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520,給你一個隔空的擁抱。想你了,想拉著你的手聽我的心跳。
哥,我們的故事總是旁觀者迷,跟自己好好道個歉吧,過去對不起。
哥,你說我生日的時候答應我一個願望,我想要你永遠永遠陪在我身邊好嗎?
哥,越長大越不想取悅別人,喜歡跟自己覺得舒服的人呆在一起。
哥,你不該刪除所有的微博,不論喜怒哀樂,都應該被緬懷。
“殷黎川,你快還手啊!”何浩洋伏在地上失聲痛哭,落在殷黎川身上的痛比打在他身上還要痛,“我求你了,不要死!不要像三年前一樣丟下我!”
殷黎川一身血汙的站在那裏,每一棍子落在身上,天崩地裂般的顫痛,黑紅色粘稠的鮮血順著他的小腿流淌在地上,大概連他自己都無法忍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腳下越來越不穩,大腦開始混沌不清,聽著不遠處他的哭聲,心撕裂一樣的疼。
多想走過去,擁抱他,親吻他,親手擦幹他臉上的淚痕,輕聲的哄著他,“傻瓜,省省力氣吧,不要再為我哭了。”
肌肉發達的打手運足了手勁,一棍子重重的打在殷黎川的後背上。殷黎川吃痛跪在地上,重重咳嗽著,鹹腥的血從喉嚨裏湧出來,吐了一片猩紅在地上。
“三年前的氣勢去哪裏了,這才幾棍呀,這麼不經打是裝的吧?”高台上的人嘲諷著說,“你還行不行了,不行的話,我隻好打你的小情人了。”
何浩洋淚眼迷蒙的站起來,“打我吧,放過殷黎川,求你了,放過殷黎川,放過他,怎麼樣都可以!”
“說什麼傻話,”殷黎川吐了幾口血沫,“你是他們能碰的嗎?”
“喲,”站在高台上的人玩弄著手上的戒指,“到底是殷家大少爺,這個口氣我喜歡。隻是不知道殷老爺子看到你挨打的畫麵,他老人家的心髒能不能受得了了。”
“汪文彥。”殷黎川抬眼看著高台上的人,吃力的搖晃著身體站起來,身體稍微一動彈渾身火辣辣的痛像是要把全身的神經一起崩壞,“你最好明白,如果今天我不死,明天死的人一定是你!”
立在高台上的人,摘掉高級墨鏡,露出原本清秀的麵容,一隻眼睛幹淨漂亮,另一隻眼睛上套著漆黑的眼罩,“殷黎川,三年前你弄瞎我這隻眼睛的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殺了你,你害得我們家家破人亡,我小弟弟死的時候隻有五歲。”
那個人從高台上一躍跳下來,走到殷黎川麵前,手裏的手槍直接拉開保險,頂在殷黎川的頭上,“你當真以為我很樂意看到你能喘氣能講話的站在我麵前嗎?”
“開槍。”殷黎川看著汪文彥,“隻要你扣下扳機,你就為你的家人,為你隻有五歲的弟弟報仇了。”
“殷黎川你瘋了嗎?你在幹什麼?”何浩洋被身後的大漢懶腰抱住,不讓他往這邊靠近。
汪文彥握著手槍的手有些發抖,“你以為我不敢?”
殷黎川抬手握住汪文彥的手,“你這膽小鬼,根本就不敢開槍吧?”
“別上他的當,他現在急著求死,是為了給他爺爺爭取主動權!”一個冷漠的聲音在倉庫門口響起,一個人肩上扛著另一個人走進來,“要是他死了,大老虎就真的肆無忌憚了!”
說完,把扛在肩上的人放倒在地上。那個被放在地上的人渾身血淋淋的,看樣子受了很重的傷。
何浩洋驚呼一聲,“李傑!”
殷黎川聽到這個名字,心頭一怔,李傑?之後,他看到何浩洋掙脫束縛他的男人飛撲到李傑身旁,大聲喊著李傑的名字。
心仿佛結成冰,又一塊一塊的碎掉了。
汪文彥眉頭鬆開,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真是有意思啊,沒想到你的小情人已經移情別戀,喜歡上了別人呀。”
“Surprise~”來人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小彥彥,這是老板送給你的彩蛋,喜歡嗎?”
