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趕路時,兩人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君似陌依舊拿著包裹,君子矜依舊是那張冰冷的臉。
失望之餘君似陌又不由得在慶幸,若是君子矜問起昨晚的事,他恐怕是無論如何都解釋不了。跟他說做噩夢?恐怕又是被認為是一種偽裝吧,這樣沒有什麼說服力的解釋,隻會讓兩個人的關係變得更加僵硬而已。
陷入個人妄想中的君似陌沒有看到前麵的君子矜已經停下了腳步,所以也就這樣直直地撞了上去。發現自己的失態,君似陌趕緊退了幾步,連忙說“對不起”。
君子矜沒有說話,周身的氣壓也越來越低。君似陌以為他生氣了,慌亂地想要解釋給他聽,可是發現,君子矜根本就是沒有在看他。
平時君子矜也是這樣對他不屑一顧的,隻是今日,他的神情裏,多了些挑釁與弑殺。
“子衿,你怎麼了……”直覺告訴他,一定是哪裏不對勁。
他看看周圍,是一片樹林,如果用來藏匿的話,是一個好地方。
“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見上一麵。”君子矜維持著一貫的冷笑,低語。
君似陌聽他這麼一說,試探了一下,這片林子,果然不隻有他們二人。先前或許是因為想問題太過入迷,就一直不曾發覺。他走到另外一邊,背對著君子矜,取下肩上的包裹,正想把它們放在地上,這時,一個黑影突然襲來。
君似陌很快地察覺到了,他敏捷地躲過。同時,修長的手指迅速地掠過地上的枯枝,往那黑影擲去,枯枝插入那人的喉間時還能聽到那人的驚呼聲。
君似陌起身,他冷冷地看著腳下的屍體,有些心涼。
他是背對著君子矜的,相反的,君子矜是麵對著他的。然而,在那個黑影從他背後偷襲時,君子矜卻隻是袖手旁觀,一點也沒有想過要幫他。
他把易於偷襲的後背交給他,他卻把它交給了別人。倘若不是他察覺得早,現在,地上躺的,就該是他。
“處理好了就別發呆。”君子矜始終隻有冷冷的命令。
“是……”他除了接受,就沒有其他辦法。
之前那人仿佛隻是試探什麼,現在圍著他們的數名黑衣人恐怕才是主力。雖然君似陌一直以自己的功力為傲,可是,能夠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隱匿這麼久的人,看來也不簡單。
隻是,君子矜孤傲的一句嘲諷便將這些人的才能降到了最低。
“嗬,一群烏合之眾,怎麼,你們主子沒來嗎?”
黑衣人不說話,提起內力就向他們襲來。
兩人的武功自是不錯的。但是輪翻下來,也消耗了不少體力,更何況……
“子衿!”
在打鬥過程中,君似陌一直留意君子矜的情況。他知道以君子矜的能力要對付這些人絕對是沒問題的,可是,眼睛就是不自覺地跟著他轉。可是,他沒想到,他真的會出問題。君子矜在打鬥過程中似乎內力受到了限製,一招一式之間也少了淩人之氣。到最後,竟是沒察覺到背後一個黑衣人刺過來的一劍。君似陌見狀,便趕緊奔了過去提前將那個黑衣人滅口。可是,專顧著君子矜的他,忽視了自己的危險,黑衣人的劍,就那樣生生地穿過了他的背部。
他吐出鮮紅色的血,抬頭無意間看到君子矜詫異的眼神,他便覺得,這一劍,也值了。
至少,君子矜的眼中,對他不再是嘲諷。
劍並沒有傷及要穴,因此,君似陌又回到了打鬥中。隻是,既要擔心自己又要保證君子矜安全的他,難免會落下風。
身上已有多處傷口,但不危及性命。君子矜一直被他護著,身上完好無損。隻是,白衫上,沾了他的血。
這樣拚死地護著一個人,君子矜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他灌輸了全部力量,與他們做著生死搏鬥。這樣不懂珍惜自己的他,直到實在撐不了倒地的時候,也不忘將君子矜護在身下。
“君似陌……”身下,君子矜好聽低沉的嗓音傳過來,似乎夾雜著擔憂的顫抖。
君似陌笑了,笑得很開心,隻是沒出聲。他知道,若是出聲了,唇中的血一定會溢出來,那麼,就會弄髒下麵的人,他又該會,厭惡他了吧……
如果此刻還有力氣,他一定要看看,子衿臉上的表情……
這樣,死了,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明晃晃的劍反射著陽光,君子矜想使力,無奈身子就是軟綿綿的。試著要推開壓在身上的君似陌,可是,他已經完全昏厥過去了。就這樣,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的劍,對著他身上的人的死穴,刺了下來。刺眼的陽光,幾乎讓他睜不開眼。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