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3.傷了底子,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

一通折騰,情天有些累,由女助理陪著在候診室休息片刻,藺君尚單獨與那位德法混血的男醫生談了好一會。

從檢查結果跟情天自己的描述來看,術後她的情況一切算正常,不出意外暈眩症應該已經在逐漸消除當中,其餘的得等到患者回國開始正常的生活之後,才可以觀察到變化。

但患者體質不太好恢複要比別人慢一些這是肯定的,唯有通過慢慢調理,才能讓身體素質好起來。

曾經遭遇損傷太大傷了身體底子,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

從醫院回郊區的房子,情天在樓上休息,藺君尚在樓下庭院,抽了兩支煙。

這幾個月煙已經很少抽,除非真的感覺疲乏了,或者在想事情時。

他在想醫生說的話。

手術成功是好的,後續效果得等到回國之後慢慢再看,沒有意外的話,情天的暈眩症應該不會再複犯——前提是,身體也要調理好,強健起來。

男助理在他第二支煙即將燃盡時過來,報告說,回國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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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複查後的第二日,天氣晴好,藺君尚陪著情天出門。

距離所住地方最近的一個廣場,噴泉在開放,從地麵冒出的水柱,像是一枝枝帶葉的水仙花。

是中午,冬日的廣場上人並不多,高大的男子牽著嬌小纖瘦的女子,兩人都是東方麵孔。

灰色呢子大衣的藺君尚看起來身形格外挺拔,伸手攬住穿米色風衣的情天,與她低語。

走了一會,在噴泉不遠尋了一處坐下。

頭上太陽光束斜斜而來,投射在情天頭上那頂棕色的圓帽上,是五彩的光暈,有些迷離。

藺君尚看著妻子,她目光落在噴泉水柱上,有頑皮的幾歲孩子在噴泉邊跑跳嬉戲,她唇角有淡淡安然的笑。

出來透氣,不止是呼吸,包括人的眼與心,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她的笑很淺,足以讓他從眉眼舒到心尖。

情天轉頭時,對上那雙邃黑的眼眸,其中是她輕易就讀懂的溫情。

“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中午的日光暖洋洋,遠處草坪灑落一片淺金色,沒入草地暈出一層朦朧的綠。

訂好了12號回國的機票,正是明天,所以今天特意出來走一走,總不至於讓她對於此次之行唯一的印象是治病,該是留下一些別的記憶。

情天搖頭,她知道自己身體狀況還不能算恢複很好,體力不行,來這裏靜靜坐著感受戶外的暖陽已經很好。

即便沒能好好看看巴爾的摩的風光就要離開了,她也不會遺憾,因為感受過這裏最尋常的時光,曾經沐浴過這裏的暖陽。

其實昨日從醫院複查回來,她曾給身在西雅圖的喻雁打過一個電話,說自己在巴爾的摩動了手術,但即將回國。

喻雁有些怨好友怎麼不早說,情天當時握著手機笑,“畢竟一個東岸一個西岸,距離還是很遠,不想你折騰。”

如果早跟喻雁說,她一定會從西雅圖飛來探望自己,這不是情天希望的,她從來不是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

但自己來過一趟美國,完全不透露也不太好,所以選擇在即將離開時告知曾有這麼一件事即可。

“想在這裏一直坐著?”

出神間,藺君尚將她拉坐自己腿上,擁入懷裏,聲音溫沉從頭頂而來。

暖陽,微風,安心的胸膛,不遠處噴泉邊孩子單純嬉笑的聲音時遠時近,情天點頭,繼而道:“這一趟,耽擱了你不少工作。”

轉眼,來美國已經二十多天。

身後人手撫在她帽子上,片刻才答:“事情有輕重緩急,那些事都可以靠後。你好了,我工作才安心。”

聞言,她轉身,主動伸手摟上他頸脖,他的大掌順勢握在她的腰側。

藺君尚看著她突然孩子氣的舉動,眼神越發溫沉,蘊著笑意縱容。

下一瞬,她湊近,微微抬起下頜,粉色的唇印上他的,輕輕一吻。

有路人經過,藺君尚抱著坐在腿上的她側了身子方向,身子遮擋著她,一手攬扶在她的腰際,一手大掌小心護著她的後腦勺,低頭,主動將吻繼續。

午後長椅,相擁的身影沐在薄光裏,男子俊挺的鼻觸碰女子嬌俏的鼻尖,從輕柔到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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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2月13日晚八點,許途與餘力連同方冉,都等在機場接機處。

時間過去半小時,翹首以盼中,終於看到熟悉的身影出來。

那麼多乘客裏,身形挺拔的男子一襲墨色大衣,身姿氣場極容易從眾人中區別開來,身邊摟著一位纖瘦的女子,戴著帽子還有口罩,身邊跟著女助理,而身後兩名男助理推著行李。

“出來了!”

餘力眼睛一亮,聲音起的時候,身邊許途已經先邁步上前去,方冉緊跟著,三人疾步到男子跟前,皆恭敬喚“先生”、“太太”。

“一路上辛苦了。”

三人又關切道。

戴著口罩的情天微微點頭,帽簷遮擋下神色看不太清,但感覺疲意明顯。

藺君尚點了頭,摟著情天的姿態未變,由來接機的三人引路出機場大廳,上了座駕。

許途與餘力分別開車來,一輛是餘力與三名助理,許途這一輛副駕駛是方冉,後座是藺君尚與情天,行李也放在後備箱內。

得到老板允許,餘力直接送三名助理離開,許途的車子則開往鬆雲居。

車子駛離機場,往市內開,方冉悄然轉頭,正好看到藺君尚將情天摟在懷中,讓她靠著他臂膀小憩。

男子低首將後座毯子蓋在女子身上,望著她時溫潤的目光,能令任何女子觸動羨慕。

方冉悄然回頭坐好,目光直視車前方。

“先生,剛才我們在接機處等候的時候,老夫人曾打來兩次電話詢問。”

知道今天晚上兒子兒媳抵達,季玟茹在家用過晚飯一直關切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給許途打。

藺君尚淡淡應了,許途本想再說些什麼關切的話,但看到情天依偎著先生像是睡了,不敢多話,隻專心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