汪文彥看了那個人一眼,把手槍收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們就來做一道選擇題好了。何浩洋小可愛,他們兩個人,我讓你帶走一個。”
殷黎川猛地回頭看著汪文彥,汪文彥衝殷黎川聳聳肩,又對何浩洋說,“帶走的生,留下的死,你選一個。”
何浩洋搖搖頭,“讓他們兩個走,我的命你拿去。”
汪文彥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何浩洋,“嗯~小可愛不要說這些無所謂的話,你沒有選擇,你要遵守我的遊戲規則,在我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趕緊選,不然我可別怪我一個都不放你們走。”
何浩洋呆呆的看著汪文彥,立在何浩洋身後的那個高大強壯的男人捅了捅何浩洋,他的臉因為興奮而變形。
“小可愛,你快選一個,剩下的那個我們可要大開殺戒了。”
這些人一臉猙獰的說著讓人心驚肉跳的話,何浩洋大腦裏一片空白,他的眼睛看著渾身血汙的殷黎川,又看看躺在地上微弱的呼吸著的李傑。
“哥,”殷黎川的聲音傳來,何浩洋身子一震,抬頭看著殷黎川,嘴角露出一個笑容,“熙熙,我們回家吧。”
殷黎川搖了搖頭,“哥,快帶李傑走,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的。”
“真的嗎?”何浩洋失神的看著殷黎川,“熙熙,每次你受傷的時候都騙我說一點都不疼。”
躺在地上的人慢慢轉醒,看到守在他身邊的人,直接起身抱住何浩洋,“寶貝,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殷黎川扭過頭,深呼一口氣,冰涼的眼淚滑下臉頰。已經不用再選了,他其實早就做出了選擇,是自己太過固執,一直死死抓著過去不肯放手,才把他們也連累到這麼危險的境地,差一點就害死他們兩個人。
那天在橋頭上那個人說的很對。
最好,連朋友都別是,做我朋友的下場,都是傷的傷,死的死。
何浩洋顫抖著扶起李傑,一步一步慢慢的朝外走,每走一步,心就跟著碎一次,殷黎川等著我,等我把李傑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回來找你。
殷黎川注視著何浩洋慢慢離去的背影,舍不得眨眼,再多看他兩眼吧,怕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哥,能再見到你,聽到你喊我的名字,真的很高興。
哥,忘了我吧,就當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哥,對不起,請你一定好好活下去。
汪文彥對這個結局也很意外,“殷黎川,我開始有點同情你了,是不是很諷刺,你最深愛的一個人,愛的卻是別人。”
滿頭銀發的老人坐在輪椅上,通身的氣派讓在座的所有人不自覺的斂氣噤聲。所有人都在暗暗觀察老人的臉色,那張紋刻著滄桑歲月的臉上始終沒有一絲要讓步的意思。
直到參謀長匆匆走進來,在老人耳邊說了句什麼,老人冰霜一樣的臉上露出一個孤獨的神色,之後,參謀長親自推著老人的輪椅走出會議室。
整個會議室頓時一片嘩然,大家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寬敞的辦公室裏,老人獨自坐在輪椅上,一遍又一遍的看著電視屏幕上播放的畫麵。手腕粗細的黑色鐵棍毫不留情不遺餘力的砸向那個一身漆黑的倔強少年,鏡頭拉近能清晰的看到少年那張倔強的臉,即便是遍體鱗傷那雙明亮的眼睛裏依然毫無畏懼。
三年前寶貝孫子的一場大病,血型意外不符,反複做了幾次DNA鑒定,結果都是相似度不到百分之三。看到這個結果,他當場心髒病發作,在醫院一住就是半年。不是不能出院,是實在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處在叛逆期的孩子本來就躁動易怒,那天他親眼看見寶貝孫子伸手推了後媽一把,後媽摔倒小產,一個快要成形的親孫子就這麼沒了。可是為了維護這個從小疼到大的孫子,他硬是狠心的把自己的兒子兒媳婦趕出家門。
可是命運卻給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全心全意疼愛的孫子不是親生的,真正的親孫子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夭折了。
人老了,容易在一些錯誤上糾結著不肯走出來,不肯原諒別人,也不肯原諒自己。
拖著拖著,就變成了今天這幅狀況。有人曾向他報告說,他的孫子有麻煩了。當時,自己還裝著是一個威嚴的長輩,說著小兔崽子不讓他碰一回壁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糊塗話。
如今,看著一鐵棍一鐵棍的落在孫子身上,竟像是萬箭穿心。有人說,畢竟不是親孫子,還是崔家的孽種,生死與殷家並無太大關係。
其實,他們都錯了。隻有他的老對手是最了解他的,即便不是親生的孫子,就算斷絕親情關係,也割舍不斷對這個孫子的愛,哪怕傾家蕩產,一無所有,都希望他平安無事,健健康康,長大成人。
老人抬起雙手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殷老爺子突然對外宣布辭去一切職務,政界商界一片嘩然,號稱固若金湯的金三角黯然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