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有些大驚。
隨後,他抬起另一隻手,同樣的撫摸上了那牆壁。
與之前相同的,竟然也是凹凸不平的觸感。
六耳忍不住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東西?
他微微的向前走了一步,直到他的臉部,都快要貼上了那牆壁,他才停了下來。
他眨了眨雙眼,隨後看向了那牆壁。
那是……
六耳又靠近了一些,那是幾行小字。
一點一點,俊秀順暢。
因為那些小字,隻是刻在上麵,卻並沒有顏色去填充,所以在這種有些昏暗的光線之下,很難發現。
六耳定睛,看向了那幾行小字,緩緩的揣摩起來。
臨落,擔任西王母之第七十年之際,為心中所愛之人,特選男之屬性,曆經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得生。
六耳有些微微的艱難的看著眼前的這些小字,認真的看了一會兒,才將其連接成文字。
臨落?
六耳有些驚訝,這個西王母,叫臨落嗎?
隨後,他又順著那壁畫,向前走去,他想要看看,其他的壁畫,是否也有這樣的小字。
果然,在下一副壁畫之上,他也是同樣的觸摸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感覺。
六耳抬手,摸上了那些小字,隨後,同樣的靠近了牆壁,看向了那些小字。
流音,擔任西王母之第九十年之際,為心中所愛之人,特選女之屬性,曆經九九八十一天冰寒淬煉,得生。
六耳皺了皺眉,隨後,便繼續看下去。
風諾,擔任西王母之第四十三年之際,為心中所愛之人,特選女之屬性,曆經八八六十四次血流而盡之苦,得生。
寒淩,擔任西王母之第三十六年之際……
錯信,擔任西王母之……
雨雪,擔任西……
一個一個,絡繹不絕。
六耳忍不住心中震撼。
一點一點,他竟然有些崇敬之意,涵蓋在了裏麵。
這些人,應該都是在選擇性別的時候,曆經了苦難,所以才有了後來的相守吧。
六耳微微的頓了頓。
果真,他們並非是那麼容易的,在選擇性別的時候,所曆經的苦難,想來沒有其他的人,能夠理解。
六耳淡淡的,繼續向前走去。
忽然,他有些驚訝的看著麵前的這幾行小字。
紫衣,擔任西王母之第五十三年之際,為心中所愛之人,特選女之屬性,應當曆經七七四十九天割舌之苦,卻在第四十三天,卒。
看清了這一行小字之後,六耳的雙眸,猛地睜大了。
卒?
死了?
他有些微微的驚訝的看向了那牆壁。
牆麵上,是一個女子,低頭看著身旁女子的安詳的容貌。
她為何死了呢?
六耳皺了皺眉,隨後,他有些驚訝的發現,這兩個人,竟然都是女子。
也就是說,那西王母所愛之人,是女子,可是為何,她卻選擇了女子屬性?
六耳有些微微的不解,但是他卻沒有多問,隻是淡淡的,向前看著。
可是走著走著,他就有些不淡定了。
他猛然間響起,鳴若,似乎也是在選擇性別的時候,出現了差錯。
六耳猛地一驚,他竟然才想到了這個。
這說明了什麼?
六耳忍不住皺了皺眉。
鳴若是喜歡自己的,他知道。
而鳴若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是以男子的形貌示人的。
為何這麼多的西王母,隻有鳴若和紫衣出現了問題?
六耳忍不住深思了起來。若是真的要說什麼相似之處,那麼同紫衣相比,鳴若和自己與她們唯一相似的地方,便是他和鳴若是同性而紫衣同她所愛之人,也是同性……
六耳忽然覺得,他像是發現了什麼。
他有些忍不住的驚訝了起來。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鳴若的死,必定同自己扯不開關係了。
六耳忽然覺得有些渾身乏力。
不得不說,他之前,是有私心的。
他一直就想著,想要去找到鳴若死去的真正的原因,或許鳴若死亡的真相,同自己的沒有關係,或者說,沒有那麼多的關係,如此,他便能夠借以得到心中某處的慰藉。
他的負罪感,才會降低一點點。
可是現在,他卻發現,這件事情,同自己,怎能說是有關係呢?
這完全就是因為自己啊。
六耳有些頹廢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麵對這件事情。
他蹲坐在地上,就保持著那個姿勢,久久的,久久的不能夠平靜下來。
若真的是這樣,他是否……應該去補償什麼呢?
