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學府,醫院
雖然隻是學校的醫院,但是其規模卻絲毫比不外麵的那些大醫院遜色,甚至在某些方麵更勝那些大醫院。
“——還好你送來得及時——他有多處內髒出血,肋骨也斷了幾根——要是晚來一會,他的小命可就危險了——”醫生在檢查過宗源的傷情之後,說到。
“那他還要緊嗎?”慕紹恒聽到醫生的話,有些焦急的問道。
“沒事——這些都是皮肉傷——”醫生安慰道。
“把他送到細胞加速治療室去。”同時,那個醫生又對身邊的一個護士說到。
細胞加速治療,這是先進帝國最為普遍的一種常規治療——通過特定的微波刺激細胞,加速新陳代謝,從而使身上的傷患快速愈合。
在治療室外,慕紹恒很是無聊的玩起自己的隨身光腦(各位可以將之想象成一個5.5寸的智能手機,隻是通體透明而且功能更加的強大)玩起上麵的各種小遊戲來。
這是一件禮物,是艾瑞克•斯隆在他十六歲生日的時候送他的禮物。
慕紹恒很喜歡這件禮物,這是自己唯一的朋友送給自己的;而且這件禮物也是他一直都想要的。
“嗯?”
就在慕紹恒玩得正興起的時候,一條突然彈出來的消息打斷了他。
這是一條來自全息網絡的子網絡——社交網絡的信息。
“紹恒哥哥,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那裏?要不要我來陪你。”在這條信息的最後,是一個笑的無比開心的笑臉。
“嗯?”看著這條來自社交網絡的信息,慕紹恒不由的愣住了。隨即他抬頭來,四處張望著。
這個時候,又是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不要找了,你是找不到我的,紹恒哥哥。”
“誰?”慕紹恒隻好放棄找人,回複到。
“你猜。”
“我猜?”慕紹恒看著信息琢磨到,隨即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那你猜我猜不猜?”
“要猜。”
“猜不到。”
“你再猜猜嘛。”
“不出來就算了——我玩遊戲了。”慕紹恒露出了一個無聊的表情,將信息發出去。
“紹恒哥哥,你太無情了——就知道玩你的遊戲。”見到慕紹恒當真又開始玩起手中的遊戲而且當真不在理會自己了,躲在暗處的呼延磊很快就怒氣衝衝的出現在了慕紹恒的麵前,一把將他手中的小光腦搶了過來。
慕紹恒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麼漂亮的男生。盡管慕紹恒的初戀也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帥哥,可是與他眼前的這個少年相比卻還是有著一些差距。
“看傻了嗎?沒見過帥哥嗎?”看著慕紹恒呆呆的望著自己的模樣,呼延磊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得意又驕傲的笑容。不過在這個笑容的背後,更多的卻還是開心——慕紹恒那麼專注而癡迷的望著自己的眼神,是他一直渴望得到讚許。
“磊——磊磊?”半響,慕紹恒才不敢確定的喊出少年的名字,“真是你啊——磊磊。”
“不是我,還能是誰?”少年收起了他那滿足又開心的笑,裝出一副冷漠的模樣說到。
“你,你都長變了——我都認不出來了。”慕紹恒很是驚訝的說到,“磊磊——你變化真大!”
