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嚴問完，靜靜地等著肖涵的回答，肖涵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能不走嗎？”
“為什麼？”祁嚴問。
“那你為什麼想送我走？”肖涵反問。
“太危險了，可能還會有牢獄之災，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肖涵哼了一下，祁嚴看不見他的臉，猜他應該是笑了，他聽到他說：“你把我當女人嗎？”
祁嚴一愣，“什麼？”
“我被你.操，不代表我需要被你護在懷裏。”肖涵說，“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嚴嚴，六年前你已經丟下我一次，這次還想丟下我嗎？我知道我幫不了你什麼，但我就想和你一起待著，哪怕一起坐牢，我也想陪著你。”
“肖涵……”祁嚴沒想到，自己帶著試探意味的一句話，竟然能得來這番回答，胸腔漲得滿滿的，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緩了好久才道，“真的會有危險。”
肖涵不以為然，“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傻瓜。”祁嚴揉揉他腦袋，“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肖涵吸了吸鼻子，“嗯，我信你，我也不會讓你有事的，信我。”
這一句“信我”，讓祁嚴的鼻子酸到發堵，他知道，肖涵的性子說到做到，隻是以他這警察的身份，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祁嚴撫著他的的背說“好”，心裏想著，不管怎麼樣，不管肖涵是什麼身份，他都要保得肖涵周全，肖涵要是有事，他有再多權勢再多錢又有什麼意義呢。
……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祁嚴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他接了：“哪位？”
電話那頭是個熟人：“祁先生你好，我是秦擎。”
“秦公子？”祁嚴首先想到的是蔡景，“蔡景呢？”
“祁先生放心，蔡景沒事，”秦擎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他昨晚喝多了，還沒睡醒，你的號碼是我從他手機裏找到的，祁先生不介意吧？”
“哪裏的話，麻煩秦公子了。”祁嚴嘴上這麼說，心裏早已經把蔡景罵了個遍。
秦擎語氣自然，“談不上麻煩，他在我這兒你盡管放心。”
“好。”安全上來說，蔡景在秦擎那祁嚴還真挺放心的，“秦公子找我有什麼事嗎？”
“出來見個麵談談怎麼樣？”秦擎說。
“談什麼？”
“談談跟祁先生跟華林有關的事。”
祁嚴頓了頓，“好，今晚老時間，老地點。”
“晚上見。”
掛了電話，秦擎轉身走進廚房，灶台上正熬著粥，已經能聞到陣陣清香。他把火關了，找了兩個幹淨小碗把粥盛出來放在一邊，又將灶上的粥鍋換成平底鍋，刷油，磕雞蛋，黃白相間的荷包蛋很快成型。
兩碗粥，兩個荷包蛋，還有三兩樣小菜，秦擎把這些端上飯桌，解了圍裙去臥房叫醒還在沉睡的某人。
昨晚當真喝了不少，快中午了蔡景還沒有一點要醒的跡象，秦擎進去的時候他蜷著身體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蛹，半張臉都在埋在被子裏。
秦擎手指插入他散在枕頭上的黑發裏輕輕順了順，輕笑了聲：“這麼沒有安全感。”
蔡景似有所察，身子在被子裏蠕動了一下，那半張臉露了出來，或許是因為在被子裏悶久了的緣故，整張臉紅撲撲的，誘人得很。
秦擎把手從頭發移到臉上，輕輕在那粉紅臉蛋上摸了摸，又在他鼻尖刮了一下，寵溺道：“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嗎？”
蔡景皺了皺鼻子，緩緩睜開眼睛，等看清眼前的人，他瞪大眼睛，立馬把手伸到後麵摸了摸，然後鬆了口氣。
秦擎看得好笑，戲謔道：“怕我強了你？”
蔡景坐起來，瞪他一眼，“怕個鳥，我是怕我酒後亂性，強了你。”
秦擎湊近他，“其實，我還挺希望你酒後亂性的，可惜……”
可惜蔡景真喝多了就隻知道睡覺，昨晚秦擎把他帶回來後，幫他脫衣服，洗澡，擦身體，穿衣服，喂他喝解酒茶，他從頭至尾連眼睛都沒睜一下，更別說亂性了。秦擎雖然全程硬著，可也沒有強.奸醉鬼的嗜好，最後隻能將他洗洗涮涮塞進被窩後，自己關在衛生間裏吃自助。
蔡景推開他，掀開被子要下床，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睡衣，問他：“我衣服是你換的？”
秦擎抱著胳膊，“除了我還有誰？”
蔡景已經無所謂看不看光的問題，特大方地對他道了句“謝了”，惹得秦擎都愣了一下，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他卻哼了聲：“我又不是姑娘。”
秦擎失笑，“你不介意就好。”說真的，他還真有點怕他醒過來鬧脾氣。
蔡景轉頭看了看周圍，“我衣服呢？”
“我讓洗衣房的人過來拿去幹洗了，”秦擎從衣櫃裏拎了套衣服出來扔在床上，“穿這個。”
蔡景看著床上明顯比秦擎身材小了兩個號的衣服，皺了皺眉，“這誰的？我不穿別人穿過的。”
秦擎知道他這是誤會了，說：“沒人穿過，是我讓洗衣房的人過來取衣服時順帶買的，新的。”
蔡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小聲說了句：“謝謝啊。”
“左一句謝右一句謝，真不像你。”秦擎說著轉身往外走，“快換衣服吧，換完了出來吃飯。”
秦擎出去了，還十分貼心地關上了門，蔡景坐在床上，將房間整個打量了一番，發現這竟然是個主臥。房間不算很大，卻布置得很大氣，且線條冷硬，飾色深沉，和秦擎這個人的外形倒是十分貼切。他看了看床上的衣服，又想起剛才秦擎打開的衣櫃，裏麵衣服除了黑，就是灰，沒有第三種顏色。蔡景撇了撇嘴，這麼流氓的一個人，竟然隻穿黑灰，真他媽神奇。
換了衣服洗漱完，蔡景開門出去了。臥室外麵是客廳，客廳沙發上放著一床疊成豆腐塊的薄被和一個枕頭，四周東西不多，都歸置得整整齊齊，讓人一眼就看出這個房子的主人一定是個很有自製力的人。
穿過客廳，是個不大的餐廳，秦擎正坐在餐桌邊看報紙，桌上放著幾個碗碟，有粥有菜，雖然樸素，看著卻讓人極有食欲。
“這都是你做的？”蔡景在他對麵坐下。
“嗯，”秦擎放下報紙，拿起筷子，“你喝了酒，吃點清淡的吧。”
蔡景也不客氣，挖了勺粥送進嘴裏，輕輕嚼了幾口咽了下去，微熱軟糯的清粥撫慰了因喝酒而脆弱敏感的胃壁，整個人頓時舒暢了不少，他翹起大拇指，“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