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身邊是有目的的,你、你……”
沐勝遠睜大眼睛明明滿是憤怒,卻如此無力沒有氣勢。
向添撥開他的手,退離一步,臉色聲音都平靜:“三爺,您怕是忘了,是您要求我來為您做事,怎麼倒變成了我接近您是有目的的呢?”
沐勝遠咳喘不止,全身疼痛難受滿麵痛苦不堪,門外正回來的苗麗雲一聽,腳步加快了,向添抬頭看到來人進來,說:“三夫人,我去喊醫生。”
沐勝遠手指顫顫想要指向向添的方向,卻因為無力而無法明辨所指,苗麗雲安撫道:“你先緩一緩,先別急,先緩一緩。”
等到醫生跟護士趕到的時候,沐勝遠已經陷入了昏迷。
沐少堂也已經收拾情緒走了回來,向添在門外看了會,悄然離開了。
……
這夜,鬆雲居
下午回到沐氏,情天曾打電話回來,讓何琴晚飯熬些清淡的粥,也燉了些清淡的湯。
提早離開公司,即便去了一趟醫院再回來,也還是比往日到家早,情天還特意先洗了澡,對某些地方,她有潔癖。
從浴室出來時抬眼看到那人就在房中,高大的身影在燈下,影子淡淡拉得頎長,他將她拉到懷裏環著她的腰,低頭嗅著她剛沐浴過後的清香。
香香的軟軟的,不管是嗅覺觸感都非常好,讓他留連。
情天抬手撫上他額頭,細細感覺額溫,藺君尚抱著她笑,喜歡她這樣緊張他。
“我去拿個體溫計,你先躺下歇一會。”
情天給他脫衣,藺君尚就著她的手脫了外套,她又親自給他解開襯衣扣,給他摘手表,還親自給他解皮帶。
藺君尚雙手扶著妻子的肩,任由她一雙小手在他身上動作,唇角弧度溫和,一雙眸看著她很深,“生病真好。”
“胡說什麼。”情天抬眼嗔他,抿了唇。
他低頭在她唇角邊臉頰上親了一下,依然沒有直接吻她的唇,聲音低低:“我錯,老婆,你罰我。”
情天此刻無心跟他開玩笑,給他脫了襯衣感覺他身上溫度更高,她蹙眉:“我還是直接給趙醫生打個電話吧。”
“不用,就一點小不舒服。”
藺君尚將她拉到床邊,抱著她倒進去,“你陪我躺一會,比任何靈丹妙藥都有效。”
抱著她香軟在懷,藺君尚忍不住心中喟歎,實在是太想她,想念之前隨時回家都可以看到她在。
情天感覺得到他的疲憊,也不說話了,任由他抱著。
他在她臉上親了幾下,珍惜又溫柔,就是不吻她的唇,情天想到中午他說的話,心裏柔軟一片,閉著眼依偎在他懷裏,難得地乖順。
不到二十分鍾,聽到了均勻的呼吸,隻是因為不適明顯比平常要微重,情天睜開眼看著那人沉俊的麵容,抬手,手指悄然撫上他的眉心,淺淺的“川”字,她給他揉開。
身處集團最高位置,外人看到的是榮耀,接管了沐氏情天卻更看清其中的不易,他能將盛辰帶領得那麼好,定是花費了很多心血,於工作上他確實永遠一絲不苟態度嚴謹認真,他是她的榜樣,在她十八歲時是,現在依然是。
他該有一個知冷暖的妻子,在他從外工作疲憊歸家的時候給他一份適時的溫暖,讓他感覺家中有人守候有人等待,照顧他,讓他在工作之外得到放鬆與休息,感受家的溫情。
目前的她確實不算是個合格的妻子,雖然他說她是最好的,那是因為他愛她,寵她。
情天在他懷裏,目光中隻映著他,細細想最近發生的所有事,等她處理好,給她些時間,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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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情天本打算不工作了,藺君尚卻說自己有些工作要處理,於是這一夜,兩人又是在書房各忙各的度過。
期間情天有注意他的情況,完全看不出那人有任何不舒服,對著筆記本工作時嚴肅嚴謹,清雋的五官不覺就有些微冷的感覺。
晚上十一點入睡,一切都正常。
直到半夜淩晨一點。
情天為何會轉醒自己也不得知,或許是因為有些渴了,醒來找水喝。
每天睡在一起,那個人都將她抱在懷裏,不管情天何時醒,都會發現自己在他懷中,可這一夜,此刻,情天醒來看到的卻是那個人背對著她獨自睡著的。
情天先去喝了些水,又倒了一杯,來到床邊他麵向那一側,彎身看他,卻發現他眉心深蹙,好像很不舒服。
水杯放在一旁,她抬手覆上他的額,意外地燙手,昏黃的燈光下鬢角上已經有了汗。
“君尚、君尚——”
她輕聲喚他,是不想用太過突兀的音量驚擾到夢中的他,但又希望他能聽到醒來。
躺著的人像是聽到了她的喚聲,下意識握住了她貼在他臉邊的手,低低一句:“乖,我在。”
語調輕而溫柔,他閉著眼,顯然人並沒有醒來,怕是以為她需要他,所以即便睡著迷糊間也會對她安慰。
情天抿抿唇,覺得這樣不行,小心抽回被他握著的手,拿了手機出去給他的私人醫生趙國利打電話。
等待人到的期間,情天去弄了熱毛巾,小心仔細地給床裏那人擦一擦額上的汗。
“情天……”
情天以為他醒了,仔細一看,他卻仍閉著眼,像是夢中的呢喃。
“我在,你好好休息。”
她給他擦,一邊輕聲安慰。
半小時後,趙國利趕到,檢查確認是感冒燒起來了,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直接吊點滴。
期間那人一直昏沉沒真正醒來,就是偶爾眉宇間露出難受不適,趙國利弄好點滴,在門外低聲對情天說:“藺先生身體向來不錯,太太不用太過擔心,等天亮看看情況。”
情天點頭,讓何琴領著趙國利去客房住下,半夜麻煩人家跑來,不管是出於禮貌還是為了方便早晨再給藺君尚檢查一次,趙國利今夜留下都是最好的。
房裏恢複安靜,情天回到床邊,在那人身邊坐下,看著藥水一滴滴從軟管流入他手背的針口裏,輕輕握住他的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