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9.你的禮物,我早收到了

回到房裏,藺君尚又挨著情天用胎心儀聽孩子的心跳聲。

月份越大,孩子的心跳也越清晰,極有規律的一聲聲,像馬蹄輕快的步伐,讓那人聽得唇角含笑,神色都是溫柔。

他的手輕輕貼放在她已經隆起的肚子上,一邊聽,一邊感受著掌下。

就在這時候,情天肚裏又有一陣異樣,像是小魚兒在體內遊動的感覺片刻就過,她說:“寶寶動了。”

他抬眼看她,又去看她肚子,現如今還不到他的掌下也能感受到胎動的地步,但這已經是令他觸動的回應。

“再長大點,你要更乖。”

男人溫聲對著她的肚子,話是對寶寶說的。

女子懷孕不易,月份越大越辛苦,目前來說情天除了孕吐跟比較容易困,還沒有其他什麼太大的反應,可往下孩子逐漸大起來,一切難說。

那種愛憐又忍不住叮囑的語氣,帶著幾分與平日那人性格不符的幼稚可愛,讓情天失笑。

這樣跟她與寶寶相處了好一會,他才終於起身去洗澡。

看人進浴室,門關上了,情天出房間,下了樓。

何琴就在樓下等,看到情天,隨她一起去廚房。

……

當從浴室出來,藺君尚拉開門,一手握著毛巾擦濕發,抬頭卻看到臥室內一片昏暗無光。

心下第一反應,是立馬朝外走,即便沒有燈光,對於自己的臥室已經足夠熟悉,倚著感覺一路往床的方向去。

“情天!”

男子的聲音與腳步一樣著急,眼睛從光亮的浴室走進昏暗裏,需要片刻的適應。

怎麼會突然一點燈光都沒有,鬆雲居落成至今,從沒有斷電的現象,擦濕發的毛巾顧不上,一團抓握在手裏,他怕她在黑暗裏不小心磕了碰了,往裏走,同時目光掃尋黑暗中。

再往裏,卻看到亮著燭光,情天就安坐在沙發上,正看向他。

那一刻人鬆了口氣,到她身旁彎身,確認她的安好。

橘色的燭火映著情天的臉,她向他示意眼前桌麵。

藺君尚這才有心思轉頭去看,茶幾上擺著一隻生日蛋糕,表層是咖啡色的提拉米蘇,隻在圓邊點綴了一圈奶油小花,不花俏,蛋糕中間是一隻千紙鶴形狀的蠟燭。

平常所見的生日蛋糕上都是按照生日歲數插滿蠟燭,或者用一根標有數字的代替,卻沒有像眼前的。

橙紅的千紙鶴形狀精致小巧,背上緩緩燃燒著,燭火微微搖曳,他問:“情天自己做的?”

情天點頭:“家裏大廚在旁指點,成果還過得去。”

上午在家,她就是忙完這個才出的門,農卡的工作室裏什麼工具都有,要做個千紙鶴形狀的蠟燭也不難。

藺君尚在她身邊坐下,毛巾早擱在一旁,拉著她的手。

“你的生日,我也想不出能給你準備什麼禮物,現如今你也不讓我在外亂吃東西,兩個人在家不出門,蛋糕也該有。”

想起在XJ采風時剛好遇到她生日,他特意過去陪自己住了兩天,又親自給她做蛋糕,她也想為他做些什麼。

“你送的禮物,我早就收到了。”

他望著她,握著她的手一起貼上她的肚子。

沒有開燈,適應了燭光之後,身周一片黯淡,隻有夫妻兩人在茶幾前靠坐一起,燭光映著彼此眼中的瑩瑩柔和。

“你許個願。”

情天示意向生日蛋糕。

這樣的舉動對於藺君尚來說,年幼時都極少有,但她的心意,她喜歡,他樂意配合。

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他牽著她,對著燭火閉了眼睛,一會便睜開,“好了。”

俯身吹滅蠟燭的同時,拿過茶幾麵的遙控,將燈打開。

千紙鶴蠟燭取出來放在一旁,藺君尚切蛋糕,拿過來桌麵本準備好的碟子。

“第一塊,要給我寶寶的媽媽。”

他將蛋糕放在她身前,才取第二塊。

向來不怎麼吃甜,與她在一起後因她喜甜,他也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些口味,更不說今夜,這蛋糕是她親自做的。

沒有問他許的什麼願,情天沒有先吃蛋糕,而是從身後拿出來一幅裱起來的畫,“這個也送你。”

藺君尚接過來看,油畫上畫的是江邊暮色,一棵枝幹盤虯的老樹下有木長椅,上麵坐著一男一女,是挨靠著的背影。

很快就認得出,這是盛辰旗下的度假村裏,他帶她去過的農家小院外麵的景。

隻是看著筆法有些稚嫩,不太像現如今她的畫。

情天有點不好意思:“這是當年畫的,想送你最終卻沒有機會送出去。”

六年前,他第一次帶她去度假村的小屋,在那裏短暫的美好時光藏於心念念不忘。

在大一的學期裏,她畫了自己回憶裏常常浮現的場景,覺得這一幅畫,能讓他懂她的心意,卻最終沒有機會送出,兩人便各自海角天涯。

現今她完全可以給他另畫一幅作為生日禮物,卻在之前回滿庭芳翻到這幅畫的時候,覺得它代表了自己的青春與最初的心動,意義是別的不能比。

藺君尚想起下午去接她時她拎著的紙袋,大小跟這幅畫差不多,伸臂將她摟過來。

“今天出去,就為了這個?怎麼不說。”

“生日禮物,提前說就沒意思了。”

情天回。

“那就寧願被誤會?”

“我知道後果。”她唇角有笑意。

藺君尚無言,這丫頭是算準了,自己不會對她真生氣。

“需要我點評一下這畫嗎?”

他的下頜擱在她發頂,伸臂圈著她,語調溫沉縱容。

“還是不了。”

他是她師父,六年前的筆觸,現在再看隻覺稚嫩,還不如不自找打擊。

“唔……可我還是想點評一下。”稍有停頓,他說:“畫麵上似乎有點空。”

情天抬頭看他,那人一手抱著她,一手伸去茶幾麵,用叉子叉了小塊蛋糕喂到她嘴邊,同時道:“明天我給你改改?”

“師父改畫,求之不得。”

“叫什麼?”

“師——”

還沒說出的第二個字,被那人封於口中,他捧著她的臉,吻上來,嚐到唇上奶油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