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同吞賊一同回到原地之後,就見六耳盤腿坐在那裏,垂著頭,一副懨懨的樣子。
吞賊見到六耳後,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齊天,輕聲道:
“齊天,他與你長得好像啊。”
齊天頓了頓,有些無語。
合著從把他救出來到現在,他才發現嗎?
輕輕點了點頭,齊天有些好笑的看著縮在自己身後的吞賊。
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這會兒見了六耳,怎麼又安靜了?
“其實,我不是齊天,他才是。”齊天逗著吞賊說道。
吞賊有些驚異的看了看齊天一眼,又看了看已經站起身子,朝他們走過來的六耳。
有些別扭的皺了皺眉頭,吞賊又抓住了齊天的衣角。
“你別嚇我,我膽子小。”
齊天輕笑著拉住了吞賊的手:“若本尊沒嚇你呢?”
“不可能!”吞賊異常堅定的道。
“為何不可能?若真的是他才是齊天呢?”齊天挑了挑眉,看了六耳一眼,對吞賊開口說道。
“我什麼都會認錯,卻不會認錯你身上的味道的!”吞賊有些堅定的開口道:“所以,你不要騙我了……”
話語間,帶著些許的委屈。
齊天笑了笑,溫柔的拍了拍吞賊的肩膀,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什麼味道?”
吞賊:“……”
“嗯?”齊天見吞賊遲遲不說話,挑起了個尾音問道。
“不告訴你。”異常堅定的,吞賊開口道。
齊天笑笑,這是害羞了嗎?不過,既然他不說,那自己也不強求。
看著六耳過來,便站定了。
吞賊看了看那張與齊天相似的臉,忽然覺得還是齊天更好看一些。
“我先進去了。”吞賊對齊天道。
齊天點了點頭,便將吞賊收入掌心。
就在吞賊要進入掌心的一瞬間,齊天忽然聽到吞賊說了一句話:
“甜甜的。”
什麼甜甜的?
齊天一瞬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隨後立刻明白,他是說,自己身上的味道,甜甜的?
一抹笑意有些不受控製的綻放在唇邊,齊天低聲笑了一下,隨後才抬起頭,恢複了平日裏那種麵無表情的樣子。
六耳:“……”大聖傻了嗎?
“看本尊作甚?”齊天抬頭,就看見六耳盯著自己看。
有些微微的尷尬,齊天開口問道。
六耳搖了搖頭,隨後看向身後的人:“他們就快要消失了。”
齊天不說話,看著那群村民。
待到他們消失的話,那守護神,也該消失了。
方才,也不知他與吞賊說了什麼。
“咱們走吧。”齊天淡淡的說道。
他並不想去觀賞這群人消失的過程。
況且,他們還有要事在身。
怎能在此逗留。
六耳有些不忍心的回頭看了一眼,才緩步跟著齊天離去。
走著走著,齊天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些異常的聲音。
他沒有回頭去看。
黑白無常索命,難道自己還要過去打聲招呼嗎?
齊天繼續不動聲色的向前走,卻忽然感受到了掌心傳來的異樣。
“怎麼了?”齊天低頭,看著掌心中,緩緩清晰的吞賊問道。
“沒什麼。”吞賊答道,隨後又漸漸隱了下去。
齊天抿了抿嘴角,想來,他是在擔心那個封淩吧。
擔心有什麼用,命數已定,不可更改。
吞賊縮回了佛蓮聚魂燈中,不理會那些瘋瘋鬧鬧的眾魂魄,獨自縮在角落裏,抱著膝蓋發呆。
“怎麼了?”雀陰似乎是察覺到了吞賊的異常,雖然是懼魄,但是對於自家的魂魄,他一向都是放得開的,如今,為何又縮在這兒呢。
吞賊搖了搖頭,有些輕微的歎了口氣。
“我有一個朋友,就要煙消雲散了。”
吞賊緩聲說道。
雀陰愣了愣,吞賊獨自在外,竟然會交到朋友。
那他的那個朋友,對他而言,該是很重要的吧。
雀陰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對於吞賊的性格,想來說任何話都是無用的,唯有他自己想開,才算過。
雀陰抬手,輕輕撫上了麵前這與自己一樣容顏的人的鬢角上,奈何手指卻直直的穿了過去。
似乎是被驚動了,吞賊看向雀陰。
“你又變淡了。”吞賊道。
雀陰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似乎變淡對他而言,就像變老一般,無法抵擋。
從幾萬萬年前開始,他就開始虛化,到現在還沒消失,他也算是知足了。
若是他熬不到齊天聚齊魂魄的那一日,接下來的他們,該由誰來守護呢。
“大聖,還要去哪兒?”六耳問道。
齊天從手心中拿出那紫金紅葫蘆,將塞子打開,向裏麵探入神念。
隨後,兩粒丹藥被齊天的神念引了出來。
“這……”六耳有些驚訝,看著齊天麵前浮現的兩粒丹藥,不知說什麼好。
這裏麵不是金銀二角嗎?
怎麼這會兒變成了丹藥了?
再抬頭看齊天,卻發現他的眼中竟然泛著一絲嗜血的紅。
“大聖?”六耳開口叫道,大聖可莫要在此時又魔化一次啊。
齊天看了看六耳,有些躁怒的皺了皺眉頭。
“是仙丹。”就在六耳以為,齊天要發怒的時候,齊天卻忽然開口說道。
仙丹?太上老君的仙丹?
