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血清可以瞬間激活細胞潛能,類似興奮劑這類的毒品,能夠在第一時間保護宿主不受生命威脅,所以這種血清多用於特種部隊,但是它最大的副作用就是破壞細胞,降低細胞的壽命。”
亨利說著看到殷老爺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連忙安慰說,“這個您大可以放心,加拿大那邊的生物針劑可以保護現有細胞,還有一定的修複作用。”
“修複的可能是多少?”老爺子開口詢問。
“這個……”亨利醫生有些遲疑,“目前還在觀察階段,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數據,最快也要十年。”
十年!陳雪嬌露出一個恐怖的表情,並不是全是她過於震驚,而是季文婷的手死死的掐著她的胳膊,感覺大小姐的指甲都要摳進肉裏了。
殷老爺子看著亨利沒有說話,亨利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心裏對眼前的這個老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敬畏,籠罩在老人強大的氣場裏,連大腦都覺得缺氧。
“十年,我這把老骨頭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老爺子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亨利愣了愣。
他忽然覺得這個老人很可憐,不管他今生有多大的成就,做到過多麼高的官職,受到過多少人的敬畏,他終究是一個老人,一個疼愛孫子的爺爺。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本就已經不適合長途飛行,可他還是來了。
亨利醫生緊閉著嘴巴,委屈的垂下嘴角,眼淚忽然嘩啦一下流出來,接下來做了個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事情,亨利直接撲進殷老爺子的懷裏,大聲哭著說,“爺爺,給我十年的時間,十年以後,我保證還您一個健健康康的孫子!”
殷老爺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鬼畜情節驚到了,看到亨利嚎啕大哭的樣子,終是歎了口氣,抬起手摸了摸亨利的頭,“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亨利在殷老爺子的懷裏使勁的點了點頭。
雖然亨利把鼻涕眼淚蹭了殷老爺子一身,但他在殷老爺子心目中的好感度像坐了直升機一樣一路飆升。而且,亨利從此獲得一個新外號“國民好嫂子”,簡稱“嫂子”。
電話這頭崔禮仍舊難以置信的說,“十年,是真的嗎?”
嫂子眯著眼睛,頭頂蹦著小花,“當然啦,很驕傲吧,這可是你大哥最了不起的科研成果~”
病房裏安安靜靜的,病床上的人輕輕的睡著了,周宇晨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殷黎川,陽光從窗簾裏輕輕的透出來。
“川兒,十年不長,我守著你。”
三年前第一次見殷黎川的時候,通往聖瓦萊皇家學院的寬闊道路兩邊櫻花盛開。
黑道太子爺的座駕經過一個人的身旁,周宇晨皺了皺眉,他沒有想到這條長達幾千米的路上竟然會有走路的人,要知道聖瓦萊皇家學院可不是一般的貴族學校,在這裏光有錢是沒用的,還要有權。
那個人男生身高大概187的樣子,身上的黑色襯衣是聖瓦萊皇家學院的院服沒錯,下身卻不倫不類的穿了一條黑色運動褲,腳上也不是皮鞋,而是一雙黑色酷炫的滑板鞋。
看來是沒有把校規放在眼裏呀,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周宇晨玩味的咧嘴笑了笑,學校裏早有傳聞,殷家大少爺這個學期要空降到聖瓦萊皇家學院。學校裏對這個權勢通天的大少爺的傳聞有很多,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這個大少爺根本不是殷家親生的,而是南方如日中天的崔氏集團董事長崔天酬的私生子。
太子爺的座駕在前麵慢慢停下來,周宇晨玩弄著食指上的指環,等那個男生慢慢走近才落下車窗來。
窗外,粉色的櫻花花瓣隨風飄落,有幾片花瓣掉落進車窗裏。
周宇晨這才看清那個男孩子的樣子,潔白的膚色像是從來沒有受到過陽光的照射,黑色的襯衣沒有係領帶,領口隨意的敞開著幾粒紐扣,微風吹過時,隱藏在裏麵的性感的鎖骨輪廓若隱若現。
待周宇晨抬起頭的時候,正好與那個人斜視過來的目光相對,那是一雙冰冷的足以讓人戒備的眼睛,是高傲的睥睨天下的桀驁不羈。那雙眼睛又偏偏長在一張很好看的臉上,讓人萌生一種沒來由的好感。
“上車吧,我帶你。”周宇晨邀請著那個人,畢竟前麵還有一千多米的路要走。
那個人沒有說話,而是邁開步子繼續朝前走。
太子爺的小弟坐不住了,直接打開車門,氣勢洶洶的擋在男生麵前,“你小子是聾了嗎,我家太子爺跟你說話呢!”
