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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嚴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看到他聽到秦擎名字時瞬間握緊的手指和輕輕顫動的睫毛,心裏越來越沉,但他沒說什麼,隻是把昨天秦擎和他說的話事無巨細地講了一遍,蔡景聽後,震驚得無以複加,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祁嚴:“你、你說什麼?他販毒?他竟然是毒販?他的身份和權勢,他需要去販毒?你沒開玩笑吧?”

“這就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祁嚴沉吟道,“他給我的感覺,不像毒販,我總覺得他不是那種會為了錢販毒的人,但是我不知道我這個猜想對不對。”

“什麼猜想?”蔡景忙問。

“我懷疑,他是軍.方派來的臥底。”

“什麼?軍.方?”蔡景瞪圓了眼睛,“就他那樣的,還是軍.方的人?”

祁嚴疑惑,“他哪樣了?”

“他……”蔡景梗住了,撓了撓頭道,“我的意思是,他看著哪裏像個軍人了,他看起來那麼……那麼……”

祁嚴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蔡景一著急,脫口而出:“那麼猥瑣!”

“嗬,猥瑣?”祁嚴失笑,秦擎那人,橫看豎看都和猥瑣不沾邊吧,蔡景長了雙什麼眼睛,能把那樣的人跟猥瑣配在一起。

蔡景氣極了,抱著胳膊不想說話,祁嚴收起笑,說:“我同他握手的時候,他滿手的槍繭,這是騙不了人的,另外,他的眼神中有一種區別於普通權二代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清,不過這種東西我曾經在另一個人身上看到過。”

“誰?”蔡景隨口問。

祁嚴眼前一閃而過那雙令他癡迷的眼睛,搖頭道:“這個不是關鍵,以後告訴你。”

蔡景白了他一眼,對他的隱瞞表示抗議,但一想到自己也有說不出口的事情,又覺得自己也沒什麼資格責怪他,他轉移話題:“如果他真那麼厲害,不也一來就被你看穿了身份,他這個臥底做得也忒失敗了。”

祁嚴卻意味深長道:“我猜,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什麼意思?”

“他願意同我握手,不就是想把自己暴露在我麵前麼?”

蔡景眉毛擰成一團,想了想道:“你是說,他想和我們合作?”

“合作?”祁嚴冷笑,臉上染上寒霜,“說利用可能更貼切一點,他想釣的大魚,利用我當餌最合適不過了。”

蔡景沉吟了一會兒,還是不解,“那他為什麼不直接表明身份,偏要試探你讓你販毒?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祁嚴說:“你也說了是試探,他並不全然信任我,用這種方法,既是試探,也是警告。”

“警告?他就不怕我們和你二叔那老狐狸是一夥的,狗急跳牆弄死他?”

祁嚴斜睨他一眼,“你以為這些軍方的人都是吃素的?弄死了他我們誰都逃不了,整個華林都要跟著陪葬。”

“靠!真他媽是瘋子!”蔡景臉上的表情極其微妙,“你說他們那樣的人是不是都挺瘋的,單槍匹馬闖虎穴,都不要命的嗎?”

祁嚴眼前又閃過那雙眼睛,嘴角不自覺地翹起,似有無奈道:“或許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有些東西我們不懂,對他們來說卻比命還重要。”

兩人心裏各自想著心事,均未察覺出對方的不對勁,又說了幾句,桌上電話響了,祁嚴接起來,剛聽了幾句,麵色就難看起來。

“怎麼了?”蔡景問。

祁嚴捏了捏眉心,“邱小彪跑了。”

“什麼?!”蔡景跳起來,“跑了?怎麼跑的?從哪跑的?咱們都把S市圍成鐵壁了他從哪跑的?”

祁嚴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冷靜點,跑就跑了吧,追不上了。”

“不是,他怎麼跑的呀?”蔡景掏出手機想打給手下人問清楚。

“直升機,”祁嚴說,“被人用直升機接走的。”

“靠!”蔡景無話可說了,他們的人隻守住了各大要道,誰能想到邱小彪能找到人動用直升機來接人,真他媽嗶了狗了。

“我他媽真想不通了,上次我們定的那個計劃,怎麼就能被條子給知道了,他媽的那群條子能通天嗎?”蔡景越說越火大,梆梆拍著桌子,“要是計劃沒泄露,咱們早就卸了邱小彪的心防把他引出來了,哪還能有現在這麼多屁事?”

“行了,你也別著急上火的,沒什麼大不了的,”祁嚴打斷他,“這事兒先就這麼著吧,人跑了,咱們暫時也沒什麼辦法,我二叔那邊最近應該會安分一段時間,咱們靜觀其變,等他自露馬腳。你放心,有人比我們更急。”

蔡景想說什麼,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扶著額頭陷入沉思,另一邊祁嚴鬆了口氣,同樣陷入沉思中,兩個人靜靜地在書房裏坐了很長時間。

這邊書房裏兩人各懷心事,那邊肖涵卻突然接到劉隊發來的接頭消息,恰巧肖涵也想找劉隊談談,便把接頭時間定在了三天後的晚上。

……

蔡景從書房出來後直接開車回了家,到家後洗了個澡坐在客廳裏抽煙,越抽越不爽。本來這幾天因為小模特的事情心情就不爽利,現在又攤上個秦擎,怎麼想心裏都覺得有股氣憋得慌,卻又無處發泄。

生著氣,肚子餓了,他不喜歡家裏留傭人,又不想自己做,便給酒店打電話訂了份餐。

酒店效率很高,不到半個小時就把午餐送過來了,蔡景聽到門鈴響打開門的時候,門外站著兩個人,前麵的是送餐小哥,後麵的是小模特。

小模特名叫許墨,挺有詩意的一個名字,人如其人,人長得很周正,雖然是個模特,卻有股子書卷氣,性子好,講話溫言細語,手腳還利索,會做飯會打掃衛生,最重要的是,別看他床下羞羞澀澀的,床上卻放得很開,該叫該浪一樣都不含糊。這也是蔡景喜歡他的原因,看慣了圈裏花裏胡哨妖裏妖氣的玩意兒,他覺得許墨就是股清流,單單看著就舒服得很。

如今許墨微微低著頭往那牆上一靠,蔡景煩躁的心緒莫名就平複了不少。

打發走了送餐小哥,蔡景將許墨拉進門,看著他發紅的眼睛問道:“怎麼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