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的車停在醫院門口的停車場,這是一家規模不算大的私人醫院,專攻腸胃疾病,門診加上病房不過就一棟樓,但外牆永遠粉刷的很幹淨,似乎並沒有受到雨季的影響。
走進張醫生的辦公室的時候,白銀很驚訝見到的不是張醫生那張嚴肅的臉,而是一個用眼睛就能掂量出來的極瘦的女人,短發戴著兩個誇張的耳環,抱著手臂立在窗前。
極瘦的人也在打量著眼前這個帥到讓人忍不住萌生好感的男孩子,他有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漂亮的就像天上的星辰。
“你就是白銀?”季文婷罕見的主動開口問。
白銀頂著滿頭的問號,這個眼中帶著寒冰一樣冷漠的人居然認識自己,脖子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你是?”
“我叫季文婷,是殷黎川的姐姐。”
白銀呆呆的看著這個自稱是殷黎川姐姐的人,眼圈忽然紅了,“是不是殷黎川出事了?”
聽完白銀的這句話,季文婷也跟著楞了一下,忽然憋笑出來,“你怎麼會以為我來找你一定是殷黎川這個家夥出事了呢?”
白銀有些吃囧,殷黎川這些天一直音信全無,突然憑空冒出來一個姐姐,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出現在自己麵前,能想出來是好事才怪呢。
季文婷看著白銀臉上的表情,安慰的說,“殷黎川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隻是傷得太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季文婷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開口安慰這個陌生的男孩子,也或許是在自己安慰自己。
“我這次來,是專門來感謝你的,謝謝你為他擋槍。”季文婷上下打量著白銀,“你當時就不害怕麼?”
“怕,”白銀開口承認,“被那把槍指著的時候心裏害怕的要死,可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我隻想救他。”
季文婷有些動容的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男孩子,她查過他的所有資料和信息,知道他跟王家的兒子有著非同尋常的親密關係之後,她曾一度懷疑這個男孩子接近殷黎川的目的。直到今天見到他,自己忽然一下子懂了殷黎川喜歡他的原因,這個孩子真的跟以前的殷黎川一模一樣。
“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季文婷歎息的看著白銀,“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以後千萬不要在做這種傻事,要知道,第一個替殷黎川擋槍的人已經死了。要是我弟弟醒過來,知道了你為他做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再來見你。”
“為什麼?”白銀聽到殷黎川不願意再來見他,心裏一下子慌了,“隻許他為別人去死,就不能讓別人替他死一次嗎?”
季文婷搖了搖頭,“生命對誰來說都是終極寶貴的,況且,他從來都把別人的命看的比自己的重。”
“殷黎川會醒過來嗎?”白銀突然問季文婷。
季文婷的目光深遠幽長,輕輕歎了口氣,“醫生說要看他自己的意誌,看他自己究竟願不願意再睜開眼睛。”
白銀一整天都在想季文婷最後說的這句話,殷黎川,你的心怕是在何浩洋扶起李傑的那一瞬間就徹底化為灰燼了吧。
手裏捏著季文婷留給他的殷黎川在柏林的聯係方式,隻是無論電話號碼還是MSN下麵都清一色的寫著亨利醫生的名字。白銀聽殷黎川提起過這個主治醫生,在89號倉庫也見到過這個魅力非凡的人。
對這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抵觸,很不希望這個人靠近殷黎川,感覺這個人比起主治醫生更像是情敵。
情敵?白銀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天呐,白銀啊白銀,你都在想些什麼啊!
季文婷把車停在荒郊野外,價值千萬的全球限量版跑車與荒涼的背景形成強烈的對比,季文婷點著一顆煙叼在嘴裏,摸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陳雪嬌,你家住在荒墳裏嗎,這都沒路了!”
