓時有種死了一般的感覺,心抽了抽,那份春夢的迤邐變的有點驚悚,留人回味的餘味還沒品完,就消失的一幹二淨,有些嗆口。

“你這是什麼表情!”竹青冷笑著,扳過了墨軒的臉,看著他兩眼放空遊神,一臉不敢置信,昨夜叫的那麼大聲的還不知道是誰。

按理說,一夜醒來,春夢變成現實應當高興才對,可放在墨軒這裏,卻是百感交集,憂喜參半,不知道是會被墨痕活剮了,還是被竹青,無論哪一個都夠自己受的。

可真是要叫自己放下,偏偏自己舍不得,心甘情願被活剮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墨軒深吸了一口氣,對上竹青的眼睛,就著他扳著自己的手,親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拉到了床上。

既然都是死,何不死的更透徹一些,也算自己不虧!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番外完)

不知道會不會寫小劇場,三篇番外應該夠了吧,那就寫完了咯。其他的,等我出書再碼現番。

新書《浮華》連載中,參賽作品,沒寫完公子不會入V。\\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