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緊了緊摟住顧涼笙腰肢的手,警告似地看了孟薑女一眼,安慰道:“涼笙不要擔心,你娘不會出事的。”語畢,他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趙高,眉心微攏,這趙高是怎麼回事?這種事情難道不知道要提前告知他嗎?
孟薑女被那目光刺了一下,心中暗恨自己這般無用,看著顧涼笙擔驚受怕的模樣,不忍道:“自從那日你被陛下帶去了行宮,娘就病了,心心念念想著見你,可是我幾次三番來行宮,卻都被拒之門外,就連姑蘇郡守都不願幫忙。娘的病越發的嚴重,我沒有辦法就想著多帶點銀錢想讓看門的大人通融通融,沒想到今兒個遇到的大人如此心善,願意為我通報,我這才能見到你。”
這一番話下來,孟薑女忍不住拭了把淚。
顧涼笙恍然,難怪他到這麼久了,顧家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是有人從中搗鬼!就憑嬴政對他的寵愛,底下的人不敢這麼敷衍打壓他的家人,說沒人暗中攪和,他還真不相信!
“陛下——”顧涼笙抬頭,粉雕玉琢的小臉茫然一片,眸子沾染著水汽,無措地看著他,“為什麼——”
嬴政臉一黑,在聽到孟薑女那番話的時候,他心裏又氣又惱,哪個作死的奴才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做出這種事情?是不把他的威嚴放在眼裏嗎?趙高是怎麼回事?這種事情他難道就絲毫沒有耳聞嗎?氣憤過後,他最擔心的還是顧涼笙的反應,就怕他誤以為是自己下的命令,所以當他見到顧涼笙這般看似不敢置信的模樣,聽到他嘴中所說的,心一涼,摟著他的手也不自覺地鬆開來,卻忽的聽他繼續道:“陛下,難道我長了一張包子臉嗎?不然為什麼看門的侍衛敢這麼對待我的家人?”顧涼笙一改剛才的茫然,鼓著腮幫子氣呼呼道。
他水墨色的雙眸倒映著嬴政的臉,一張莫名鬆了口氣的臉。
鬆開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收攏了回來,嬴政帶著顧涼笙走到上方坐下,沉聲道:“涼笙你放心!就算你是包子臉,那也隻能讓朕捏,別人要是不知死活地碰了,朕保準讓他們磕掉牙。”
說完,嬴政吩咐李安將前幾日看門的侍衛和今日看門的侍衛,以及姑蘇郡守通通叫過來。李安領命而去,路過趙高時,腳步微頓,嘴角隱秘地揚起又落下。
若不是有一次他路過大門,聽到孟薑女同看門侍衛的一番爭執,心中好奇查了下去,也不會知道原來趙高暗中居然做了這麼些手腳。他不知道趙高跟顧主子有什麼仇恨,但是這卻是他的一次極好的機會。
趙高這會兒惴惴不安起來,陛下居然叫李安代替了他的工作,這不就是明晃晃地對他不滿嗎?要不是事情發生的太過於突然,他也不會找不到機會乘機抹平所有痕跡。這下糟了!
很快的,李安回來複命道:“回陛下,那四個侍衛已在門口等候,就差姑蘇郡守了。”因為姑蘇郡守的府衙離這行宮有點距離,所以等消息傳到他那,他再過來到這,還得一會兒功夫。
嬴政悶著一肚的氣,怒道:“叫他快點滾過來!”
李安忙不迭地回道:“奴才已叫人快馬加鞭前去了。”
就在此時,門外一小太監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細聲細氣道:“陛下,術士大人和太醫們都在門外候著了。”
事情一擠就全擠到一塊去了,嬴政原本熱切的心情因為孟薑女的事情淡了不少,不過,這丹藥能治好顧涼笙的身體,他還是歡喜的,“叫他們都進來吧!”
小太監應聲離開後,沒多久,太醫一行人以及方士盧生帶著心腹款款而來,行禮作揖後,方士盧生道:“陛下,微臣不負陛下所托,成功煉出丹藥,希望對顧主子的身體有所幫助。”
“好!”嬴政大悅,“李安,將那藥呈給太醫們瞧瞧!”
方士盧生知道陛下肯定會叫太醫檢查,也不覺得意外,他緊了緊手,將慌亂狂跳的心按了下去,保持著古道仙風的模樣。
此時此刻的趙高看著即將要倒黴的方士盧生,內心卻是絲毫沒有喜悅之情,縱橫宮廷數十年,他居然小看了李安這個賤人。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