“紹恒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裏?你哪兒不舒服嗎?生病了嗎?”在保持了幾秒鍾的得意之後,呼延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蹲下身子關切的問道。
說著,他還將手放在了慕紹恒的額頭上。
呼延磊的手很漂亮,白皙嫩滑,十指纖細修長,就如同一個鋼琴家的手一般。
慕紹恒很是喜歡與呼延磊手——或者說,是與他的肌膚——接觸的感覺,但是鐫刻在他骨子的內向與羞澀卻又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中很是排斥與別人的這種較為親密的接觸。
“我,我沒事。”所以,慕紹恒急忙的解釋道,一張秀氣又清瘦的小臉不自覺的變得有些紅潤起來。
這一抹自然而然的紅潤落在呼延磊的明眸之中,顯得格外的動人,看得他不由的有些癡了。
“——我有個,朋友在裏麵做治療。”慕紹恒指了指身後的加速治療室。
可是現在的呼延磊卻絲毫沒有聽見他的話,隻是這麼半蹲在他的身前,呆呆的看著那張他從十歲那年分開之後就一直牽掛無比的臉。
“磊磊——磊磊——”知道慕紹恒叫喊了他幾遍,他才算是回過神來。
“什——什麼事?紹恒哥哥。”呼延磊依舊有些恍惚的看著慕紹恒。
“你的朋友在叫你。”慕紹恒指了指不遠處正在向他們這邊走來的幾個都帥氣的讓慕紹恒要很努力才不會看得癡迷的少年,說到。
磊磊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不是一個人來這裏的。
本來,他是和那幾個少年是來校醫院收集一些常見或者經典病案病例帶回醫流院作為這一學年的實例教材,可是就在半途中他卻是意外的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因而借故離開他的那幾個朋友,一個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慕紹恒的附近準備給他一個久別重逢的驚喜。
續而,在見到慕紹恒之後就徹底的沉浸在了這難以形容的開心之中徹底的把自己來這邊的正事給忘了,直到那幾人找到這邊來,他才恍然想起自己來校醫院並不僅僅是為了和他的紹恒哥哥重逢的。
“磊磊,你在這裏幹嘛?我們到處找你,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說話的是一個和慕紹恒一樣清秀,但是卻很更加的可愛漂亮的男孩,望著呼延磊有些埋怨的說到。
“當然是有事啊——”呼延磊狠狠的瞪著那幾個走過打斷了他與紹恒哥哥之間重逢敘舊的家夥,不耐煩的說到,絲毫沒有和他們一起來時那種溫柔疼惜的模樣。
盡管他的態度算得上很是惡劣了,可是那幾人卻是沒有絲毫不滿,特別是那個說話的男孩更是微微的低下頭,一副受了委屈卻不敢言的模樣。
“磊磊,他是什麼人?你——才認識的?”這次說話的是一個和磊磊個子差不多但是要壯上不少的少年,他有些不友善的看著還坐在長椅上的慕紹恒,“還是——他在纏著你?”
“閉嘴,別亂說——”聽到那個少年的話,磊磊一下子站了起來,狠狠的瞪了那個少年一眼,嚇得那個少年趕緊閉嘴,不敢再多說什麼,“這是我哥——最親最愛的哥。”
“你們好。”慕紹恒這個時候,有些不自然的站起來,露出一個稍顯僵硬的笑容,卻不失禮貌的問好到。
從小在飛馬牧場長大、又與艾瑞克•斯隆這種超級豪少在一起了這麼多年,慕紹恒對於出身自豪門貴族的千金公子有著一種近乎是預見般的敏感。
當與呼延磊結伴的這幾個少年一出現在慕紹恒的視野裏的時候,慕紹恒就一眼看出這幾人的出身不簡單——或許比不上艾瑞克•斯隆這超級豪門大少,但是絕對不會比宗凱同這種大豪門出身的少爺的身份遜色,甚至有可能比宗凱同的身份更加的顯貴。
所以,出於一種多年來在牧場的那種大環境裏養成的習慣令他條件反射般的做出剛才的動作,隻是他那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帶著一些自卑的內向性格令他在這幾人的麵前有些拘謹,顯得很不自然。
呼延磊也看出了慕紹恒的這種不自然,於是拉著慕紹恒的手,請求一般的說到:“紹恒哥哥,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好嗎?我很快就回來。”說完,他微微的嘟起嘴有一種很萌很可憐的眼神望向慕紹恒,期盼著慕紹恒的回答。
慕紹恒原本就不是一個擅長拒絕他人的人,何況此刻請求他的還是他兒時的死黨,更不要說他此刻擺出的神情更加叫慕紹恒無法說不。
