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賦緩緩走入主殿之內,喊話的乃是開山一脈的脈主曹談,與曹張相同,看起來也不過四旬。
玉皇山的各大脈主們都是以修行體魄為主,所以外表都比較趨於年輕時候,年紀哪怕再大都很少有青絲泛起,如果開始衰老那便也沒有多長的餘壽剩下了。
主殿之中,首位便是山主曹風,曹張和曹談坐於身旁兩側次席,再之後便又是兩人,同樣是玉皇山五脈剩下的二脈之主。
曹風見姑蘇賦前來,眯著眼上下打量:“姑蘇府主,玄易隕日一別已有兩月,不知今日到訪有何貴幹。”
姑蘇賦冷笑一聲道:“曹山主不必寒暄,玉皇山如此集結可是為了對抗那辰宗辰天。”
“無相黑日之中,我們可是一同對辰天之友見死不救,難不成姑蘇府主認為辰天那廝會輕易放過我們。”曹風眯了起眼,質問道。
“自然不會,”姑蘇賦指著主殿之上的各大脈主,“可是你玉皇山比之那上天域葉家如何?”
曹風不應,但是他也自知在下天域之中,他們縱使強也隻不過淩霄境,如何能與那葉家的靈台境比較。
姑蘇賦見曹風本不語,搖了搖頭歎道:“不隻是你玉皇山不如,我蝕日府又如何相比呢?”
“可是那辰宗辰天卻滅了上天域葉家,我們又能如何相抗衡?”
眾脈脈主皆是咬牙切齒,玉皇山乃是四大宗門之一,身處下天域巔峰的他們哪裏會這麼輕意服軟,但辰天的實力確實讓他們也膽戰心驚。
姑蘇賦見狀,便不再言語,整座玉皇山主殿就顯得格外寂靜。
半柱香後,姑蘇賦歎了口氣:“曹山主可還記得無相黑日之中辰天煉化了那無相黑炎。”
“當然,”曹風右手按住眉梢,“而且探子回報,其他二日之中也有辰天的身影。”
聽完曹風的話,姑蘇賦扭了扭脖子緩緩道:“乾坤宗的人散布了葉家被辰宗所滅的消息,可是卻沒有提及關於三輪/大日之中火焰的下落。”
“在下心裏有一猜測,三輪/大日的火焰恐怕都已經被辰天煉化,並且已經使得三昧真火再現。”
“不然乾坤宗為何堅持和辰宗站在一起?”
姑蘇賦的話讓所有人瞪大了雙眼,或許尋常宗門不知三昧真火是何意義,但他們又豈會不知。
這萬萬年的徒刑便即將終止,焚相天下則擁有再次回歸上天域的可能。
曹風也閉上眼,片刻過後,這才睜開雙目質問姑蘇賦:“那姑蘇府主認為,我等可待如何?”
姑蘇賦揚起了脖子,毫不猶豫:“曹山主和在下登門道歉!”
“我等隻是並無出手相救,出手是情分,不出手是本分,想必那辰宗辰天不會死咬不放。”
曹談聽完一下拍斷了桌子,怒喝道:“不可!玉皇山怎麼能向辰宗低頭。”
“而且三昧真火隻是姑蘇府主的猜測,沒有真憑實據,又怎麼能作數。”
姑蘇賦嗬嗬笑道:“我當然在賭,待三昧真火真的重現之時,再登門已經遲了。”
“如果玉皇山堅持己見,要對抗辰宗,恕我蝕日府不再奉陪。”
“而且哪怕是在下賭錯了,三昧真火並沒有再現,但一定可以使得我蝕日府免去一道滅頂之災,而你玉皇山則不一定了。”
開山脈脈主曹談死咬著牙,但還是在曹風示意之下坐了回去。
曹風自知姑蘇賦言語中的利害關係,可是要讓他帶著玉皇山低頭,談何容易?
曹風眯著眼,正聲質問道:“如果你賭對了,那又如何?”
姑蘇賦大笑:“哈哈哈哈哈!”
“如果我賭對了,那便是從龍入九天,回歸上天域。”
曹張眼神一凝,回歸上天域那麼靈氣河流自然會更加充裕,那時候玉皇山深處焚相天下中原地帶,靈力河流自然當彙集於此,未來玉皇山定然有人能夠突破靈台境!
他沉思良久,神情晦暗不明。
半晌,他緩緩站起身,雙袖合一拱手道:“感謝姑蘇府主的金玉良言。”
“我等玉皇山五脈脈主還需商討,下人會備好上房,請姑蘇府主稍等片刻,我等自會給出一個答複。”
姑蘇賦回了個禮:“那在下便等眾人的好消息。”說完轉身緩緩走出了玉皇堂主殿。
三個時辰後。
三名玉皇山弟子緩緩走進了姑蘇賦的客房,為首一人道:“山主願與姑蘇府主同行,已經備好禮物準備與府主同行。”
姑蘇賦坐在茶台喝了杯茶,緩緩道:“那便明日出發吧。”
聽罷,傳信弟子致禮便退了回去。
姑蘇賦麵前的親傳弟子給他倒了杯茶,見他嘴角有一絲玩味的笑,疑惑地問道:“師尊,弟子不解。”
“您不是日思夜想做這焚相天下的共主嗎?您為何要幫其勸服玉皇山呢?”
姑蘇賦搖了搖頭,笑道:“你還小,不懂這博弈之道。”
“焚相天下能升上上天域是無數人的期盼,既然辰天有很大的可能已經獲得了三昧真火,那麼這升上上天域之後,宗門權力又該如何洗牌呢?”
親傳弟子聽完,眼中綻放出了精光:“弟子明白了,師尊是想用幫助辰宗勸服宗門來和辰宗合作。”
姑蘇賦點了點頭,笑道:“這便是以退為進。”
“如果真的讓我賭對了,那麼未來的焚相天下我蝕日府的一席之地想必是不會少。”
輕抿一口茶,姑蘇賦眼中泛起了一道厲芒:“既然做不了焚相天下的共主,那麼就成為共主的幫手。”
“這樣就不會遠離權力核心了。”
如果焚相天下升上上天域,整座天下的靈氣河流是會向中原地帶集中。
可是天下共主就能使得靈氣河流彙集轉移至其他地方,如果共主不希望這個宗門有發展的機會,那麼一個宗門的靈氣將會徹底枯竭,這也是天下共主掌控天下的手段之一。
——
焚相天下之東。
泊江鎮。
辰天從天空中緩緩落下,環顧四周,三麵靠海,看起來隻有辰宗的十分之一大小。
他隨著卷軸來到了這裏,便是尋找著那輝亭宗的下落。
畢竟羊皮卷上寫著,輝亭宗已經沒落,但他們的後人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