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定要任性而為呢?”
六耳有些不解的看著虛空,開口說道。
若是他能看到那西王母之祖,那他現在必定會盯著他的眼睛,認認真真的問他。
“你也看到了。”
那滄桑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悲涼開口說道:
“紫衣,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六耳聞言,猛地抬起了頭,雖然不知他應該看向哪裏,但是他心中還是有些微微的震驚。
是啊,紫衣便是一個例子。
明明愛上的是女人,可是卻偏偏,還要選擇女人的屬性。
六耳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隨後,他便同樣的聽到了一聲歎息。
他有些驚訝。
這聲歎息,是一個女子的歎息。可是同之前那個女子不同的是,這個女子的歎息,明顯的帶有了憂愁的滋味。
六耳皺了皺眉。
那西王母之祖說,曆任西王母的殘存的意識,都在這裏,那麼那個紫衣的意識,應該也在這裏了吧。
那聲歎息,必定是她的。
六耳莫名的,就有一種猛烈的直覺。
除了當事人,應該沒有其他的人,再有如此的感悟了。
六耳歎了一口氣,隨後,他便輕輕的抬起了頭。
想來,鳴若應該,也是想要同這所謂的規矩鬥爭吧。
隻是可惜,現在的鳴若,竟然不知去處。
想到這裏,六耳不禁抬起了頭,看向了正前方。
“你可知鳴若在何處?”
六耳開口,淡淡的問道。
原本還能聽到各位西王母呼吸聲音的空氣,瞬間變得安靜了許多。
六耳見狀,有一瞬間的心寒。
他們對於鳴若的事情,竟然這麼避諱嗎?
過了許久,仍舊是沒有任何聲音,六耳也沒有過多的開口講話,隻是淡淡的等著。
他知道,他在這裏,沒有別的方法。
若是能夠得到他們的幫助,那必定是事半功倍。
所以六耳雖然有些微微的著急,但是他卻是跟耐心的等待著。
終於,沉寂了很久之後,六耳才聽到了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
那聲歎息一出,周圍緊繃著的空氣一瞬間緩和了不少。
六耳這才淡淡的,看著不知是哪的方向,微微的皺了皺眉。
“你為何就確定,他還活著?”
那道蒼老的聲音響起,悠悠的傳入了六耳的耳中。
六耳聞言,不由得微微勾起唇角,淡淡的笑了笑。
“若他死了,應當存有一縷殘魂,在這洞中吧。”
六耳有些悠悠的聲音,輕輕的傳了出來。
“那又如何?”有些微微的嘶啞的聲音,傳入了六耳耳中。
六耳聞言,不禁微微的笑了笑。
“若是鳴若在這兒的話,他必定不會到現在了,都不來見我。”
他了解鳴若,若非有什麼其他情況,鳴若必定不會到了現在了,都不來見他。
那蒼老的聲音微微的笑了笑。
他忽然有些明白,當初鳴若,為何做出那種決定了。
若換作是他,定然也能夠做到如此。
“你可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何事?”
滄桑的聲音開口,像是隔了不知多少年,隔了不知多少的世事無常,傳入了六耳的耳中。
“不知。”
六耳淡淡的回答道:“想知道。”
那聲音聽到六耳的話,淡淡的笑了笑,隨後,便悠悠的開口道:
“當年,鳴若執意不放棄你,所以,在選擇性別的時候,他便遭受了十八層煉獄之苦。”
那聲音帶著滄桑,帶著絲絲的遺憾,開口說到。
六耳聞言,禁不住皺緊了眉頭。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便聽到那蒼老的聲音繼續開口道:
“奈何他終究是沒有抗過去。”
那蒼老的聲音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感歎道。
六耳沒有開口說話,隻是淡淡的聽著。
他自然會覺得很遺憾,可是沒有辦法,往昔就是往昔,無論如何,都無法更改了。
往昔已成定局,不可深究。
“可是他仍舊活著。”
頓了一頓,六耳又淡淡的開口說到。
那西王母之祖聽聞,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隨後又緊接著開口道:
“的確。”
“可是,他卻違背了禁忌。”
那滄桑的聲音有些微微的嚴肅,他淡淡的開口說道:
“原本,他應當同我們一樣,在這個洞口之中,殘留著他剩下的意念。
可是他卻選擇了逃脫。”
六耳聞言,忍不住大驚了一下。
逃脫了?
原來在這個洞中的意念,還可以逃脫嗎?
六耳有些微微的頓了頓,隨後他便開口問道:
“之後呢?”
那西王母之祖聞言,又繼續說到:
“之後,他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六耳聞言,不禁皺了皺眉。
成了現在的樣子?
現在什麼樣子?
