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蛇,又何來冷不冷血一說,一句驚醒夢中人,那蛇就算是化成了人模樣那也是蛇,就像狐狸永遠逃不了奸詐。
這魚是在說他,明明是一隻妖,卻妄圖想著人的事。
林中稀薄的霧氣在陽光照射下消散,明明是有些微熱的天氣,離清頂著一身濕衣裳被風吹得有些冷,伸在水裏的腳一踢,也踢了金鯉一身的水,用手將魚扒到一旁不讓他吃食。
那魚自討沒趣卻又有些不甘心,轉而直接一口咬上離清的手,魚唇濕滑軟膩,離清感覺想伸入了一團淤泥隻把手抽了出來,嫌惡的甩了甩手上粘液。
“喲,這裏有隻濕毛的狐狸。”自身後飄來了這麼一句陰陽怪氣腔調,離清太熟悉這個聲音了,正是當下狐族的少族長林詩丘。
離清方才被金鯉澆了一身的涼水,白色衣裳透濕貼在身上,竟能直看到修長的身材。
“沒想到剛回來就看到了這麼一幕,離清。”來人剛開腔說的就是讓人嫌惡的話,見離清沒理自己,一抖衣擺走到譚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離清。
來人男生女相,典型的狐狸眼,眼泛桃花目若含情,皮相是一等一的好,狐狸的優點他幾乎占全了,隻是這滿口的調笑話和嘴角掛上的譏諷,偏是破壞了這具好皮囊。
“有事?”離清也不看他開口問道。
林施丘見他如此不待見自己心中有些動氣,強顏歡笑道:“我還以為你又逃回人界了呢,怎麼還在這狐村呆著啊。”
“少族長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離清低著頭收拾好竹籃,抬起水中的腿站起來就走。
離清走的倉促但決然連水中的金鯉也不管,金鯉跟著這狐狸少說也有白餘年之久了,這狐狸平日裏沒心沒肺的骨子裏卻倔強的很,這般悶聲不吭隻顧離開隻怕是動氣了,朝他吐出一個泡泡翻身躍起沒入水中。
林詩丘見他決然要走絲毫不理會自己,眼中露出狠戾探手朝離清後背抓去,指如彎鉤暗藏勁風。
離清察覺身後動靜偏身一側,還是被他抓在了肩頭,指甲鋒利的刺破了肩頭衣裳,在皮肉上劃上了一條血痕,襯著濕透的衣裳看的分外明顯,血跡在白衣上暈開一片紅。
吃痛,皮肉被劃傷的感覺來的十分具體。
離清轉而一章拍向林施丘胸膛將他擊開,一臉怒氣瞠目看著對方:“詩丘!你!”
“還知道我在旁邊啊,要打你不是我的對手,跟我回去見林詩詩。”
“我不去!”
“你!別不知好歹!”林詩丘瞪眼道,自己妹妹也不知道為何看上了這隻雜毛的狐狸,修為不高家世落魄,長相一般還甩臉色。
離清重耳未聞,感情總歸是太過薄淺虛無縹緲,人心異變。曾經的玩伴,到頭來的敵人。
“走!”林詩丘別過眼,強硬的抓過離清的手拖他走,離清這種悲天憫人的目光讓他厭煩,他無所謂的態度讓他痛恨,痛恨他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所謂旁人的苦痛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