絕對的身高優勢給出的視覺壓迫感,男生居高臨下的垂眼看著太子爺的小弟,嘴唇動了動,“不說話就是拒絕。”
車上立即又走下來三個人,把男生圍在中間,男生眼睛裏依舊冷冷的,似乎對打架這種事情習以為常。
“今天,我就替太子教訓教訓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
黑道的拳頭剛硬帶風,男生雙手揣在褲兜裏,側身輕鬆躲過。黑道小弟一拳沒中,臉上有些掛不住,雙拳齊發,威風無比。可男生總能恰到好處的移動到拳風殆盡的位置,就算拳頭中在他身上也會被他借力頂回去。
幾個回合下來,黑道小弟竟然沒有占到多少便宜,而那個男孩的雙手自始至終都揣在褲兜裏。被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輕視到這種程度,黑道小弟有點惱羞成怒。
“喂!小子,出拳!”黑道小弟大喝一聲,“我可要動真格的了。”
男生安靜的站在原地,粉色的櫻花花瓣飄落在他的身上,那張臉太過精致了,精致的讓人想要親手撕毀。
“放肆!”坐在太子爺身邊的老者終於出聲,“沒規矩的東西,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輪得到你造次!”
車外的四個小弟聞聲規規矩矩站成一排,朝車裏的人鞠了一個躬,回到各自的車上。
“我叫周宇晨,後會有期。”
太子爺的車架繼續移動,車玻璃也慢慢升上去。周宇晨看著平板電腦上傳過來的殷家大少爺——殷黎川的資料,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看來聖瓦萊來了個不得了的家夥啊。”
然而時過境遷,周宇晨眼神複雜的看著虛弱的躺在病床上的人,他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殷黎川不出拳不是因為自負,而是因為重度潔癖。
“那個時候的你多狂啊,你是誰呀,連身份背景都是國\\\/家機\\\/密的殷家大少爺啊,就連站在聖瓦萊金字塔塔尖上的大佬你都不放在眼裏,整個一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愣頭青。
知道當時聖瓦萊的人都怎麼說你嗎,說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之後,你這個不怕死的家夥真的就招惹上了學校最大的惡霸集團,一個人單挑二十一個人。”
周宇晨一雙眼睛感慨的看著殷黎川安靜的睡顏,沒想到三年後,你的生命裏又上演了一次同樣的戲碼,隻是這一次我卻缺席了。聽說,是一個叫白銀的漂亮男孩子擋在你的麵前。
周宇晨笑了笑,眼前浮現出三年前聖瓦萊體育倉庫的場景。
體育倉庫,一直是中學乃至高中時代男孩子們普遍喜歡的打架場所。聖瓦萊也不例外,更有趣的是,聖瓦萊的體育倉庫,有臭名昭著的“鬥獸場”,周圍還有高高的看台,供站在金字塔上層的大佬們觀賞。
那天體育倉庫的看台上坐滿了人,所有人都想看殷黎川的笑話,也是在那天周宇晨第一次見識到了殷黎川的拳頭,二十一個人竟然都不是他的對手。
跟這些蜜罐裏長起來的少爺們不一樣,他們的狠頂多算是仗勢欺人,恃強淩弱,殷黎川的這一身功夫全是在部隊裏摸爬滾打實打實的練出來的。起初,周宇晨覺得,以殷黎川驕傲跋扈的性格,他的狠絕對是真刀真槍,毀天滅地,所有擋路者一律格殺勿論。
當這個小子失手弄瞎了一個人的眼睛時,他忽然愣在當場,臉上露出歉意悔恨的表情,朝看台上喊了一聲,“快叫救護車!”
周宇晨的心跟著就是一痛。可能,殷黎川從來沒有把他們當成敵人,在他眼裏他們隻不過是一些不懂他的人。
更讓周宇晨震驚的是,這個小子居然傻到可以為了朋友放棄自己的生命,就算燒紅的鐵棒打在身上也絕不還手。
從那個時候起,周宇晨就知道這個小子一定會成為他的好朋友,他也注定要為這個狂妄之徒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