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嗎？”祁嚴問秦擎。
秦擎把掌心的優盤拿給祁嚴看，“是這個嗎？”
祁嚴掃了一眼，點了點頭。
“夠不夠直接抓捕？”
祁嚴目光一凜，“夠直接槍斃。”
秦擎眯了眯眼睛，“很好。”
他目光掃過在不遠處徘徊不敢上前的肖涵，幸災樂禍道:“你知道他是臥底？”
“知道。”祁嚴說。
“什麼時候知道的？”秦擎開啟八卦模式。
祁嚴瞟了他一眼，“把蔡景完好無損地救出來，否則我不會放人。”
秦擎嘖了一聲，“堂堂華林老大說話不算話。”
“馬上就不是了。”祁嚴說。
秦擎嘿嘿笑了兩聲，湊到他耳邊：“他是我媳婦兒，少了根汗毛我還心疼呢。”
祁嚴手機裏有電話打過來，號碼是加密的，無法追蹤地址，秦擎示意他按免提。
“小嚴啊，二叔想你了。”齊桓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祁嚴一陣惡寒。
“二叔，好久不見，蔡景在哪？”
“小嚴啊，好久不看，蔡景在我這兒做客，二叔也想先請你過來做做客，你意下如何啊？”齊桓的語氣稱得上熱情。
“二叔請我做客我當然得去了，不過我想先聽聽蔡景的聲音，”祁嚴看了一眼秦擎，說，“我很想他，一刻也等不了。”
“感情夠深的呀，行吧，”齊桓說，“小嚴啊，我知道你那邊有條子，不過沒事，他們要是沒事，也可以跟過來嘛，我這邊有的是地方招待大家。”
這話說得就相當囂張了，根本就是在挑釁，劉隊在旁邊指著祁嚴的手機點了幾下，臉上是說不出的躁鬱，秦擎看了他一眼，示意祁嚴繼續。
“讓我跟他說話。 ”祁嚴聲音冷下去。
那邊突然沒了聲音，過了一會兒，傳來兩聲悶哼，秦擎一直沉穩的表情終於有一絲龜裂，他一把奪過手機湊到耳邊，眉頭緊皺，不放過那邊一絲一毫的聲音。
“老祁，我沒事，”蔡景的聲音聽上去還不算太壞，“就是二叔這裏的飯不太好吃，你挑食得很，還是別過來了……唔！……”
“蔡景！”祁嚴大吼，“祁桓你別他媽碰他！否則老子要你死！”
“喲……”
“老祁！”蔡景也吼了一聲，成功蓋過了祁桓的聲音，他咳了幾聲，語速飛快，“老祁，幫我跟秦公子帶句話，就說我很想他，想他家陽台上那盆綠蘿，想他給我熬的粥和小菜，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吃那道酸辣肉絲……”
話沒說完被祁桓截了，“好了，小嚴啊，這話說完了，你也該動身了，對了，別忘了帶上我想要的東西。你就先去XX街XX站台等著，會有車去接你，你要是想帶尾巴就帶著，隻是蔡景的這條命我就不敢保證了。”
電話斷了，劉隊很有眼力見地掏出地圖攤開鋪在地上，秦擎掏出筆圈了個地方，“這塊兒有沒有養雞場？”
“東南角，養雞場，你確定？”
“我家綠蘿就在陽台東南角，酸辣肉絲不是肉絲，是雞絲。”
劉隊大手一揮，“把東南郊外所有養雞場都給我查出來，快。”
警員們領命去了，秦擎則揣著能讓祁風槍斃的證據同劉隊還有特警緝毒警那邊的領導風風火火地回辦公室開會。現在的問題不僅是要救蔡景，還有祁風的命取不取的問題。
按秦擎的意思，軍區派他來是來清除國內這條販毒支線的，一旦證據確鑿，可當場擊殺，但是劉隊和緝毒科那邊的意思是留他一條命，按正常法律程序走。若是平時，秦擎不打算跟他們廢話，他有特權，這種任務本不需要同當地執法部門關聯，暗殺、狙殺、毒殺，就算光天化日大街上殺了祁風，誰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可現在牽扯到蔡景的命，他就不得不重新打算了。
剛剛還烏央央圍了一圈的人一下全走了，一時間這地方隻剩下祁嚴和夏初雪，還有不遠處的肖涵。
夏初雪歎了口氣，對祁嚴說：“公司事情還沒解決，我先回去了。”說完她看了肖涵一眼，轉身走了。
三個人變成兩個人，氣氛更是詭異得令人心顫，肖涵看著祁嚴背對著他一動不動，目光所及之處是蔡景那輛撞爛的大G，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抬腳朝他走過去。
走了兩步，他停下了，他輕輕叫了一聲：“嚴嚴？”
祁嚴沒動，沒回他，也沒有轉身。
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走了，可他必須走到那個人的身邊去，再次抬腳，他發現這短短的十來米如同中間隔了一條湍急的河，任他精疲力盡都趟不過去。
“嚴嚴？”他站在祁嚴身後，癡迷地望著祁嚴的背影，期待祁嚴能給自己一點回應，可是等了半晌，還是沒等到。
氣氛沉得像一片深海，肖涵在深藍色的海水裏沉沉浮浮。他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他苦笑，以為經曆了一番磨難之後雨過天晴了，暴風雨卻說來就來，讓他連一點準備都沒有。
“對不起……”他艱難開口，“對不起，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隻是……隻是……”
隻是沒想好該怎麼跟你說，拖著拖著就這麼拖下去了。他自己都覺得這個解釋蹩腳極了，可事實就是如此，祁嚴對他越好，他就越不敢說，他怕看到祁嚴失望的眼神，怕失而複得的溫暖再次消失。
“……我隻是不敢說，我怕你討厭我，一開始我真的不知道我要跟的對象是你，我想過要跟你說的，可我又怕說了就會回到過去的六年，我……我，我真的不敢……”
肖涵說得語無倫次，他不知道怎麼解釋才能讓麵前的人相信他，他覺得無力極了，語氣是說不出的頹喪，“你說句話吧，你這樣我很難過。”
說完後，他抬手按了按眼睛，低頭看著祁嚴落在他腳步的影子。
突然，那影子動了，他不敢抬頭，甚至產生了逃跑的念頭，卻在下一秒聽到輕輕的一聲歎息，隨即被抱進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
“我該拿你怎麼辦啊肖涵。”祁嚴在他耳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