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的勇猛完全超出了那幾個圍困住——僅僅隻是形式上的圍困——他的男人的預料。
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元素當中——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都是緊緊的與元素融為一體。
隨著戰鬥的推延、他的鬥誌的高漲,這種連接與融合是越來越緊密。
元素流遍全身,仿佛他浸入了世外雨林交織的翠綠中被遺忘的一練清澈的瀑布。當他放浪心神時,這清流彙入身體,潤盡全身又悄然流走,此間他意誌清醒,全然不受幹擾。在他內心蕩起的萬千波瀾之間,自我意識僅是一個小小的漣漪。
透過這種幾乎算是密不可分的融合,神通將自己的意誌想四麵八方投射開去;透過元素,他與四周的一切都練成了一體——
他就是那幾個個抱著殺意而來的男人:是他們身上可反射激光的鉻外殼護甲;他就是他們的槍支,他們瞄準的目標;他是他們身上的服飾、靴子,甚至是他們降低體溫的汗霧裏滾動的爬行類氣味的汗滴——
他感知著一切、他掌握著一切、他就是一切。
所以他堅不可摧、所以他勇不可擋——因為沒有什麼東西能與自己對抗。
那幾個男人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運算都如全息影像一般投射到了神通的心靈之中,令他掌控全局、令他戰無不勝、令他對戰場的控製就如同對自己身體的駕馭——
神通此刻已經與他手中的黑色光劍融為一體,此刻的他召喚元素,使它凝集,乃至包圍全身;他把元素吸入體內,使它在心中回旋流轉,他緊緊抓住這股力量,直到他感到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他的意誌之中。他的身體與心靈已經完完全全的融入了元素的黑暗麵之中,無所畏懼,也無可阻擋。
那幾個刺客一般男子盡管並不明白了解元素之道,但是他們卻還是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黑暗正在醞釀著,現在包圍著的這個人是一團積蓄著風暴的烏雲,渾身帶著危險的閃電,風暴中心是不斷加速的漩渦,其能量堪比一陣恐怖的龍卷風。任何的反抗與阻撓在他的麵前都是徒勞的。
一絲令人羞愧的膽怯正隨著這團烏雲的靠近慢慢的、不知不覺的在他們的心中快速的生根、無息的發芽。等到這幾個男人驚覺自己心中那一棵被恐懼澆灌而成的大樹時,為時已晚了,他心中所以的勇氣與鬥誌、甚至是直視對手的力量都被這課參天的大樹的根脈汲取幹淨了。
那無所畏懼的氣勢已經徹徹底底的將他們壓到了,他們體內原本洶湧澎湃的元功也在這課大樹的壓製下漸漸的趨於平靜——死靜,甚至在不住的顫抖,就如同它們的主人一般的膽怯起來。
接下來的一切,就非常的簡單而直接了——
死亡!!!如傳染病一樣的擴散著,隨著那團黑色的風暴落在了圍住他的每一個人的身上——
一個個的人頭滾落在地板上,一縷縷煙從頸部繚繞而起,幾具無頭的屍體挺立了一會,隨後膝蓋一彎,扭倒在地板上,氣管裏流出一聲輕輕的歎息。
“戰鬥,真是叫人感到暢快。”收起來黑色的光劍,神通的臉上露出了開懷的笑容,那是心中最深層最迫切生的渴求得到了滿足才會有的表情,沒有做作、沒有假裝,一切都隨著他的本性而展現。
血霧之中,一個高達三米的巨人出現在宗源的身前。
這個巨人雖是雙手雙足,但是麵目猙獰,額生八目,背生四臂,乍看之下就如同一隻巨大的人形蜘蛛。
“這個怪物好厲害,不好對付!”此刻的宗源衣衫襤褸,身上的衣物傷痕累累,有的地方更是變成了一根根的布條,看上去就仿佛是被無數的又小又利的刀刃劃過一般。而在他那裸露在外的皮膚之上也有著一道道鮮紅的勒痕。
隨著那聲“殺”一出口,那個如山的巨人又有動作了。
雖然這個巨人體形巨大,但是動作極是敏捷迅猛。身形晃動之間,直如鬼魅攢動,虛影重重,隻看得人眼花繚亂難辨真偽。待到你分清那個是真身之際,那雙鋒銳如刀的利爪早就已經狠狠的將你挫骨揚灰碎屍萬段了。
不過宗源非是凡人,身負亙古第一功•創神訣的他是不會就此坐以待斃的。在巨人的一雙利爪落下之前,他早已經挪身他處了。隻是閃避開巨人利爪的宗源並沒有放鬆警戒,臉上反而露出了更為凝重的神色。
隻見就在宗源身影尚未穩固之際,差不多二十道黑影從巨人背後那四隻大手之中飛射而出。
