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兩人的試煉

看著此刻正坐在舞台上的那兩個身影,回味著剛才那抑揚頓挫、撩人耳畔的琴音,一股難以抑製的憂傷與哀愁頓時在他的胸口蔓延開來——曾幾何時,坐在舞台上那個男孩旁邊的人本來是自己;曾幾何時,他與那個男孩也在一起彈奏過這般動人的曲調——但此刻,這些都已然變成了曾經。現在,待在那個男孩旁邊的是別人——即便隻是一時即興表演,那個站在他旁邊的人也不會是、不再是自己,而自己也沒有那個勇氣能在一次的站在那個位子。

在齊宇的旁邊,在慕容珊珊的眸子裏,也映著一個影像,但在影像的四周包裹著的是熊熊的烈焰——憤怒與恨意交織在一起,無限的放大——

但是,在另一個人的眼裏,倒映著的卻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東西——

驚訝!驚訝!驚訝!

這是在王鐸注視著慕紹恒的眸子裏僅有的一樣東西。

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瘦弱且還不起眼的男孩竟有著這樣驚人的能力,那種能令他心中泛起漣漪的能力。

就在昨天,當他收到來自周小藝來訊的時候,很是好奇——對於周小藝在古曲戲上的造詣,王鐸頗為了解。能叫她這麼推崇,說明這個叫慕紹恒的小男孩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所以,一直很少來樂藝部的王鐸才會突然出現,帶著滿心的好奇來會會這個新來的同學。

隻是一開始,王鐸並沒有對這個叫慕紹恒的男孩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直到剛才,知道他倆之間的合奏開始——

雖然兩人的琴音與技巧都各不相同,甚至是各走極端。可是在合奏的過程之中卻是有著一種叫人困惑的默契,彼此之間的琴音總能完美的契合在一起,甚至可以說是水乳交融的結合在一起,每每到了關鍵之處都能相互彌補對方的不足與缺憾,令彼此的琴音融合成為一曲。

當合奏完結之時,所有人都被這完美的曲調驚呆了。但沒有人知道王鐸自己也呆住了——在對麵的這個男孩的指尖,他感受到的不是一個才滿十七歲的少年的膚淺與青澀,而是一個有著數十年底蘊的琴師的沉穩與高明。

“你還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在驚詫了大約一分鍾之中,王鐸帶著驚訝與佩服對慕紹恒說道。

隨即,他又轉過頭來望向還沉浸在那優美如一般的曲調之中的周小藝,帶著足以將四周的女生都迷死的微笑說道:“這次你可真是撿到寶了——周小藝。”

“什麼?”好幾秒鍾之後,周小藝才回過神來,有些恍恍惚惚的看著王鐸。

“有這樣技藝高超的家夥在,我要是再不用點心,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你從這裏除名了。”王鐸笑了笑,在對周小藝說完之後,又將目光放在了慕紹恒的身上,“我現在真的很期待和你同台演出,那一定是一件很快意的事情。”

“這麼說——”在聽到王鐸說得這句話之後,周小藝頗有些激動的說道,“你是同意參加這次的演出了?”

王鐸輕輕的點了點頭。

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是卻足以讓四周的女生為之瘋狂的歡呼雀躍——就連陳怡薰那一直隱藏在頭紗之下的嘴角也不由的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真是一群花癡。”坐在台下的呼延磊有些不屑的看著身邊那一個個幸福喜悅的女生,嫌棄的說道,“還是紹恒哥哥最帥。”

因為有了王鐸的參與,樂藝部裏的所有女生都變得很是積極——這就是王鐸與尉遲曦他們三人之間的差別。尉遲曦這三隻小鮮肉能快速的點燃周邊女生的熱情,而王鐸則是能叫這些女生心甘情願的為他點燃自己的所有感情與興趣。

很快的,周小藝就開始安排工作了——王鐸、北宸胤、齊宇、尉遲曦,甚至是陳怡薰都有自己的工作。

而慕紹恒則是一個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個角落,一言不發的看著他們在自己的眼前跑來跑去忙上忙下的——原本,周小藝也是很想在自己的節目裏給慕紹恒安排一個,但是慕紹恒早從陳怡薰那裏得知了周小藝的這種“不良企圖”,所以他一開始就讓陳怡薰卻說服周小藝不要讓自己上台表演,所以他此刻才會隻頂著一個顧問的身份、才能這麼悠閑的和他的磊磊甜蜜的坐在一旁看著其他人忙碌。

但是這種甜蜜是短暫,很快一則來自學生會的通訊就打破了這對小情侶的甜蜜——

“磊磊,你死哪兒去了?所有人都在找你——”一個有些凶巴巴的女生的全息圖像出現在了呼延磊他們兩人的麵前。

“——大家都在等你彩排,你又跑到哪裏去風流快活了——”那個女生顯然是被呼延磊那種有了哥哥就不要工作的性子氣壞了,在說話的時候臉上盡是一副要將呼延磊生吞活剝了的神情。

