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循明白石伯此時心中的痛苦,斷了一隻手,那就等於失去了自己僅有的尊嚴,就連走在路上都會被人歧視,瞧不起的,因為他也是一個殘疾人,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石伯此刻的感受,可是他都沒有被命運打倒,難道石伯就隻是區區斷掉一隻手臂,就放棄活著的勇氣了嗎,這樣的石伯根本就不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石伯啊!
“石伯,人生在世,不能隻為自己的雙手雙腳而活,人活著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因為自己是殘疾人,就放棄了活著的機會,要珍惜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而不是浪費在這些無謂的痛苦與頹廢當中,要是你還執意要死,我無話可說,我隻想跟你說一句,你要是就此死了,我不會可憐你,我隻會看不起你,你就自個好好想清楚吧,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
莫循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循循善導,那番金玉良言一下子點通了石伯,讓他從悲傷中解放出來,九爺說得對,這世界上不隻有身體健全的人,還有很多像他這般殘疾的人,他們不是還活著好好的,就如眼前的九爺,他從一出生就是殘疾人,他麵對過多少痛苦與掙紮,也麵對過多少歧視與看不起,可是他從沒向命運低頭,依舊好好的活著,而自己隻是斷了一隻手臂,就這樣怨天尤人,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九爺教訓的是,老奴明白了,這裏風大,老奴先扶你回月牙泉休息吧。”石伯向九爺跪了三個響頭,以示自己的悔改之心,然後站了起來,走到九爺輪椅後麵,扶著輪椅把柄說道。
“那有勞石伯了。”莫循看見他已經知錯了,恢複振作,心中很是高興,臉上浮現出喜悅。
於是石伯便推著九爺回月牙泉去了。
晚上大漠的風吹過,比起城裏,這裏顯得日夜溫差大,有些寒冷,可是吹在他倆身上,卻感覺像是拂過內心般,帶來無盡的舒適感。
話說清秀公子牽著玲兒到長安城裏一間客棧住了下來,在小二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字房。
“客官,這裏是你們的廂房,要是有什麼需要盡管叫小人。”小二訕笑道。
“有勞小二了,這是給你的打賞,你去備壺好酒,再炒幾道好菜送上來好嗎?”清秀公子從衣袖裏拿出一些碎銀,然後放在小二的手裏,扯出一道微笑道。
“是,小人馬上去準備,客官你們先進房休息吧,美酒好菜馬上送到。”小二拿過那些碎銀,嘴角都快笑成了花,然後離開了那裏。
“公子,這是?”玲兒對他的做法很是不解,連忙好奇的問道。
“姑娘,想必你奔波了那麼久,一定還沒用膳吧,所以在下就自作主張,擅自幫你叫了些美酒好菜,一來填飽肚子,二來也為你今晚大難不死洗塵吧。”清秀公子騰出一個位置,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讓玲兒先進房裏。
“原來如此,奴婢愚鈍,還真的不太懂,還請公子見諒。”玲兒麵對他如此謙謙有禮,對她更是以禮相待,溫柔體貼,心裏又羞又喜,當下對這位剛相識的公子產生了好感。
玲兒進房後,清秀公子隨後跟上,他們二人走進裏麵的圓桌旁坐下,清秀公子看了她一眼,然後將手往她的臉頰上伸去。
“公子,你這是?”玲兒一時蒙了,不知他為何伸手到她臉頰這邊來,難道他剛才那些翩翩公子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他也想像張三那般對她嗎?
隨著他手伸過來,她的心裏就愈發緊張,愈發不安起來了,她一手握緊旁邊的椅子,以備不時之需。
“姑娘莫要誤會,在下並沒有其他含義,隻想……”還沒等他說完,隻見他將手伸到她的耳畔邊,然後將那露出的幾條發絲輕輕別在了她的耳背上,那動作溫柔如水,似是清風拂過她耳邊般,又癢又觸到心扉,讓她當下覺得羞愧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怎麼能誤會這位公子呢,要知道她的命可是他救回來的,又豈會對她有何非分之想呢,而且她隻是一個賤婢,難得有位公子對她那麼好,感激都還來不及,還這般猜測,實屬不該啊。
“不好意思啊,公子,奴婢好像誤會你了,你放心,以後奴婢絕對不會瞎亂猜測,冤枉好人的了。”玲兒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雙手扯著衣服,不安的說道,臉上寫滿了抱歉之情。
“姑娘,在下豈會誤會你呢,在下知道,姑娘你隻是心地善良,才會被歹人利用,如今剛從鬼門關回來,難免會對在下稍有防備,不過不要緊,時間會證明一切,讓你心甘情願相信在下的。”清秀公子笑得一臉和熙,猶如一縷陽光照射進她的心裏般溫暖。
這時小二將弄好的飯菜和美酒呈了上來,“客官,這是你們的好酒好菜,請問還有什麼吩咐?”
