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新人笑,縱死相罩

宴席上,人人虛以逶迤,一開始夭落還看得起勁兒,可時間長了,也就覺著無趣了。他一人坐在那裏喝酒,看著墨玄遊走於各個位高權重中。

冷眼看著所有人的虛假,看著他們皮笑肉不笑。人類啊,為什麼總是要自尋苦惱呢?他不懂,也不想懂。

墨奕倒是歡快,帶著白玲顯示自己的寵愛。夭落想,這人要何時才能想起,他的皇後還臥病床榻,甚至差點兒死亡呢?

墨奕太過複雜,他完全看不懂。可是卻給他陰寒感,這段時間更甚,讓夭落毛骨悚然,完全不想靠近。而且,墨奕今日看著他,就如同看著死人一般,冰冷無情。

白玲仰頭對墨奕說了幾句話,也不知墨奕回了什麼,惹得她一臉嬌羞,倒是比以前多了一分女兒家嬌氣。嬌羞跺了跺腳,向夭落走來。

“公子可是無聊了?”白玲看著夭落的酒盅空了,便自發為其滿上,和從前那個堅韌的女子倒是沒甚區別,不過多了絲人氣,多半是已經從過去的傷痛中走出了。

隨著她而來的,是數道灼灼目光。

不過,夭落總感覺她怪怪的,心下不敢鬆懈,道:“娘娘這句公子,夭落可受不起!”

“公子可是生氣了?”白玲放下酒壺,在夭落對麵跪坐下。由此可見,這人依舊是個能屈能伸的。

夭落摩挲著酒杯,卻不喝一口,反應冷冷淡淡的。這個人變化太大,他不敢相信。“娘娘何出此言?夭落與娘娘不過數麵之緣,這話倒是讓夭落惶恐!”

白玲眼神略顯黯淡,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暗自神傷。很快又恢複原狀,笑道:“公子說的是,倒是白玲忽略了!公子且請喝著,白玲先失陪了!”

起身一刻,大概是腿軟了,一個趔趄摔向夭落。

夭落不可能抱住,更不能視而不見,隻得伸手扶了一下。瞬間,白玲將一張小紙條放入夭落手中。

“多謝公子!”白玲盈盈一笑,款款走到墨奕身邊,溫婉一笑,倒是顯得郎情妾意。

“她說了什麼?”墨玄抱住夭落,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隨著白玲的離開,數道目光隨之移開,夭落揚了揚手。“喏!”一打開,竟是“小心皇帝”幾個字,也不知道她是何意思。

“王爺,又見麵了!”雨即炎走來,手中拿著酒樽。“即炎敬你一杯,望別嫌棄!”說完,一口幹了,舉了舉,顯示自己已經喝完。

墨玄一笑,道:“三皇子嚴重了!”

夭落聽出了他的不耐,臉色不爽,一手將他手中的杯子奪下,嫌棄一哼。“呆子,不想喝就別喝!”

瞥了一眼雨即炎,冷冷道:“三皇子,有人說過你很假嗎?明明是仇人,又何必裝的這般熟稔?說實話,我真懷疑你的目的不良!”

連指桑罵槐也懶得,那不友善的語氣,讓雨即炎臉都黑了。“王妃這話,說的未免太過分?”

“我任性,我樂意!”夭落一哼,拉著墨玄往外走。“走了呆子,這裏空氣太差,我想吐!”

墨玄微怔,隨即朗笑出聲,那滿臉的笑意,倒是顯得有些呆呆傻傻的。

夭落在為自己出頭!這個人知讓墨玄心裏甜蜜異常。

“誒?皇弟何必急於一時,不看了節目再走嗎?”墨奕開口道。

墨玄眸色一冷,隨即笑道:“皇上說的是!”隨即又拉夭落入了座。

夭落看了墨奕一眼,倒是能猜到他一些心思了。墨奕方才明明看見了所有,偏生未曾說過一句話,在他們想離開時反而開了口,不就是看熱鬧看得歡喜,想要墨玄丟盡了麵子嘛!

夭落不知道該怎樣形容墨奕了,靈魂仿佛經曆了多年洗禮,成熟,可以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價。

但是,從骨子裏透露出的高傲和不可一世,怎麼也無法掩飾。明明之前已經和墨玄達成了協議,卻處處透露著對他的不信任,做了很多將墨玄推開的事情,偏偏無所察覺。

這個人,太過複雜!

“好了,別多想!”墨玄輕輕蒙了他的眼,道:“放心,一切有我呢!”

夭落垂眸。他不想一切都讓墨玄一人來承受,至少,他想陪著他!

不多時,白玲忽然出聲:“陛下,您讓臣妾準備的歌舞,也該上場了!”

“哈哈,愛妃說的是!”墨奕拍拍手。“歌舞!”

話音剛落,一聲聲“歌舞”傳出,一群舞姬慢慢進殿,金蓮寸寸,巧笑嫣然。歌舞起,裙袂綻放一次又一次。當舞姬們閃開,一抹紅色映入眼眸。

那是一個西域女郎,長相豔麗。女郎一揚眼簾,眸中透出絲絲媚意,那半抱琵琶的姿態,更是迷了無數人的眼。

正待眾人愣神之際,女郎一撥琴弦,數根弦四散而去。

墨玄有所防備,將夭落往一邊一拉,就這樣躲了過去。其他人就沒這麼好運了,雖說死了幾人,不過雨即炎身手倒是不錯,沒有受傷。

而白玲一個弱女子,就這樣被嚇得呆在那裏,墨奕來不及,隻好就這樣抵擋。不過沒想到這刺客雖是女子,功力卻很深厚,而墨奕武功一般,就這樣受了些傷。

“皇上!”回過神來的人俱驚呼了一聲,白玲滿臉心疼歉意,哭道:“皇上,都是臣妾沒用,臣妾……臣妾……”

墨奕一陣心疼,連忙安慰她。

當然,還有許多貪生怕死的人,一個個哭叫著“不想死”,顯得很是可笑。

“來人,將刺客捉住!”墨玄神色陰沉,大喝一聲,侍衛接令一哄而上,很快就將刺客捉拿。

“帶下去,淩遲處死!”墨奕憤憤道。

“昏君,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雖是西域人,中原話說得倒是不錯,還挺有氣節,臨死不懼。

經曆一場驚嚇,宴席是繼續不下去了。於是,白玲扶著墨奕下去療傷了。

按理說,這個歌舞是白玲安排的,出了刺客,應該為此負責,不過因為白玲也受了襲擊,墨奕就將這件事情就此揭過,這讓墨玄感覺很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