許久許久,六耳才從蹲坐著的狀態,緩緩的動了動身子。
也許,未來的事情,除了麵對,別無他法。
六耳淡淡的抬起頭,有些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眸光有些許的黯淡,還有些許的失神。
他該是有些失望的。
可是,他卻無法逃脫。
眼前的事情,除了麵對,別無他法。
六耳深深的吸入了一口冷氣,隨後,便抬手撐住了膝蓋處,微微用力站了起來。
若真的是同他所猜想的那般,那他……
便去償還吧。
六耳有些無力的自嘲了一下,隨後,便微微的動了動腿,向前走去。
淡淡的走了幾步,六耳恍然發現,那壁畫上,竟然還陰著鳴若。
鳴若有些痛苦的被綁在一根柱子上。
看到這一幕,六耳隻覺得,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一樣,讓他一瞬間,有些無法呼吸。
他怔怔的在那裏站著,直直的盯著壁畫上,有些煎熬的鳴若。
這……
便是鳴若所受的刑罰嗎?
六耳直直的盯著好久好久,才忽然回過神來。
他有些不可思議的向前走了幾步,隨後,便抬起手,撫摸上了那壁畫。
同他預料之中的一樣,那壁畫上,也是有著同樣觸感的凹凸不平的東西。
他有些微微激動的撫摸上了那些小字,一個一個,慢慢的看了起來。
鳴若,擔任西王母第一百零六年,為心中所愛之人,特選男之屬性,曆經十八層煉獄之苦……
六耳不禁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
六耳抬手,觸摸到了那些小字,可是在苦字之後,竟然就成了平滑的牆麵。
李二不禁有些微微的驚訝。
為何在那行小字的最終,鳴若的介紹之中,竟然沒有說明,鳴若究竟是生是死?
六耳有些詫異,他又有些不確定的抬手,想要觸摸一下那些小字,可是仍舊的,那個苦字之後,再沒有其他的字。
六耳心中免不了有些訝異。
為何其他的人,都能夠看到最終的結局,唯獨鳴若,卻是不知是生是死?
六耳心中猛然變得有些激動。
他忽然覺得,鳴若是不是真的沒有死?
從他在之前那充滿了光芒的地方能夠看到鳴若開始,到後來,這一點一點的發現,這麼多的事實都表明,鳴若,應該是真的還活著。
所以在這個地方,鳴若的介紹裏,才會沒有詳細的說明他是生是死。
六耳心中,忽然莫名的一安。
若真的是這樣,那救回鳴若,就真的是很有希望了。
這樣的話,他也沒有必要,像是從前那般,背負著那麼多的罪惡之感了。
縱使被妖化了,可是他的心中,對是非善惡,還是有著明確的概念的。
“你想要救他嗎?”
就在六耳出神之際,一道有些滄桑的聲音,恍然之間傳到了六耳的耳中。
六耳猛地大驚,在這種封閉的陰暗的地方,忽然之間傳出在這種聲音,讓他忍不住大驚。
“你是何人?!”
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六耳很快就回過神來,隨後看向了虛空之中,開口問道。
“小娃娃,來了我這地方,還問我是何人?”
那滄桑的聲音之中帶著絲絲的笑意,開口問道。
六耳聞言,不禁皺了皺眉。
他竟然叫自己小娃娃?
好歹他也是活了五百多年的人了,這人竟然開口叫自己為小娃娃?
那他是有多少歲了?
“不知。”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六耳卻並沒有開口問出來,而是淡淡的,回答了那滄桑的聲音的問題。
這個地方,他不過是誤闖進來的。所以對於這裏麵的人,他自然是不認識。
六耳看了一眼周圍,除了這一幅幅的壁畫,再沒有別的東西。
若非是他早就看到了地獄的那麼多的眾多鬼怪,若非是他本就不是人,恐怕在這種情景之下,真的會被嚇到。
“你這小娃娃,倒是實誠。”
那滄桑的聲音,帶著濃厚的笑意,又一次傳到了六耳耳中。
六耳聽聞,並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覺得,那朗然的聲音,是這世間少有的開闊。
“不知尊上是何人?”六耳看著這虛空,雖然不知應該從何處去找尋這聲音,但是六耳卻知道,他這麼講話,那聲音必定是能夠看到自己的。
“我啊……”
那聲音有些滄桑的飄出,讓六耳聽了,隻覺得心中莫名的舒服。
“我乃是西王母。”
那聲音淡淡的說出,卻莫名的讓六耳覺得有些訝異。
他是西王母?
這麼多的西王母,他是哪一個?
似乎是覺察到了六耳心中所想,那聲音不由得朗然大笑起來。
“我是西王母之祖,掌控著所有的西王母。”
六耳聽了,眸光忽然之間閃爍了一下。
西王母之祖?
竟然還活著?
“我已經死了。”
那聲音似乎又像是窺探到了六耳的想法,兀自開口說道。
“那你為何還能夠講話?”
六耳有些不解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