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問了蠢問題,喻雁有些不好意思。
藺君尚蹙眉看著身邊人,給她拍背:“喝湯當心些。”
情天用紙巾捂著嘴,她也不是不注意,就是喻雁的問題,讓她一時沒忍住。
一邊咳一邊忍不住笑意。
“你就不要笑我了,當我剛才什麼都沒問。”喻雁說。
偷偷瞟藺君尚,原本還溫和的臉色因為情天一咳瞬時就嚴肅起來了。
情天跟藺君尚擺擺手,是表示自己沒事,但那人還是讓何琴去倒了溫水來,看著她喝。
看喻雁不敢說話,情天緩過來,轉移話題:“那個叫《鳳凰傲意圖》,不是唐伯虎畫的,影片裏是祝枝山畫的,當然,都是影片杜撰而已,並沒有真實存在。”
喻雁被上了一課,了然點頭,默默吃菜。
……
最近日子太忙,白天上課,隻有晚上有空,想到往後幾天應該隻會更忙,情天想去趟醫院。
藺君尚在書房處理公事,正與人通電話,情天早先跟他說過的,臨走就不再打擾他。
鬆雲居的司機送出來,喻雁也跟著一起,情天要去醫院看望祖母,喻雁覺得自己是她朋友,去看看老人家也是該有的禮貌。
何琴給準備了水果籃,沐家老夫人也不缺什麼,情天就當那些是喻雁給祖母帶的探望禮。
沒到八點,晚上的醫院安靜,喻雁挽著情天的手挨著走,才不會覺得被風吹動的樹影與娑娑聲那麼嚇人。
去到病房,裏麵同樣安靜,情天以為無人,進去了才看到沐尹潔正坐在病床前椅子上。
聽到腳步聲,裏麵的人望向門口。
“奶奶,我跟朋友過來看看你。”
“老夫人好。”
喻雁乖巧地跟老人打招呼,一旁的張媽笑著把水果籃接過去。
老夫人聽到情天說是朋友,也露出些許笑意,讓人坐。
沐尹潔已經起身,不知何時走了出去。
情天卻隻是依然站著:“不了,我等會還要去個地方,過來看看就走。”
老人靠坐在床頭,看著沒有什麼大問題,手背上有些腫,大概是因為紮針輸液引起的。
她不坐,老人也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
沒一會,護士進來巡房,看到病房人多了不免提醒一句,說注意讓老人保持心情穩定,注意休息。
都不說話,喻雁感覺出一些不自在。
情天站了一會,跟老人說先走了,喻雁也露出笑容,讓老人多休息,祝她早日康複。
張媽送人出來,情天看到靠在病房外護欄邊的沐尹潔。
隻是目光淡淡掃過,情天就拉著喻雁離開了。
白慧的審判結果出來,沐尹潔不可能高興,沒有當麵發生衝突爭執,已經是很好的狀況。
電梯下行,喻雁記得沐尹潔是情天堂姐,關係不太好,沒有什麼好奇問的,隻是另一件事——
“情天,你奶奶現在還住院,過兩天婚禮能出院嗎?”
電梯門開,情天往外走,“暫時不出院。”
“啊?”喻雁腳步一怔,隨後跟上,問:“那婚禮的時候怎麼辦,你這邊就沒有長輩了。”
“誰說一定要有長輩,最重要的不應是舉辦婚禮的兩人?”
情天說得清淡,話也是沒錯,但喻雁還是覺得意外,想說些什麼也不知該怎麼說。
其實在病房裏情天說還有別的事不能久留,隻是借口,那裏沒必要久留,也沒人需要她久留,看過人了,還不如早點離開。
司機在停車場等,兩人上了車,駛離醫院,還沒到八點半。
難得回國,看著夜晚的街景,喻雁感慨想念老城區的夜市美食,情天轉頭,看到喻雁看著窗外的眼神,讓司機改了道。
……
老城區的夜市,都是C市本地人最懷念的味道。
喻雁說想吃燒烤,於是兩人坐在了夜市其中一家生意很好的店裏。有的地方是越夜越喧囂,估摸著要到九點多十點人才多起來,所以那時候還有位子。
這家的燒烤對於情天來說也有很多的回憶,以前她經常跟沐少堂來這裏。
等待燒烤上來的時候,喻雁要了一瓶啤酒,倒在兩隻一次性紙杯裏,端到情天麵前才想起來不該給她喝。
“放著吧。”
情天道,一隻紙杯裝不了多少,喝兩口也沒事。
喻雁的酒量是在國外跟留學生聚會練出來的,雖然不厲害,但覺得有時候酒這東西就是一種特定場合的助興飲品,小飲是趣。
喧鬧的夜市,兩個女生坐在店門邊空地的一桌,沒想到入了不遠處另一桌人的眼。
蕭湛跟朋友正好在隔壁,倒酒的時候煙含在唇上,薄霧繚繞裏一眼望過去,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煙換到手仔細看了會,確認無誤,隻是有些疑惑,沐情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尋望四周,看到一輛黑色的座駕,車型明顯區別於大部分停在附近的車,駕駛座上司機一直看著沐情天所在方向,想來,是送她來的人。
看她們那桌食物都沒上,蕭湛從兜裏拿出電話來。
……
原本想法很純粹,滿足喻雁對夜市美食的想念而已,但因為太久沒來,情天忘了這樣的地方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研究誰,來這裏就是為了吃喝消遣。
壞處,是這樣的地方混雜,容易生事。
一桌隻有兩個女生,燒烤端上來不久,就有陌生男人過來搭訕。
這樣的夜市街裏女生很多,但情天的氣質顯然與眾不同。
陌生男人在桌邊坐下,同時擱下一瓶自己帶過來的酒,眼睛隻望著情天,說想要交個朋友。
情天目光冷下來,看到那人手背上的刺青。
四人方桌,隨後,另一側也坐下來一道身影,情天抬頭,有些意外。
男子目光從情天身上移到喻雁,再望向她:“不是說吃甜品,怎麼跑這邊來了,我差點沒找到。”
清越的聲音溫和熟悉,情天不禁放鬆了心情。
手背上有刺青的男人不滿看著隨後跟來的男子,打量了一番,挑眉問:“你誰啊?”
可是根本沒人理他,被問的男子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喻雁對於最後出現的這男子似乎有點印象,一時記不起名字。
“我們走吧……”
這情況她有點擔心,悄聲說。
情天點頭,一起起身,被人擋住去路。
司機剛才看到情況趕來,剛好此刻到跟前,但沒等他出手,那個男人已經被揍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