“又來了,”這激射而來的黑影速度雖快,但是卻是依舊逃不過宗源的雙眼,“這絲線到底是什麼東西,真他媽的難纏,要不是我有造化塔這樣的寶貝護持,隻怕現在早就被碎屍萬段了。”雖然躲開了,但宗源的俏臉之上,卻還是不見絲毫的鬆懈。
定睛細看,不難發現那激射飛來的黑影乃是巨人背後那四隻大手之上的尖銳指爪。這二十隻指爪極是堅硬鋒銳如刀且以這般的高速激射而來,殺力端是驚人。
但是這卻還不是叫宗源心生焦慮的原因。
在這些指爪的末端還都各自連接著一根細幼如發但是卻無比堅韌銳利的黑色絲線,這些肉眼難辨的絲線才是叫宗源頭痛叫苦的根源。
在這一根根的黑絲的操控之下,這些鋒銳的指爪如有生命一般在宗源身邊來回穿梭盤旋,任他如何的騰挪避閃卻是均不能逃過黑弦犽這些操控自如似有生命的指爪的糾纏。不消片刻,宗源就有身陷在了一片羅網之中,渾身被一根根魔斬絲牢牢的纏住——
“可惡——難道老子這次真得就要死在這個怪物的手裏——”盡管宗源此刻身羅天大有長進,令他的身體套較之以前堅韌無數倍,魔斬絲一時間難以斬入他的身體之內,但是數根黑絲此刻卻是僅僅勒住了他的脖子並不斷的收縮。要是宗源不及時的掙脫這些黑絲,雖然不會斷首而亡,但是隻怕也免不了窒息而死的下場。
“——不,老子才不要死在這個怪物的手上——不,不,不——”隨著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沉重,死亡的壓力也逐漸的如一座高山巨嶽一般壓在了宗源的身體與心靈上。但是這種死亡的壓迫並沒有摧毀他求生的意誌,反而使這股萬物與生俱來就存在的最原始也是強大的本能空前的活躍起來。
要是換做了別人,不管你的這股一心要活下去的意誌力有多麼的堅韌強悍,但是終究還是得向現實低頭,魂歸陰曹。但是,此刻身陷死境的卻是宗源,他卻是命中注定不會就這麼死在這裏的。
在他的體內有著旁人所沒有的東西——那個神秘的圓球。
在感受到了這股強烈的生存意誌的刺激之中,在宗源體內的那個一直沉寂不動圓球也逐漸活躍起來。
那一團在圓球周圍的靈氣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著,盡數被圓球吸收掉。
當那團靈氣被吸收完之後,一縷縷精純溫潤的靈氣從圓球中不急不火的釋放出來遊走於宗源渾身各個重要的器官部位,令其不會因為外在損傷而死亡。
同時,猶豫外氣進入不順暢,內氣自然而然的擔負起供養呼吸的作用。隨著體內氧氣的急速消耗,內氣的運行也較之以前要快速數倍以上,以一種失控般的速度在宗源的體內運轉。
要是換在平時,宗源是決計不會讓自己體內的內氣如此瘋狂的運行的。且不說到最後是否能控製住這股猶如一群脫韁野馬的內氣,單是那疾速運轉與筋脈之間時產生猶如千刀萬剮般的劇烈痛楚就是一道宗源永遠也不會去踏入的門檻。但是此刻形式逼人,宗源就算在不願意也不得不忍受這極度的痛楚。
在這股越來越狂暴的內息的衝擊之下,宗源的身體也是不堪負荷,漸漸收到了損傷。不過有那圓球的靈氣保護下,受損的部位筋脈在極快時間之內得以恢複。
而就在這一損一護之間,宗源的內氣也逐漸的與圓球的靈氣融合,宗源的內氣也因而自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
“這是——”突然間,宗源隻覺得那窒息的感覺正在逐漸的消失,盡管自己依舊難以呼吸;而且那要命的千刀萬剮般的劇痛也在逐漸消退;但是真正引起宗源注意的還是他那已經變得有些與眾不同的內氣,“練氣如漿?難道就是這樣?”
宗源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內氣在此刻變得濃稠猶如液體漿汁一般,滿溢體內,讓他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如同沉浸在溫泉之中一般的舒服。
更重要的是這是突破身羅天最後第二關——換髓的最重要的一個環節:練氣如漿,衝頂灌髓。
“這可真是因禍得福呀!!!”感受到了體內真氣的變化,宗源欣喜若狂。也顧不得自己掙身陷險境,忙收斂心神,全心全意的去引導那股看似失控的內氣按照灌髓的口訣在體內運轉流動——
“轟隆——”
突然間,宗源渾身一震,感覺到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同時他更感覺到一股極是溫暖束縛的如液體般的真氣自腦頂百彙之處直灌入體內骨骸精髓之中,沿著渾身骨骼在體內遊竄,與體內的真氣相互貫通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