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幼安睡飽醒來以後,喝了奶就特別精神,情天並不打算空等藺君尚,推著嬰兒車出了門,餘力陪著,一起去了附近一家超市逛逛。
鷺城是個可以晃蕩時光的城市,算一算,從小到大來這裏不超過五次,情天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與放鬆,即便自己四處走一走,也沒有迷失在城市裏的不安感。
情天在超市買了些即食的小餅幹,還有青菜魚肉鬆跟米,跟個煲粥的紫砂鍋。
小家夥陪媽媽逛很開心,餘力推著,坐在嬰兒車裏拿著小玩具,看著情天嘴裏嗯嗯啊啊,偶爾喚出一聲:“媽、媽媽……”
情天一邊輕聲應他,一邊繼續走,把想買的都買了,因為超市近,購物有目的性,前後花費不到一小時。
晚上七點,情天在套房小廚房裏自己熬粥,已經快好,正用勺子攪拌,聽到敲門聲。
還以為是餘力,擦了手去開門,結果門才開,還未看清眼前人,便被帶進一個懷裏。
聞到那熟悉清冽的雪鬆混合東方檀木氣息,情天剛提起的心瞬時安落下來。
眼前人扶著她肩膀稍稍拉開距離,低眸看她:“怎麼來了?”
情天望著他,一笑:“幼安想你了。”
“那你呢?”
男子的目光灼灼,嗓音溫沉,是分離十二日之後的思念如潮。
情天抿唇,手指將發絲撩到耳後,點點頭。
“貿然開門,這個可不太好。”
見到了妻子,抱過了,某人卻開始說起安全問題。
“我以為是餘力,不過確實不夠謹慎。”
這一層不是普通客房區,能上來的人不多,這也是情天放心的原因之一。
原本還站在房門口仿若無他人的兩人,被身後咿咿呀呀的聲音打破氛圍,藺君尚抬眸看去,反手關了門,順勢將妻子摟著往裏。
彼時,幼安正依靠自己的能力扶著床頭顫巍巍站了起來,看著進來的人,黑溜溜的眼珠怔怔地,嘴裏也沒有聲音了。
“幼安,爸爸來了。”
情天說著這一句,不再管他們父子兩,進小廚房看熬的粥,把魚肉鬆跟青菜放進去。
藺君尚站在床邊看兒子,小家夥一手扶著床頭,也同樣怔怔看著他,一大一小的模樣讓情天轉頭看出去,不禁想笑。
藺君尚朝幼安拍了拍手然後張開雙臂,小家夥嘴裏嗯啊說著什麼,搖了搖頭。
十多天不見,也是想念這個小家夥的,但這表現讓某人歎息,想起自己從外回來畢竟有風塵,先把外套脫了,一邊脫腕表一邊打電話給酒店內線,點了幾個菜跟湯,才進浴室洗手。
等再次擦幹手出來,小家夥已經站累了坐在枕頭上,望著浴室的方向。
“幼安,來,爸爸抱。”
這一回藺君尚直接傾身往床裏,嘴裏說著時卻已經不征求小家夥的意見,直接一把將他撈到懷中。
幼安咿咿呀呀的聲音提高,卻還是伸手向藺君尚脖子,像是一時懸空,怕太高摔了自己。
等情天把弄好的粥端出去,藺君尚已經抱著幼安坐在沙發裏玩。
脫了外套的藺君尚穿著白色襯衣,外套著一件煙灰色V領羊絨背心,筆直的西褲,幼安就坐在他大腿上,被他穩穩扶抱著。
他在跟幼安說話,但幼安隻低頭看著手裏玩具,沒怎麼理他。
情天坐過去,一手端著碗,一手勺子攪拌吹了吹粥上的熱氣,勺起一勺。
突然勺子被拿走,情天轉頭看時,那勺粥已經入了藺君尚嘴裏。
幼安眼睜睜看著,突然嘴巴就癟了,某人卻帶了點笑意看著兒子,挑挑眉。
“叫爸爸。”
用這麼幼稚的方法引起兒子的注意,情天不知該笑還是該同情那人。
最終,那碗粥是藺君尚抱著喂完的。
情天坐在旁,吃著服務員送進來的飯菜,兼顧營養的四菜一湯。
沒有忽略那人眉眼間的疲憊,吃飽的幼安被情天抱去嬰兒床裏放著自己玩,好讓藺君尚趕緊吃晚餐。
“在這裏還待幾天?”
“三天。”藺君尚夾了糖醋排骨放情天碗裏:“兩天後地皮競拍,結束就能走。”
對於公事情天向來不多問,除非藺君尚主動提,聽到這裏點頭。
“你跟孩子要留下陪我嗎?”
情天抬眸看他:“會不會打擾了你?”
“不會,倒是我怕沒時間陪你們。”邊說,他邊盛了湯放在她手邊:“這些湯都不如情天燉的,累了一天回來,能喝你親手燉的,才覺得消除疲勞。”
這人總是能一本正經地說著這樣的情話,情天抿唇笑望他,他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情天紫砂鍋都買了,給兒子熬粥是用,給我燉湯也是用,物盡其用,對不對?”
情天終是忍不住笑了,那人也笑了,包裹著她手背的大掌微微用力捏了捏:“那就是答應了。”
其實,情天原本也有這個意思,如果隻帶幼安來住一天見藺君尚一麵,她不會特意買個紫砂鍋。
她有這個想法,但先由藺君尚口中提出,則讓她與兒子的留下更有了相互的意義。
她想見他,而他需要她,一切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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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鷺城的第二日,藺君尚確實沒時間陪妻兒,但還是先在酒店陪他們用了早餐,晚一些才離開去了公司。
情天看著天氣好,打算帶幼安出去走走,不用很遠,就在酒店附近景色就不錯。
幼安對藺君尚的感情雖然很微妙,但自從見了人,確實不再鬧了,情天推著嬰兒車,身邊有餘力跟著,偶爾說說話。
而往公司去的一路,車裏,藺君尚看著道路兩旁的高樓,心裏有了想法。
去到辦公室不久,這邊分部的經理就抱著幾個文件夾進來,裏麵是關於盛辰在鷺城這邊所開發樓盤之中,內部留用的房源詳細資料。
開發商手裏保留幾套房子不對外銷售,基本上是業內的一種默認規則,這些被內部留用的房源向來擁有絕佳的位置環境。
藺君尚身為董事長,自然有權利使用,隻是此前他習慣了住酒店,從未想過在鷺城安一個家。
現如今,想到跟來的情天跟兒子,卻讓他有了這個念頭,至少以後他們來,不必再住酒店,有個更自在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