“嗯。”慕紹恒點了點頭。
“好的——我很快就回來。”磊磊很是興高采烈的說到。
隨即,他轉身對那幾個少年說到:“好了,別在這裏發愣了,快走快走,我們還有還有好多事要做。”
看著磊磊他們離開的背影,慕紹恒的心裏想到了很多的東西。
那幾個少年的身份看著很不一般,可是磊磊在他們中間看上去卻是更有身份,這令慕紹恒不由的感到自己與這個兒時死黨之間的距離似乎正在逐漸拉開;磊磊正在慢慢融入——或者已經融入了另一個自己即便是花上一輩子都不可能走得進去的世界。
看到這一幕,沉澱在慕紹恒心底深處的某樣東西——曾經令他痛徹心扉、想要忘掉卻是怎麼也無法忘掉的的記憶又再度的湧上心頭,在他的眼前晃動著,如同一個令人厭惡的老朋友沒心沒肺的再一次的撕開了慕紹恒心中的傷口,並不住的在上麵撒著鹽,讓他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九個月之前那讓他痛徹心扉的一幕——
一大群人圍聚在教室的某一個角落,他們在歡呼、在高興、也在討好。
在那群人的中間、在他們羨慕、討好、愛慕的目光交彙的核心,是一個陽光乖巧的身影——一撮烏黑柔順的劉海乖乖的搭在額頭前,水靈靈的大眼睛映著陽光,仿佛有陽光在裏麵躍動著,卷翹的睫毛俏皮的顫動,就像一隻可愛的蝴蝶。水嫩的粉唇微微向上勾著,顯得男孩十分活潑可愛。
齊宇,這個學校裏最最閃耀的明星;慕紹恒眼中最最動人的畫卷。
齊宇,他是慕紹恒生命之中太陽,是照亮了他那稚小但是略顯灰色心靈的星辰,也是他想用一生去嗬護的珍寶。
盡管圍著齊宇的人群將慕紹恒與他隔開了,可是當慕紹恒的腳踏進這間的那一刻,齊宇就如同清晰的看見了一般將頭轉向教室的門口,那充滿了濃濃的思念與愛戀的目光迫不及待穿透過人群之間縫隙來到了他下定決心要鍾愛陪伴一生的人身邊。
望著那雙令自己著迷的眼睛,齊宇不由自主的站起來,想要穿過人群投入那個讓他感覺大溫暖、讓他無比眷戀的懷抱裏。
可是,慕紹恒卻是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這麼做,並同時示意他自己會在他們第一次見麵並且從此以後一直在那裏悄悄約會的地方——音樂教室等著他。
在音樂教室裏,慕紹恒懷著激動而緊張的心情等待著自己的男朋友——他要在這個他們之間的感情開始的地方把自己做出的那個決定告訴齊宇。
在經過並不算長可對於慕紹恒來說猶如度日如年的一段時間之後,齊宇來——當時,看著齊宇那無比熟悉卻又百看不厭的身影,慕紹恒高興極了。可是,慕紹恒卻是怎麼也想不到,隨著齊宇一起到來的是一個殘酷的讓慕紹恒完全無法接受的事實——
“——小宇,你,你說什麼——你在開玩笑嗎?”慕紹恒臉上的表情在刹那間就凝固住了——一秒鍾之前的那個笑容還待在他的臉上,可是卻隻是一個虛有其表的空殼了——隨著從齊宇口中輕巧的吐出的那個五個字,慕紹恒體內的所有歡樂與思想都在刹那間被掏空了,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他唯一還能感覺到的就是那五個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耳邊一直回蕩的字——我們,分手吧!
“——你真的以為我會喜歡上你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嗎?我注定了會成為一個成就不凡的人,東皇學府將會是我輝煌人生的起點,而你將會成為我的絆腳石——”刻薄惡毒的言語沒有絲毫猶豫的從齊宇那水嫩的嘴唇之中湧了出來,每一個字都如同刀子一般狠狠的紮在慕紹恒的心口,“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了,我不想再看見你了;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也不會理你的——我不想再見到你——”
人變了心,言而無信。
之前的種種浮現在眼前,那些甜言蜜語、那些海誓山盟——此刻就如同風中的楓葉一般,也許也曾經鮮豔燦爛過,但終究還是隨風而去。
望著齊宇那決絕離去的背影,慕紹恒隻覺得胸口好痛,痛得整個人、整個世界都好似被撕裂了一般。
他渾渾噩噩的走出了音樂教室,沒有回去上課、也沒有去向老師請假,就這麼回家了。
麵對著這樣殘酷而沉重的打擊,慕紹恒完全無法承受,心中的痛一直揮之不去——即便是到了現在,他依舊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