電話那頭還沒有說話先傳來一聲嬌媚的喘息,季文婷皺了皺眉頭,立即明白了陳雪嬌現在一定是在某個老男人的床上,又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大太陽,忍不住磨了磨後槽牙,這大白天的也真夠饑渴的。
“親愛的,”陳雪嬌終於得以出聲,“你別急,我現在馬上讓人去接你。”
季文婷頭頂著一團怒氣剛要發作,卻發現陳雪嬌已經掛斷了電話。季文婷立時黑化,拿著手機坐在車裏,抬手要把手機從窗戶裏扔出去,轉念一想,自己幹嘛要跟自己的手機過不去,又把手機收了起來,從車載小冰箱裏拿了瓶飲料喝起來。
找到陳雪嬌的這棟荒野別墅著實費了一番功夫,金爺有很多情婦,隻有陳雪嬌有這麼一棟獨立的宅子。車開到裏麵來,院子出奇的深,不過倒是複合陳雪嬌的喜好,尤其是薔薇花下麵那一排乳白色的柵欄前還放著一把歐式長椅。季文婷搖了搖頭,這個女人喜歡一切文藝複興的東西,整棟別墅的風格布局都是原汁原味的歐洲十六世紀中葉的風情,就連牆上的壁畫,走廊裏的浮雕以及大穹頂五顏六色的海牙石玻璃,無一不是文藝複興時期的傑作。
剛剛進門的時候,兩個小弟還要搜季文婷的身,季文婷直接一巴掌打過去,“還沒有人敢擋本小姐的路!”
“哎呀,大小姐息怒!”金爺的聲音從門廳裏傳來,這個梳著流光大背頭蓄著灰白胡子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身整齊的西裝迎了出來,要跟季文婷握手。
季文婷嫌惡的看了看金爺的手,目光忍不住掃了一眼金爺的褲襠,怕是剛從某人的床上爬下來吧。也不伸手去握,而是又一巴掌打在剛才要搜她身的小弟臉上,“這回記住本小姐是誰了吧。”
金爺看到,伸出去的手直接拍在跟在一旁的一個跟班頭上,“碰見不長眼的東西就把眼睛挖了給季小姐當球踢!”
說完,金爺笑眯眯的對季文婷說,“阿嬌在樓上,你們姐們好好說說話,我還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再請季小姐喝酒,給季小姐賠罪。”
季文婷也笑了笑,“金爺,您有事先忙,我今天也是為血清的事特意來謝您的,怎麼能讓您破費呢,晚上如意樓,還請金爺大駕光臨。”
兩個人客氣了一回,金爺就帶著手下一幫小弟浩浩蕩蕩出門去了。季文婷撇了撇嘴,心裏話,黑幫老大陣仗可真夠大的,都快趕上小國總\\\/統出行了。
傭人把季文婷請上二樓,季文婷也不敲門,伸手直接推開厚重的意式左右雙開大門,陳雪嬌衣冠不整的正從裏間走出來。
陳雪嬌有著一雙讓所有女人都羨慕的大長腿,又細又白,腿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膚如凝脂,吹彈可破。當然,這裏要忽略那些留在腿上的曖昧的痕跡。
身上穿著一件半透明的低胸真絲睡裙,包裹著足以讓任何男人血脈噴張的熱辣身材。
“嗨,死丫頭,可想死我了。”陳雪嬌抬頭看見了季文婷,臉上立即露出燦爛的笑容,張開雙臂,小鳥一樣跑過來擁抱著季文婷。
陳雪嬌的懷抱永遠是軟軟的,季文婷低頭朝陳雪嬌的睡衣裏看了一眼,暗暗跟自己的比了比,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陳雪嬌注意到季文婷的小情緒,故意挺了挺傲人的雙峰。在好閨蜜麵前,陳雪嬌也沒有什麼好忌諱的,從床上爬起來直接真空上陣,也不擔心身上深深淺淺,紅紅紫紫的吻\\\/痕被季文婷看到。
季文婷剛要開口說什麼,讓陳雪嬌豎起一根手指止住了,“謝謝的話就不要說了,你謝我可是謝不過來的。我可不是跟你吹,這支血清百分之一百二的能保你弟弟的命,那可是迪拜國王送給老金的,全世界就這麼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