“有勞小二了,你先退下吧,有需要,在下再喊你過來。”清秀公子說完,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放在玲兒麵前,接著說:“姑娘,咱們認識那麼久,在下都忘記自我介紹了,實屬抱歉,在下名喬,字子軒,還不知姑娘芳名?”
喬子軒?他竟然姓喬,那他跟喬雪雪是何關係,難道喬雪雪還有一個哥哥嗎,還是剛好碰巧,姓氏相同而已?
玲兒聽到他的名字後,臉上顯得異常沉重,又帶了幾分猜疑和不安。
“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喬子軒看見她臉色那麼難看,連忙關切的問道。
“啊,沒,沒有,奴婢隻是在想事情,怠慢了公子,還請原諒,奴婢自幼父母雙亡,姓氏早已忘記了,不過小姐收留奴婢的時候,曾賜奴婢一個名字,以後你就喊奴婢玲兒便可。”
玲兒收起臉上的不安之情,強扯出一道微笑說道,心中依是對他半信半疑的,不知道他跟喬雪雪是否有關係,還得探一下對方的口風才行,不然她難以安心啊。
“哦,原來是玲兒姑娘,真是不錯的名字,對了,咱們隻顧著聊天,飯菜都涼了,咱們先起筷,邊吃邊聊吧。”喬子軒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她的碗裏,笑著說:“先吃塊雞肉定定驚吧。”
“謝謝公子。”玲兒埋下頭,將那塊雞肉放進嘴裏,細嚼慢咽,眼睛時不時用餘光望向坐在旁邊的喬子軒,心裏猶豫著要不要問一下他的底細,可又怕一旦開口了,他會認為她不信任他,這該如何是好?
“玲兒姑娘,你為何一直盯著在下看,是不是有何難以啟齒的事情要問在下?姑娘不妨直說,在下一定坦言相告,絕不隱瞞。”
喬子軒被她這麼奇怪的眼神盯著全身不舒服,當下放下碗筷,端坐正身子,微微一笑道,看來不跟她說清楚,是很難達到她的相信了,果然是心思細膩的姑娘,看來要利用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得找個機會,讓她完全信任他才行,不然他複仇的計劃可沒法實施了。
“公子,奴婢有一事覺得疑問,可是怕說了公子會覺得不高興,所以……”玲兒眼睛不敢直視他,有些遲疑的說道。
“玲兒姑娘,你心中要是有何疑問,都可問在下,在下一定全部相告的,以免你因心中猜測而懷疑在下可就不好了。”喬子軒輕啟朱唇說道。
“公子,請問你認識有位叫喬雪雪的姑娘嗎?”玲兒在心裏醞釀了一番,終究還是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
喬子軒聽到這個名字後,背脊僵硬了一下,隨即拿起放在麵前的酒杯,清酌了一口,定了定驚,笑著說道,“如果在下說不認識那位姑娘,你會相信嗎?你該不會認為在下跟那位女子都姓喬,所以懷疑在下跟她有何關係吧?”
玲兒聽到之後,當下懊悔了,對方是她的救命恩人,要是喬雪雪鐵定會對她懷恨在心,哪還會出手相救呢,她怎麼那麼傻,竟會懷疑自己的恩公呢,於是驚慌失措的說道,“恩公,不要誤會,奴婢隻是因為被人欺騙了一次,所以才會對你產生懷疑,真是對不起啊,你特定過來救奴婢,奴婢竟然還如此懷疑你,實屬不該啊。”
“抱歉,玲兒姑娘,是在下唐突了,沒有跟你說明在下的來曆,就這麼救了你,還擅自主張的帶你來客棧,難免你會誤會的,那在下現在就跟你講一下自己的經曆和來這裏的目的吧。”
於是他們邊吃邊聊,喬子軒開始訴說起自己的經曆。
原來喬子軒的家之前在長安城裏做香料生意,雖然不算富裕,但父母相愛,待他很是不錯,日子也算過得可以。
可好景不長,隨著他家的做大,沈昊天竟然看中了他家的生意,想將其霸占,然後起了歹心,故意設計陷害他家,害他父母涉及了香料作假而導致被官府所捉,而送進了監獄。
而沈昊天仗著自己財大勢大,竟然私底下逼打成招,害他父母雙雙被處死了,還霸占了他家的香料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