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家門不幸,怎麼幫

張媽昨晚算是跟在情天身邊目睹了沐尹潔所有的異樣,但情天交代不說,張媽就一直沒敢講,因為這事情實在非同一般。

活了一輩子的老人某些時候洞悉異樣的直覺是那麼準,隱約覺得不對勁,從張媽那兒問不出來,隻能親自問孫女。

“你們有事瞞著我。”

老人的這一句話可謂篤定,情天神色平靜,身後沐少堂更是被勾起了疑惑與好奇心。

情天步上前,此刻房中隻有祖孫三人,來時路上思忖過,沒有再隱瞞。

“昨晚,我在沐尹潔的包裏發現了些東西,跟她的異常反應有關,是禁藥,毒品的一種。”

一句,彷如石破天驚,不止是身前的老人,就連身後的沐少堂都倍感意外。

在沐尹潔包中所發現的藥片俗稱搖頭`丸,是冰毒的衍生物,毒性很強,幾次便可上癮,長期服用危害大,會讓大腦受損,記憶力認知力下降,嚴重者可致精神病,並嚴重損傷人體的內髒器官。

這種禁藥多見於娛樂場所不能上台麵的交易中,使用之後會有興奮與致`幻的感覺,好像身體得到了某種放鬆,實際上在藥效退了之後,隻會讓人更疲乏無力,精神萎靡,逐漸產生依賴引發抑鬱跟心理障礙,很難戒掉。

所以世人都知,這些東西決不能碰。

可是此刻聽到情天這麼說,老夫人以為自己耳背聽錯了,問:“什麼?”

情天知道老人不願意相信,但既然有要知道的決心,就要有麵對的勇氣。

“她沾了毒品。”

這一回,她言簡意賅。

那兩個字入耳,老人即便靠著床頭,身子也晃了晃,手抓著被沿,表情似哭欲訴,良久才帶著哭腔痛苦喘出一句:“家門不幸!”

“姐——”

沐少堂從身後上來,也不是不信任情天,但連他都沒有碰過的東西,竟然是沐尹潔碰了,太過意外。

“確定嗎?”

這件事非同小可。

情天點頭,昨夜並沒有猜錯,加之白慧將沐尹潔帶回去之後今天不曾有過任何消息,如果覺得自己被誣陷,今天她們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她,要跟她討說法,可是現如今,母女兩算是縮在家中沒動靜。

以及,藺君尚告訴她的,早就得到的那些消息,這一切,都不會有錯了。

老人抓著心口,嘴裏喃著什麼,神色悲戚,“我沐家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事到如今仍不能消停,這事情若是傳出去,毀了,全毀了!”

情天站著不動不語。

沐少堂還在消化這件事,老人突然轉頭看向情天:“看在她是你姐姐的份上,你幫她一把,幫幫她!”

“怎麼幫?”

昨夜雨那麼大,今天停了,除了中午那會兒曾出過一會太陽,此刻臨近傍晚又開始陰沉霧蒙起來。

窗外樹葉在冷風中沙沙作響,情天的聲音格外平靜,近乎沒有感情。

一個人掉進坑裏,可以搭把手,但沾染上毒品就是心魔,唯有自控自救,別人沒有用。

“情天,我知道你對尹潔一直多有怨言,她曾經確實做了很多不對的事,但這不止事關她,也事關整個沐家的聲譽,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

吸食也犯法,至少也會被拘留,如果非法持有,更有不同的刑期等著。

早前沐尹潔曾因為商業秘密罪被控製過,如果這次再爆出醜聞,整個沐家都不好看。

“快,給她打電話,不,給她媽打電話!”

“奶奶,您要說什麼?”

沐少堂這一問,老人卻怔住,是啊,打了電話該怎麼辦?接下去該怎麼辦?

隻能望向情天,這種時候,唯有她最冷靜,期盼全都落在她身上。

“送去戒毒所吧。”

這些東西一旦沾染,有很強的精神依賴性,自行戒斷並不可靠,唯有使用強製手段。

老夫人一聽,心中又一緊,“就、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戒毒所三個字,聽著就讓人感覺是個可怕的地方,送去那兒,未免太殘忍。

情天低頭微微扯了扯唇角,淡淡歎息:“隨你們,這事情,我不想管。”

“該說的都說了,如果沒有什麼要問的,君尚還在等著,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果真轉身走,老夫人想要喚住她說點什麼,又無話可說。

讓沐少堂找張媽進來,然後讓張媽給白慧撥電話。

沐少堂想看看情況,沒有跟情天出去,情天一個人下樓,車內車附近尋不到藺君尚的身影,目光往遠處一抬,看到那人正從花園走來。

他手裏是新折的梅枝,沐家花園深處的梅花,應該也快到今冬最後的盛放了。

清冽粉白的梅花在那人手中,他朝她看,目光溫厚:“談完了?”

情天走到他跟前,他將手裏的梅枝遞到她手裏:“拿去書房換上,我們回家。”

曾經沐家老爺子還在世時,每年冬季書房裏從來不少梅香,現今,他記得她每次回來喜歡去花園折梅枝插在大書房的花瓶裏,即便那兒已經鮮少有人進去。

那一刻,情天心中生出難以言喻的動容,他對她的用心,讓她不必羨慕任何人。

“我陪你去。”

說著,他摟著她一同去了一趟大書房,插好梅枝,而後離開。

……

傍晚,沐尹潔醒來,發現臥室門打不開。

她開始煩躁難耐,是癮頭犯了的跡象,白慧在外麵不敢開門,聽著她拍門心驚肉跳。

沐尹潔越來越難受,想到自己手裏原本那幾粒藥片被沐情天扔了,最終還是得聯係梁子懿,可是手機都不在身邊,連房門都出不去。

白慧隔著門板隻能安慰,說讓她再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早前接到沐家的電話,老太太親自拿著話筒說,讓她看好女兒,說沐益誠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

沐尹潔在門裏哭求,白慧在門外哭,那一刻,第一次覺得孤單又無助,想聯係娘家白家人都不敢。

這一夜,因為沐尹潔說留在家,梁子懿獨身在娛樂`會所與友人相聚。

服務生從包間出來,被一名穿著不菲的年輕女子攔住,問身後包間裏梁少是否在。

得到肯定答案,女子從皮夾裏取出來一疊粉色票子,塞進服務生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