那老頭兒話沒有說明白,讓六耳忍不住對這其中的東西深思起來。
“他逃脫了,豈不是很好?”
若說鳴若如今還活著,那麼逃脫之後,能夠重新擁有生命,豈不是很好?
“的確。”
那西王母之祖開口應到,隨後,他又繼續開口:
“可是為了這個,他必須要經受住風險。”
“什麼風險?”
六耳緊接著開口問道。
西王母之祖聞言,微微頓了頓,隨後道:
“你以為,逃走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六耳聽聞,不禁皺了皺眉。
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件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
“既然要逃走,便要麵對巨大的風險。
要麼真正的逃出去,之後,便可以像從前那般,活在這世上。
要麼就是逃走失敗,最後粉身碎骨在這洞口之中,永遠永遠,真正的魂飛魄散。
從此之後,無論是誰,都無法記得,還有這樣的一個人。
從此之後,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再生存。
從此之後,灰飛煙滅,像是從未來過那般,永遠消失!”
那西王母之祖的聲音,變得有些微微的激動,他有些微微的戰栗起來。
的確,身為西王母之祖,他無法去改變什麼,他必須要在那些以後的所有的西王母前麵,做好這種守衛規則的事情。
否則,之後的事情,更是無法預料了。
六耳聞言,不禁頓了頓。
原來鳴若,為了逃出去,竟然經受了那麼多的風險嗎?
他就不怕,若是失敗了,真的就到了無法挽回的境地了嗎?
六耳微微的閉上了雙眸,他有些不敢繼續往下想。
若真的是那樣,那他,必定會後悔到無法自拔。
他心中的正直,會催著他的罪惡感,永無止境的茁壯成長。
讓他無法繼續生活下去。
六耳有些微微乏力的抬手揉了揉額頭。
原來,竟是如此。
“那意念,逃到了哪裏?”六耳緩緩開口,看著模糊的虛空問道。
“你見過的。”那西王母之祖沒有直接回答六耳的問題,而是淡淡的,回應了六耳一句。
六耳一聽,禁不住皺了皺眉。
他見過?
想來,那意念逃出去,既然能夠生為人,那必定不是那種原先在昆侖山之巔見到的鳴若。
想到這裏,六耳的眸光閃爍了一下。
這樣說來,那莫名,必定就是鳴若殘存的意念了。
六耳微微的低下了頭,沒有開口講話。
他需要一些時間,去消化一下,同樣的,他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去想一下,接下來的事情應該如何去做。
過了許久,六耳才微微的抬起了頭。
“那這樣,豈不是很好。”
六耳淡淡的站起身,有些麵無表情的開口說到。
這樣,鳴若既然已經逃出來了,那又有什麼別的值得擔憂的事情呢?
“逃走的風險,遠遠不止那一點。”
西王母之祖那蒼老的聲音又一次響起,讓六耳聽了,不禁有些微微的詫異。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
“若是在五百年之內,鳴若都沒有回來守護他應當守護的東西,若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的生命之燭,也會被熄滅。”
六耳聞言,不禁皺了皺眉。
生命之燭?
這是什麼?
六耳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四周,恍然間發現,周圍,竟然熒光閃爍。
他之前,竟然沒有發現這個問題。
這周圍之所以有些點點的光芒,就是因為,那些瑩瑩的燭火,在一點一點的零星閃爍著。
六耳不禁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
“這便是生命燭火。”
那西王母之祖似乎是看透了六耳疑惑的眼神,便徑自開口解釋道。
六耳微微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可是,這些生命燭火不是在這兒呆的好好的嗎?為何還要守護?
“每一個西王母離開以後,他們的身體都會被放到這個洞中,然後,他們的身體之中,也會保存著一絲的餘念,這餘念能夠維持著他們的生命燭火,兩者相互依承,才能保證繼續在這世上,不會離開。”
六耳淡淡的聽著,忽然間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原來,西王母死去之後,並沒有魂飛魄散,而是依靠這種關係,生生不息。
“可是他逃了出去,他的生命燭火,變沒有人給他守護,這樣,已經快要熄滅了。”
西王母之祖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讓六耳恍然間驚訝了一下。
他現在已經聽明白,這生命燭火的重要性了。
“我該怎麼做?”
六耳有些悠悠的聲音響起,傳入了西王母之祖耳中。
他知道,西王母之祖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將這些事情告訴他。
他沒有那個必要將西王母之間的事情,講的這麼詳細。
在這洞中,想來很多事情,都是秘密,他知道了西王母之間的秘密,想來,便要做出一些什麼事情。
“找到一個人,來守護這燭火。”西王母淡淡的聲音響起,傳入了六耳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