“彩排?是今天嗎?”盡管心知肚明對方的指責是正確的,但是在他的紹恒哥哥的麵前呼延磊還是很努力的裝出了一副很無辜很無邪的樣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當然了——這還是你自己定的時間。”女生很是氣憤的說道,“你真是太不負責了,作為一個——”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一見到那個女生流露出一副要長篇大論的開始說教的姿態,呼延磊馬上舉旗投降,“我馬上就來。”

說罷,他就關掉了通訊,然後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對著慕紹恒說道:“紹恒哥哥對不起了,不能陪你了——不過我保證我會很快回來的。”

說完,呼延磊輕輕的在慕紹恒的雙唇之下小啄了一下,兩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磊磊也走——又是我一個人——”看著呼延磊不住回頭張望卻漸漸遠去的身影,慕紹恒的眼裏也是不舍,“不過還好有你陪我——不至於太枯燥。”

說著,慕紹恒從自己一直隨身的挎包裏拿出了一本看上去很是古老的實體書籍。

這本古書看上有些殘破,整體都散發著一股被歲月衝洗了無數次的氣息。在這本古書的封麵有四個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人在使用的古文字——焚如要術。

這本古書是在開學之前艾瑞克•斯隆送給慕紹恒。

雖然慕紹恒不知道這本古書到底是那個時代的產物,但是從這上麵書寫的文字來看,這本書的年代絕對不會比帝國的曆史短。因為這本書上的文字相當的古老,古老到可以與整個人類的曆史相比肩。

慕紹恒雖然是一個很木訥寡言的人,但也正因為他那不善與人交流的性格令他又很多的獨處時間來培養自己極為廣泛的興趣愛好——古文正是他眾多興趣之中的一個。

在認識艾瑞克•斯隆之前,慕紹恒就通過全息網上的各種他能找到的信息與資料對古代文字有了一定程度的認識與了解。在認識艾瑞克•斯隆之後,慕紹恒更是借著艾瑞克•斯隆手指的資源進一步的擴展了自己在這方麵的知識。所以慕紹恒一眼就能認出這本書上的文字到底有多古老,也能輕易的看懂這本在大多數人眼中猶如鬼畫符般的古書。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慕紹恒才敢在這裏將這本書拿出來看。

因為這本書上所記載東西在大多數的人眼裏都是禁忌——黑暗術法、邪派功法、甚至還有被視為禁忌中的禁忌的血巫術——如果叫學校裏的老師看到這本書上的內容,這本書是一定會被沒收的;至於慕紹恒,被退學已經他求神拜佛所能想到的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盡管知道這本書之中記載的著的東西被太多數人視為異端或者邪道,但是慕紹恒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看去研究這本書裏記載的那些來自遠古的、已經被人們遺忘了許久的知識與技藝。對於慕紹恒來說,那些所謂的禁忌與墮落隻是大多數人自己嚇自己,是大多數人對自己所不能接受的東西所強加的一種枷鎖,是一種不應該存在的腐朽,是不必去理會與在乎的。

對慕紹恒來說,知識就是應該被人們所知曉認識,然後掌握的。所以當艾瑞克•斯隆將這本書交給他並對他說明了書中所記載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慕紹恒還是毫不猶豫的從艾瑞克•斯隆接過了這本禁忌之書。

“赤煉鎖金手!紅焠枷木掌!朱烍濤水式!彤燼熾火印!丹煬壞土訣!看起來都好厲害——要是二哥能學會就好了——”

“製神針!生死符!破形化血屍骨針!鑽心符!腐骨掌!哇哦,一個個的隻聽名字就很厲害——”

“咦,這個——血煞極咒大崩滅!這個最厲害——”

“看起來,這些被世人所唾棄的禁忌之術在慕紹恒的眼裏倒是充滿了折人的魅力——”就在慕紹恒津津有味的瀏覽著焚如要術之中的各種遠古知識的時候,一隻細小的飛蟲也在他身後的牆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而這隻小飛蟲所看到的一切都被一種奇妙的術法傳到了另一個人的眼前——神通。

“這些知識——”還是在那個位於海邊懸崖下的洞穴裏,還是從那枚奇妙的水晶之中透出的影像。“他真的能學會這些——複雜而危險的技藝。”

“你還在懷疑他的能力嗎——”說話的是另一個人,那個曾經闖入慕紹恒居所的人,天譴•李無極“要不了多久,你能見識到這位慕家六兄弟裏,最最沒用的老五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了。”

但是,在神通的語氣當中有著的不僅僅是疑惑——更多的卻是擔心:“天譴,就是你所說的——他的劫難就要開始了?”

“不錯,很快——慕紹恒的劫難之旅就會開始了——事實上,此時此刻就已經開始了。”天譴•李無極的雙眼一直盯著從水晶之中透射出來的影像,“我的朋友,你——有信心在這充滿了艱險與苦難的道路上扮演好你的角色嗎?你有信心接受這個挑戰嗎?”

“我——有,”那人猶豫了一下,但是隨即很是堅定的回答,“為了我的目標,我有。”

“在你的回答裏,我聽到了——缺憾,我的朋友——你的信心似乎很不夠——”天譴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曖昧難明的笑容,“不過沒關係,這本來就是一場試煉——既是他的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