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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間祁嚴已經簽完了賬,正靠在椅背上喝茶,看見他進來問道:“身體不舒服?”

“沒事,”肖涵拿起桌上的消毒毛巾擦了擦手,“走吧。”

“嗯。”祁嚴站起來,摟著他往外走。

樓下大堂人聲鼎沸,拐角處一個服務生迎麵走過來,和肖涵擦肩而過。

人走過了,祁嚴頓了頓,轉身盯著那人的背影看。

“怎麼了?”肖涵停住。

“那人……”祁嚴頓了頓,搖了搖頭,“沒事,走吧。”

他想說那人看著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周五淩晨四點剛過,天還沒亮,祁嚴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了,他翻了個身,撈過手機眯眼一看,是蔡景。

他摁開壁燈,撐著手臂坐起來,劃開接聽鍵,“什麼事?”

“老祁,”蔡景聲音很沉,“碼頭那兩幫人,被條子一鍋端了。”

祁嚴眉毛一斂,“條子哪來的消息?”

“不知道,你說不通知條子的,我就沒通知。”蔡景說,“很邪乎,他們時間掌握得很準,正在交易當口,人一下子衝進來了,人,貨,全部落網,一個都沒逃了。”

“邱小彪呢?”祁嚴問。

蔡景沉默了一下,“沒有出現。”

祁嚴重重呼出一口氣,“還真小看他了。……你現在立馬讓人把S市各個機場,火車站,汽車站,高速路口的要道都給我守住了,別讓那小子給跑了。另外,陳長林讓我們看的人,你加大人手,千萬給我看住了。”

“你怕邱小彪鋌而走險,截陳長林的人?”蔡景問。

“你太高看邱小彪了,我怕的是我二叔他老人家。”祁嚴說,“他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扳倒我,如果能讓我和陳長林反目,借用陳長林的手除掉我,對他來說可就太合算了。”

“太狠了!”蔡景憤憤。

“當然,這還隻是我的猜測。”祁嚴從床上坐起來,“好了,你先去辦事,另外,你跟你找的人說,讓他們安心,我會盡快想辦法把他們弄出來,盡量不讓他們受苦。”

“好。”

掛了電話,祁嚴坐在床沿點了根煙。他從來不在自己臥室抽煙,但今天有點忍不住。他盯著床尾牆上的畫看了很久,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起身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換上衣服直接出了門。

肖涵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洗漱完下樓竟沒看到祁嚴,平常這個時間祁嚴都會在家等他一起吃早餐,今天怎麼就剩了他一個人。他叫來管家:“你家先生呢?”

“先生去公司處理事務了。”管家回。

“什麼時候走的?”

“天剛亮就走了。”

肖涵皺眉,天剛亮,這麼早?祁嚴平常也忙,但他手下有幾個得力助手,通常事務都是由助手們處理完了,留下幾個實在棘手的才會傳到他手裏,像今天這樣天剛亮就火急火燎跑出去的,還真沒見過。

“知道是什麼事嗎?”肖涵又問。

管家頷首,“對不起肖先生,公司的事,老朽不知。”

“那我能去華林看看嗎?”肖涵輕聲問,“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碰上了什麼事,我有些擔心。”

“這……”管家為難了,“肖先生,不是老朽不放行,實在是先生走的時候一再叮囑,不能讓您出門,怕您有危險。”

“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吧。”肖涵說,“你問問他,他要是同意我就去,不同意我就不去。”

管家猶豫了一下,點頭,“好。”

管家用座機給祁嚴打電話,把肖涵的話轉述了一遍,祁嚴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管家恭敬道:“好的先生。”

結束通話,管家對肖涵說:“先生同意了,但是讓您一定要多帶幾個人在身邊。”

“好。”肖涵自然同意。

華林在S市有一幢三十幾層的大樓,前不久剛翻新過,很是壯觀。肖涵到的時候,前台可能提前得到過通知,帶著標準的職業微笑,將他送進專用電梯,直上頂樓。

祁嚴就在辦公室裏待著,真忙假忙肖涵不知道,隻知道他進去的時候,祁嚴正站在開闊的落地窗前吸煙,神情嚴肅。

肖涵走近,窗前垃圾桶上煙灰缸裏,已經有十幾根一樣的煙頭。

到底什麼事兒能把他愁成這樣?

“來了?”摁滅手裏的煙頭,祁嚴轉過來看著他,笑了笑。

“嗯,”肖涵走過去,“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祁嚴搖了搖頭,“一些小問題,很快能處理好。”

“真的?”肖涵不信。

“真的,沒騙你,”祁嚴柔聲,“說過不騙你的。”

肖涵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我能幫忙嗎?”

“不是什麼大事,別擔心。”祁嚴抬手摸了摸他的臉,又摸了摸他比剛見麵時長長了一點的頭發,毛茸茸的,“不過這邊還真有一件需要你來做的事。”

“嗯?”肖涵揚頭看他。

祁嚴勾起嘴角,摟著他坐到沙發邊坐下,取了瓶礦泉水擰開遞給他,“今天夏初雪送來消息,上次你見的那幾個散戶又遞了拜帖過來,哭著喊著有事相商,這事兒你還願意負責嗎?”

肖涵低頭捏著礦泉水的瓶身,仰頭灌了一口,喉結因喝水的動作輕輕滑動,他抹了抹嘴,“我答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這話你說過,我也說一遍給你聽。”

祁嚴無奈一笑,“這又不是交易。”

“我知道,我也沒把它當成交易,我隻是想告訴你,”肖涵看著祁嚴的眼睛,“我喜歡你。”

祁嚴心尖尖都在發顫,隻聽肖涵接著道:“和你喜歡我是一樣多的。”

發顫後的心一痛,祁嚴低下頭,重重呼出一口氣,抬手將他擁進懷裏,啞聲道:“我知道。肖涵,我愛你。”

“嗯,”肖涵親了親他的耳朵尖,“我也是。”

兩人靜靜抱了一會兒,肖涵掙紮著起來,“跟我說說正事兒吧,那幾個現在是個什麼意思?”

祁嚴擰開肖涵喝過的那瓶水灌了一口,“他們收到消息,太子爺近期南下,可能是怕了,急了。”

肖涵目光一凜,冷笑,“哼,早幹嘛了,現在才怕,晚了吧。”

祁嚴一臉寵溺,“這事兒交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