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7章 人不可貌相

辰天進入這座大墓,少說也有半月,每天看到的景色都是死氣沉沉磚石。

饒是他再恬靜的心性,也憋得一肚子火。

更何況,沒找到像樣的極品神器不說,到頭來還得知周永濤準備殺人奪舍。

現在終於遇見正主,他心中的火山頓時炸開,怒不可歇!

辰天欺身而上,神魔大戟自腰間盤旋而過,蓄足力道,一擊斬向周永濤的頭顱!

既然靈力不好用!

那就用武技!

凜冽的戰意劃破空氣,轟隆隆作響,攪得大殿風雲迭湧,滿地幹屍頓時被卷成齏粉!

周永濤大驚,拍地側翻,騰身從側麵彈起雙腿,前後猛踢,左手更是微不可察的一滯,蓄勢待發。

哐當!

殿堂被大戟砸出一道豁口,火花四賤之間,煙塵四起。

辰天聽到罡風響起,橫起大戟擋在身前,連續接下兩記又狠又快的彈腿,借勢後退半步。

同時,他抬起左膝向身側猛頂,恰巧接住偷襲而來的左手。

堅硬的膝骨如同攻城錘,一時撞得周永濤手骨盡碎,慘白的骨頭渣滓刺破後肘,露出參差不齊的橫截麵。

看到這極其可怖的武技打鬥,童若然渾身劇顫,原來斯斯文文的辰天,還會如此凶殘的近身顫鬥?

人不可貌相!

簡直驚駭!

“宗主!快點撥弦再續下一曲啊!”雲鳳鸞見她有些分心,趕緊提醒。

童若然回過神,急忙低頭與其四手聯彈,一道接一道的秋泓音浪,迅速逼退死氣黑霧,同時為辰天艱難恢複靈力。

此時。

周永濤左手已被廢掉了,深知近身不可能打過辰天。

特別是在偷襲不成後,他意識到眼前的年輕人不僅靈力水平很高,甚至武技也不遜色萬年之前的老妖怪!

周永濤盤絞雙腿,彈跳於地,沉下腰胯迅速展開反擊。

他身為殷氏的遠古老祖,當時並沒有十分充裕的修煉資源,也是憑借一身橫煉的筋骨,以武入道,逐漸踏入仙門。

所以他自認為,諸如辰天這般錦衣玉食的後生晚輩,當真比不過自己精練武技。

周永濤單腿獨立,另一隻腳彈如飛蝗,竟硬生生踢出大團殘影,劈裏啪啦的攻向辰天。

枯榮腿法?

原來這武技萬年之前就有了?

辰天詫異之餘,心底也是一陣暗喜,這套武技他也曾仔細學過。

隻不過,那僅是殘篇,學得並不算全。

可這已經足夠套招,大致清楚周永濤的武技路數了!

辰天不躲反上,雙手抄起大戟揮得密不透風,悉數接下他每一次彈踢。

陣陣轟鳴聲不斷炸響,陪上兩女的連綿不絕音節,一時蔚然成風。

活脫脫在空曠的大墓譜寫一曲戰歌,激得幕布飛揚,簷角風鈴也隨之簌簌作響。

身在大墓外圍的眾人,聽到裏麵悠揚音樂,不禁麵麵相覷,視線相逢之時都看到對方臉上古怪的神色。

這……

哪位神人探墓,還有閑心聽小曲兒?

殷陸琦更是滿臉陰鷙,若不是因為墓中凶險,他恨不得立即進去親手/活剮那人!

眼前這座大山,可是殷家老祖的安息之地,先前有人闖將進去,已是大不敬。

現在!

居然有人在裏麵撥弦?

豈不是大耳光明晃晃在殷氏一族臉上胡亂的抽!

“我必殺仙音閣那群小娘們!”殷陸琦拍碎身前短案,灑得茶水滿地都是。

但山門長老躲也不敢躲,生怕得罪這位堪稱殺神的殷氏二管事,他將求救的眼神遞給殷陸路,央他暖場。

“仙音閣,曆來譜寫仙樂天曲,不喜與人爭鬥。”殷陸路端起茶杯淺啜半口,緩緩道:“也許他們是被人威脅了,不得不撥弦回複靈力。”

眾人暗暗點頭。

仙音閣盡是妙齡女子,醉心音藝,除開每隔百年的天基慶典,確實很少露麵。

若無緊要,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在殷氏祖墓彈瑟撥弦?

而且以殷陸路沉耽女色的本性,恐怕他這是對仙音閣心起歹念……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眾人猜測萬分,但絕不敢指摘一二。

要知道,南邊不遠的姑蘇城,已經因為殷陸琦肆意玩樂,屍橫遍野。

那個被搶女眷的世家,更是被滿門被屠。

其少主先是妻子被強侮,家中又遭此變故,本人還被打成重傷,已經一/夜白頭,道心崩塌了。

……誰還敢觸殷陸琦的黴頭?

殷陸路的心思一向細膩,自然察覺到眾人的異樣,心裏很不是滋味。

我殷氏一族,萬年之前乃是天下四界鎮魔降妖的名門正派,如今為何落得如此地步?

泱泱長生之道,真的如此不堪入目嗎?

殷陸路心緒飄動,望著敢怒不敢言的眾人,轉頭向殷陸琦再勸:“管事,敢請少動殺念……”

話音未落。

殷陸琦勃然大怒:“你一路聒噪!有完沒完?難道你是門律長老上身?盡談清規!”

“普天之下,我殷氏一族誰人殺不得?”

“一群土雞瓦狗罷了!”

“仙音閣又如何?辰天又如何?”殷陸琦越說越怒,衣袍震蕩:“族長還命你我盡心偵察那小子,何必呢!”

“他現在都跑進祖墓了,大鬧不休,難道也殺不得?”

“笑話!”

“殷陸路,我看你修道千年,愈修愈木訥了!”

這番連珠砲的話,噴得殷陸路滿臉口水,聲震四野之餘,人人自危。

殷陸路顧及他的臉麵,還有殷氏宗門大家的榮譽,不好爭辯,隻得默默不言。

但殷陸天琦還覺得不夠,大手一揮:“除開辰天那斯,還有仙音閣的小婊子,應該還有外人闖進我殷家祖墓吧?”

“其家族站出來!”

“不然我將在場的諸位全部就地格殺!以作血祭陪葬!”

眾人大驚失色,事關生死,不得不指認那些搶先到場的家族。

盡管這些家族或多或少與眾人有恩怨,但現在,卻無人心頭痛快,反倒生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哀愴。

殷陸琦很滿意眾人的反應,看到那些被推出來的家族,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

“這就是得罪我殷家的下場!”他攤掌一按,磅礴的殺氣降臨如山而下,頓時壓得那些人七竅流血,嘭然暴體而亡。

“傳令下去!”

“務必把守山口!不得溜走任何人!”

“還有!”

“凡是祭祀不力者,屠滅滿門!”

眾人唯唯諾諾的稱是,大氣都不敢出,顯然是被殷陸琦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