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火氣還是這麼大,小心肝啊!”一道聲音不輕不重的響起,忽如一道春風拂麵,給人郎爽的感覺。
“去你奶奶的,誰是你的小心肝!”伏矢繼續叫喊道。
雖然身體被定住,但是靈魂依然要不屈不撓!
“嗬,果然是粗野莽夫!”那道聲音再次響起,口中帶著明顯的不屑:
“我說的是你的肝,不是在叫你!同你講話,我都覺得靈魂受到了踐踏!”
伏矢雙目瞪得溜圓溜圓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因為他感到身體的某個部位被這個混蛋戳了一下,根據他的直覺,那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肝。
“他是誰?”齊天小聲的問向胎光。
“魂淡!”胎光坐在齊天掌心,叉開著雙腿,不滿的說道。
齊天:“……”
一魂一魄都說是混蛋,那估計,真的挺混蛋的吧。
齊天心裏微微有底,這貨,估計不是什麼好魄。
“嗯哼?這是小光光?”那道郎爽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齊天明顯的感受到手心裏的胎光“虎軀一震”!
齊天有些想笑,沒想到,風玄這魂魄,還是相互降服的,各有各的性格,可卻又都是他。
“我先閃了!”胎光急急忙忙的流下一句話,就閃身進了佛蓮聚魂燈。
齊天合上掌心,抬起頭,向遠方看去。
那一魄,還是沒有現身,齊天也不急,既然已經找到了,那他自然不會放過。
隻是,這就可憐了周圍的這些炮灰們。
紅衣半仰不仰的站著,六耳還翹著一條腿,至於金箍棒,竟然被折成了一個三角形。
至於那幫強盜,還被定在河裏,動彈不得。
船家有些愣愣的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忽然擺出了一個造型,一動不動。
既然他們都被定住了,那自己也被定住吧。
要不怪尷尬的。
眾人:“……”欲哭無淚。
就算是要定住他們,那能不能來個舒服點的姿勢?照這樣子下來,到時候還不得傷個筋動個骨啊。
“猴子,他去了啊?”那聲音再次響起,卻是在詢問齊天。
齊天仍舊負手而立,不作理會。
“猴子,我問你話呢!”
“……”
“猴子!”
“……”
於是,某隻小知了終於沒忍住,現身出來,直衝齊天飛了過去。
仿佛是預料到了一般,齊天一個側身,便躲過了那道身影,而那身影則是直直的向前衝去。
由於齊天站在船沿上,所以眼見那身影就要衝到水裏,齊天立刻伸手抓住了他,向懷裏一帶,便從腰間攬住了他。
“哼!臭猴子!放開我!無恥!”那身影對著齊天怒吼。
齊天挑了挑眉,有些好笑,這風玄,原來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麵啊。
“想好了,當真要本尊放開你?”齊天輕笑著問道,最後一個字輕挑起尾音,顯得些許魅惑。
那人皺了皺眉,這有什麼好想的?
“當然!”
那人堅定的聲音響起。
於是齊天,真的就放手了。
雖然他很喜歡風玄,但是偶爾欺負一下,也是不錯的。
隨著“撲通”一聲落水的聲音,某隻魂淡,成了落湯雞。
“你到底想幹嘛!”某隻掉入水裏之後,便奮力撲騰,想撲騰上船。然而每次都會被齊天按住腦袋,重複了多次之後,某隻終於炸毛。
“不幹嘛啊,本尊隻是想做一個遊戲,覺得好玩而已。”齊天淡淡的說,然而猴爪還是放在人家頭頂,多次按入水裏。
某隻忽然想到,他欺負其他魂魄的時候,似乎也是這麼說的。
“讓我上去。”某隻終於收斂了怒氣,對著齊天麵前算得上是“央求”的開口。
“你叫什麼啊?”齊天輕笑著問。
某隻傲嬌的別過臉去,不理齊天。
於是某隻猴爪又用力往下按了按。
……
“除穢”
“哦~”齊天微微點了點頭:“感覺這穢沒有除淨啊。”
除穢:“……”赤裸裸的欺負。
“我能上去了嗎?”除穢問道。
齊天笑笑:“你問他們吧。”
齊天示意了一下身後那些被控製住的笨蛋們。
除穢:“……”紅果果的欺負!
除穢一抬手,將船上幾人的控製解除,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可以把齊天控製住的,為什麼沒有控製他呢?
剛想控製齊天,卻被齊天一把撈了上來。
齊天順勢將除穢抱在懷裏,法術微調,立刻將除穢的衣物烘幹。
有些疼惜的用下巴硌了硌除穢的腦袋,齊天便將他放開了。
方才的確,下手有些重了,萬一傷寒了如何是好。
可除穢卻在此刻,不經意間紅了臉。
這臭猴子不僅無恥,還流氓!