六耳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是明白為何大聖如此狂怒了。
那太上老君與大聖的梁子,在大聖偷吃他的仙丹的時候就已經結下了,如今這老君的仙丹又在此欺負了吞賊,那大聖,確實是不能忍受。
隻是,那金銀二角明明是自己下界為妖的,與那老君,應該沒有關係吧。
齊天看了六耳一眼:“本尊去趟天界,你是否要去。”
六耳點了點頭,便隨著齊天一同前往。
路上,六耳有些沒忍住,便開口問道:“大聖,那金銀二角,確定與那老君,有關係嗎?”
若隻是那兩賊胡作非為,那老君不知呢?
畢竟之前在佛界呆了五百年,所以六耳對神界和佛界,都是有著與生俱來的好感的,而這種事情,他也有種本能去幫他們開脫。
“去了便知。”
齊天淡淡的說著,便加快速度,想前走去。
到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宮,齊天瞬間幻化成那老母的樣子,看了六耳一眼。
六耳心領神會,幻化成了金角的樣子。
齊天帶著六耳向裏走去,卻被兩小童攔住了去路。
“何方妖孽,膽敢擅闖兜率宮!”
一道帶著稚嫩的聲音響起。
齊天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本來可以一棒子將這裏毀了的。
但是聽到六耳那話,卻不知為何,想要讓六耳看清,這幫道貌岸然的神仙們本來的樣子。
“我們是下界老君的小童,想要麵見老君。”六耳見齊天有些不耐煩,便開口說道。
那小童上下打量了齊天和六耳一番,頓了頓道:
“老君在下界,何時有了小童?”
六耳作了一個揖,道:“那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還望仙童告知。”
那仙童冷哼了一聲,才不情願的進了兜率宮。
不一會兒,便出來道:
“老君喚你們進去。”
齊天與六耳對視一眼,齊齊走了進去。
進了兜率宮,才發現那老君竟在看天書。
二人站定,便聽那老君開口道:
“下界孽畜,為何上天?”
齊天沒有說話,六耳也一時不知說什麼。
因著沒有聽到回應,那老君才緩緩抬頭看向了兩人。
“銀兒呢?”
六耳聽聞,立刻明白他問的是那個銀角大王,心中忽然一頓。
這老君,竟然知道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在下界的事情嗎?
那也就是說,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他指使的?
就算不是指使,那知道這件事情,卻縱容著,便是默許?
一瞬間,六耳忽然覺得,自己當初看待神界,似乎是有所偏差。
那些真相,自己從未看清。
“銀角被那猴子打傷,在洞中療傷,難以前來。”齊天淡淡的開口回應。
六耳這才從遐想中回過神來。
便聽到那老君冷哼了一聲。
“本君早就告訴過你們,莫要去惹那猴子,當年那仙丹,本君就當是認了,你們卻為何獨獨不肯讓步呢!”有些悲憤的說起,老君歎了一口氣。
齊天皺了皺眉,這件事,難道與老君關係不大?
“老君當年……”齊天說道這裏,便沒有開口繼續說下去。
畢竟從那金銀二角和那老母裏聽到的事情並不完整,隻是依稀記得,隻要他們完成了什麼,便可重回天庭。
“當年,本君不過就是想要你們死了重返天庭的心,沒想到,你們竟然真的去尋他們的麻煩。”那老君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當年本君將那妖猴投入八卦爐中,煉製了九九八十一天,都沒將那仙丹練出,現在捉到了,又有何用?”
“老君……”六耳叫道,卻不知接下來要說什麼。
“既然捉到了,便能殺就殺了吧。”本以為那老君真的是無心,可沒成想,那老君卻說了這樣一句話。
六耳了然,那老君對大聖的恨意,還是沒有消散。
“如此就好。”齊天沉聲說道。
那老君還在直直的看著她們,卻發現麵前的二人已然變了模樣。
“你?!”那老君指著齊天,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
轉念一想,這定是這猴子的詭計。
隻是不知,這猴子是何用意。
“你這妖猴,來我這裏,安的何心?”那老君倒是淡定,看到齊天之後,隻是站起身來,走上前去問道。
“你那童子,連同金銀二角,囚了本尊的人。”齊天淡淡的說道:“而且,你想要殺了本尊。”
“所以你這是來找本君算賬來了?”那老君有些惱怒的問道。
方才竟然沒有識破這猴子的化身。真是丟人。
齊天:“嗯”
“哼!你這臭猴子,本君倒要看看,你是能掀了我這兜率宮不成!”那老君氣的眉毛直往上挑,怒衝衝的看著齊天道:“要麼你就殺了本君!”
齊天搖搖頭:“本尊沒心思去掀了你這破宮,更沒心情殺了你這破老頭兒。”
“那你想如何!”老君問道。
齊天有些魅然的笑了笑道:“你猜。”
隨後,齊天帶著六耳閃身離開了。
那老君愣在原地,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那猴子這就走了?
他才不信這猴子這麼容易就離開。
那他幹嘛去了?
那潑猴竟還讓自己去猜?哼,自己哪有那個閑心思去猜……
等等……
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