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笑話,愛一個人有錯嗎

C市中午一點的航班,飛往西雅圖。

白漠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隻來得及看到飛機已經滑向天際。

她拿了手機撥電話,裏麵傳來冰冷的電子女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她不信地再撥了幾次,不管多少次,回複她的唯有這冰冷的字眼。

她去查航班,證實往西雅圖去的航班剛剛起飛不久,那一刻,她踉蹌倒地,顧不得旁人的目光,就這樣跌坐在機場光潔冰冷的地板上。

顧西遲,他真的就這樣丟下她走了,放棄她,放棄他們之間的一切,他真的不要她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啊,真的一點不念顧他們之間曾經的感情嗎,這半年來的認識相處就沒有能在他心裏留下一點痕跡嗎?

她搖著頭任淚水濕透滿臉,花了精致的妝容,全不顧形象。

“我那麼愛你……那麼愛你!”

她喃喃自語著,搖著頭,不願相信也不願麵對這一切,費盡心機,從遇見他的第一麵起,她的心裏眼裏都是他,從未這樣喜歡過一個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他一句話不說,一句話不留,就這麼悄然走了,丟下她一個人。

這半年來她付出的所有,她的愛情就這麼戛然而止了。

“為什麼就不能給我們之間一個機會,即便我錯了,但我愛你是真的啊——”

機場外來往的旅客送行人,路過皆看著這落魄的女子,明明一身名貴,卻一臉彷徨失神兀自絮語。

有機場工作人員好心過來,彎身問:“小姐,您需要——”

“滾、全給我滾!”

白漠踉蹌著起身,拎著包後退,看著眼前路過的人投來的目光,淒冷而笑:“你們都看我笑話,我沒有錯,我隻是愛他,愛一個人錯了嗎,想要將他留在身邊是錯嗎?”

即便此刻失意,她依然是白家的千金小姐,不容任何人看輕看笑話。

轉了身,她往大廳外走出去,步伐像是下一步就要摔倒般倉皇。

西雅圖,即便他回了西雅圖,她也能去找到他,她一定會找到他!

這隻是短暫的分開而已,她這樣告訴自己,她一定會再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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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一日,沐家二爺沐益誠與白慧的離婚在鬧了這麼久之後,在白慧多次挽回無果之後,她終於答應。

但她提出的要求,是離婚必須分割沐益誠所擁有的沐氏股份。

沐老夫人早就覺得她有野心,聽到雖然不意外但還是罵著白眼狼。

沐氏是家族企業,原本身為董事長的沐老爺子持有55%的股份,沐修文,沐益誠,沐勝遠,沐圳良四子各持10%,因沐勝遠生下沐家唯一的男孫沐少堂,所以股份比其他三兄弟多持5%。

眼下,沐老爺子已經過世,大兒子沐修文與小兒子沐圳良也已經不在,獨剩下老二跟老三兩人,白慧的算盤打得很好。

對於想要分家產這樣的事,沒有人會樂意,除開當事人沐益誠,比如還有沐勝遠苗麗雲夫婦。

原本在沐老夫人麵前殷勤就是為了日後的好處,此刻沐老夫人氣得不讓白慧進家門,白慧便將事情都委托給了律師,該說的該要的表達完,回白家去了,這一次卻沒有讓沐尹潔跟著她一起走,而是讓沐尹潔一定要留在沐家。

這沐家家業,不止她白慧有權爭取,沐尹潔這個長孫女更是有權利爭取更多。

沐宅一時鬧得沸沸揚揚,事情也傳到了情天那邊。

電話是現今身為沐勝遠專職司機的向添打來的,此外,沐家沒有一個人聯係她,因為關於沐氏股份這樣的事,在他們看來與她沒有太大關係,她所能繼承的頂多不過是其父親生前所擁有的10%股份。

情天知悉了大概,並沒有就此多說什麼,倒是問起:“添叔,你家裏情況怎麼樣?”

向添父母過世得早,剩下他與唯一的弟弟相依為命,在他剛來沐家為沐老爺子開車不久的時候,弟弟在工地幹活被山體滑落的大石砸到背部,至此癱瘓,那時向添還不到三十,弟弟也才不過二十五。

工地老板不認賬,後續治療的巨額醫藥費讓向添幾乎崩潰無力,那時是沐老爺子知道這事情之後資助了他弟弟所有的醫藥費,至此之後,向添對沐老爺子一直忠心耿耿。

向添的弟弟癱在床上很久之後,也曾好轉,卻因身體受創太重患上多種疾病,其中包括帕金森,不到中年肢體震顫行動遲緩,常常自己洗一把臉都要比別人費很久很久的時間。

“沒事,就一點意外,二小姐不必掛心。”

向添在外開車,家中請了人照顧,但因為弟弟患病多年脾性古怪,並不樂意讓人二十四小時在身邊看著,所以家裏基本隻有做飯的時間有人在,給做好了飯就離開了,向添回家,常常看到弟弟一個人在家裏看電視,目光無神,心酸卻隻能往心裏藏。

就這麼過吧,這輩子,兩人相依為命,總歸,身強力壯的他能把唯一的親人照顧好。

隻是最近弟弟獨自在家又摔了一跤,栽倒不起,幸好發現及時送去醫治,住了幾日現今已經回家。

情天如何知道,是因為前兩天她去醫院見主治醫生,正巧看到了向添將弟弟送回家。

情天記得很小的時候,向添剛來沐家做事的時候,她見過他弟弟一麵,此刻再見,彷如兩人,當年幼時印象中二十多歲精神的小夥,轉眼竟然比向添還蒼老蹣跚,這不是時光,是病痛殘忍折磨的結果。

向添動容,是情天的細心,連這些都記掛著,兩人這通電話沒說多久,就掛斷了。

……

同是這一日,情天下午去藺宅,上午季玟茹曾親自打來電話,說是許久不曾出門走走,想讓情天陪著出去逛逛。

婆婆第一次邀約,情天自然應允,那是自己丈夫所剩的唯一至親,不管怎麼說,陪伴都是應該的。

到藺宅喝了杯茶,司機已經備好車,婆媳兩人出門,並未有孫杏芳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