“魂淡,你怎麼跟這群強盜在一起?沒出息!”暴怒的伏矢不長記性的繼續過來挑釁著除穢,被除穢給了個白眼。
“說你沒腦子你還不愛聽,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跟他們在一起了?”除穢無語的看著伏矢,真搞不懂這貨的腦子怎麼長的。
“那你們怎麼在一起?”伏矢有些不解的問道。
伏矢問道這裏,齊天也有些好奇的看向除穢。
“我本是在那曼陀羅之中,後來被這群強盜劫了去,方才蘇醒的。”除穢淡淡的解釋著。
“難怪,”伏矢喃喃道:“難怪一直沒有感應到你。”
除穢有些意外的看了伏矢一眼:“難得的你竟然想通了。”
眾人:“……”
他們倆一直都是這種相處方式嗎?也不知道風玄是如何忍受的。
“話說,他們幾個怎麼也不出來見我啊。”除穢看了看伏矢,道:“還是你對我好,一直陪著我說話。”
伏矢:“……”他能說他是沒來得及逃掉嗎?
“他們怎麼辦?”齊天看著水裏的強盜們,問道。
除穢看了看那群人狼狽的樣子,想到他們做的壞事,登時壞了心情:“殺掉?”
齊天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除穢,這風玄向來不殺人的,這除穢,當真是符合了惡魄的性子啊。
“隨你。”齊天淡淡的說道,他也的確找不到,讓這群強盜活下去的理由了。
想來除穢這麼厭惡,那估計他們是無惡不作了的吧。
“放了吧。”一道清漠的聲音響起,齊天看向身邊虛化的身影。
“雀陰?”除穢有些不可思議的喊道,他沒想到,這猴子,竟然先找到了雀陰。
“嗯”雀陰淡淡的應了一聲,聲音清淺的仿若他的身影一般不真切。
“好,那便放了吧。”既然雀陰都讓他放過這群人了,那就不去計較了。
除穢點了點頭:“放他們在這水裏泡三天好了。”
眾人:“……”這也叫放?在水裏泡三天,不餓死也凍死了。
雀陰微微垂下眼瞼,沒有說話。
他雖是哀魄,主風玄的慈悲,但是卻隻是輔助,另外的一魄幽精才是主要的,所以,他的慈悲,還沒有影響到他的愛憎。
泡三天,便泡三天。
雀陰微微轉頭,看了齊天一眼,便一閃身,進了聚魂燈。
這聚魂燈,便相當於這眾魂魄的家,能保護他們不再繼續消散的。
“好了船家,開船吧。”齊天對著尚是懵著的老船家講道。
那船家這才回過神來,今日這是遇到神仙了啊。
“開船?去哪?”除穢問道。
“哪來的那麼多的廢話啊你!”伏矢繼續向嗆道:“跟著走就是了。”
除穢:“……”這欠揍的人,無論怎麼調教,都是欠揍的。
於是,向來互不相容的惡魄與怒魄,就這麼扭在了一起。
齊天沒去理會,反倒有些微微的出神,他在思索接下來的路。
當初的那個夢境裏的長者,有很明顯的指出仙境湖、涇河水府、以及這盜賊夥兒。
接下來,便是那“金銀二角囚仙童,千裏姻緣牽玉兔,還需佛界走一步。”
齊天發現,這之前的三個,風玄與之都有些許聯係的。
曾在水簾洞裏生活,還在仙境湖裏養過神,所以自然是是故地。
那涇河水府,便是因為風玄幼時,曾順著河水漂流過,雖然後來被老僧抱回了廟裏,但是那河流,最終彙入的,便是涇河。
至於這盜賊,或許就是風玄的父親曾在船上被賊人所害,所以與風玄來說,也算的上是意義重大。
可是那金銀二角,與風玄有何幹係?這金銀二角,又是何方神聖?要到何處去尋?
齊天心中有些微亂,時間還剩二十幾天,為防止夜長夢多,最好是抓緊時間找全魂魄,可是,究竟要去哪兒找呢?
齊天歎了口氣,如今,隻能是先上了岸再做思考了。
一行人或坐或仰,等待著船隻靠岸,除了還在互相懟的伏矢和除穢之外。
眾人欣賞著二者的互撕大戲,忽然覺得,有了這倆貨,旅程必定不會寂寞。
恍惚之中,船隻已經駛過寬河,緩緩靠岸。
“尊者此行需謹慎,河這頭可是有妖怪的。”眾人紛紛上了岸,那船家忽然對齊天開口說道。
齊天有些微微的詫異,他沒想到,這老船家竟會在此時出口相告,若是真的擔心他們,為何不在他們渡河之前言明?
剛想詢問下去,那船家連同船隻竟都紛紛消失了。
眾人見到這一幕,微微議論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遇到神仙了?”六耳不解的問道,他似乎忘了,自己本來也是神仙。
“是來相助的吧。”紅衣看著船隻消失的地方說道。
齊天擰了擰眉,他並未在船家身上,感知到什麼仙力。
也是自己大意,在船上的時候,光顧著如何去尋找魂魄了,倒是忘了探查一下這船家的身份。
“他不是神仙。”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向說話的除穢。
“不是神仙是什麼?你別胡扯。”伏矢毫不猶豫的說道。
除穢卻並不理會,對齊天繼續說道:“我本是在曼陀羅中,對某些東西,有超常的感知,那船家,明明該是陰司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