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樣的餐桌,一樣的兩人相對,他陪她喝湯。
當歸鯽魚湯,他說:“你要好好補一補。”
這一句聽起來總令人覺得別有深意,偏偏那人說得認真,眸色專注關切,令得情天都不好給他臉色,隻能埋頭喝湯。
低頭時她的長發微微滑落,坐在對麵的他便抬手為她輕撥開,“喝了湯,晚一點我們回鬆雲居。”
情天抬眸看他一眼,卻沒說話。
其實昨日從鬆雲居離開之後,她曾是有過自己的打算的。
前夜,他母親突然造訪鬆雲居,看到他與她在一起,雖然那一夜,藺君尚總說她表現已經很好,可情天心中有自己所想。
起初隨他回鬆雲居住過幾日,不過是因為他出差在外多日不見,她想多留在他身邊,但這始終不太合適,尤其在他母親來過,知道她的存在之後,這種想法在她心中愈加清晰。
她是有顧慮的,即便年輕人兩情相悅情之所至,住在一起似乎一切合情合理,但長輩不一定那麼想,看到她就這麼一直住在鬆雲居,他母親會不會有別樣的想法?
因此,昨日從鬆雲居出來,她其實已經打定主意不回去了,這事情該怎麼,她想,她與他需要談一談。
可是還沒等談及這事,誰知道情況一時變得那麼快,昨夜他突然的求婚,以及後來兩人……
低頭喝湯的她不說話,但相和的人,總是彷如有心靈相通的能力,他看她:“怎麼了嗎?”
總感覺,她有心事未說。
他為她親自燉湯,情天珍惜,喝光了碗裏的,才認真看著他,把自己之前的顧慮跟想法跟他說了。
聽到後來,藺君尚眸中蘊了笑意,他倒是沒想到她如此顧及自己母親的想法,但昨夜的求婚與後來所發生的一切,也算是歪打正著,老天都幫著他。
伸手握住她擱在桌麵的手,他看著她,黑眸溫沉:“那,現在你都已經答應了嫁給我,住在鬆雲居就合情合理了。”
“……暫時,還是先不要吧。”
畢竟還沒真的嫁,情天有顧慮。
那人來到她身邊,彎下身,雙手扶握著她的雙肩,讓她與他認真相視。
“說過了不會再浪費彼此相處的一分一秒,你覺得我還會任你在外獨自一人?還是說,你當我的求婚是說說而已。”
“不是——”
情天未說完的話,聲音怔在他掌心突然出現的一枚戒指上。
白金的鑽戒樣式並不繁複,但卻大方雅致,設計獨特,在那人修長好看的手裏,精巧奪目。
藺君尚執起她的右手,將那枚鑽戒仔細推入她纖細的無名指上。
戒指尺寸極為吻合,完全套牢她蔥白的手指之後,他抬眸,瞳仁中星辰暗動。
“隻要你同意,明天,我們就可以成為合法夫妻。”
他將她戴著戒指的手包裹在大掌中,神色鄭重。
情天低眸,指節上傳來的都是他的溫度,很溫暖。她想了想:“就、就當成我在家最後住幾天。”
她不是對與他之間有什麼猶豫不安心,隻是覺得自己需要一點點獨處的空間,去調整自己麵對未來的轉變。
別人出嫁前的心境,不知道與她此刻是不是類似……
身前人輕歎,更緊地握了握她的手,“好,就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