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她咳嗽隻能喝枇杷露,喝甘草衝劑會胃不舒服甚至犯惡心,這事情,沒多少人知道,也沒人會去注意,兩年前她生病他陪著去看過一次,當時她主動對醫生講過這情況,他卻記得至今。
……
從出去到重新回到酒店,前後不到半小時。
回程車上,借著車內燈光,藺君尚將醫生開的藥一包包疊放,整齊放好最後歸在一個大袋裏,車在酒店側門停下之後,情天按住了他欲要推門下車的舉動,“讓我自己回去吧,我沒事。”
她的目光很認真,她聽話跟他出來這一趟,他是否也該給她留一些空間,車子到酒店了,她自己上樓回房完全沒問題,不想再節外生枝。
許途坐在駕駛座,頭都不敢回,巴不得自己也聽不見。
藺君尚看著她,眸光深沉,最終點了頭。
情天脫下身上穿著的風衣外套,塞進他懷裏,同時拿走他手裏的藥,推門下車。
風衣外套上留有她淡淡體溫,似有餘香,人已經走近側門,入了打開的電梯當中。
她沒看他,垂眸像是看著手裏的藥袋,任由電梯門合上,緩緩上升。
“先生,是回市裏還是——”
“回吧。”
低淡二字,後座之人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車子緩緩啟動開離,離去就像未曾來過。
然而,樓上宴廳,有人倚在窗邊抽煙,將夜色裏離去的黑色轎車盡收眼中。
-
回到滿庭芳已經是翌日,臨近中午。
蕭家老爺子讓蕭然務必負責將情天送回,天一直陰沉,快到滿庭芳的時候,又下起了小雨。
這次有備而來,車後放了雨傘,到家門外,蕭然已經先撐傘下車,繞過另一側來給她開門。
情天下車,剛抬頭對蕭然說了聲謝謝,目光卻無意掃向不遠處花圃邊,那兒停著一輛熟悉的車。
陰沉的天讓人昏沉欲睡,情天才會沒注意,有車停在那裏。
車上駕駛座的人下來,站在車旁,就這樣看著她,還有給她撐傘的蕭然。
情天心中微微一緊,看著那人,顧西遲。
撐著傘的蕭然看情天沒動,循著她的視線轉了頭。
顧西遲也看清了蕭然的模樣,是情人節那天在這裏門外見過的男子,當時也是在這個門外,曾四目對視,兩人間氣氛波譎雲詭,他還給情天送了花。
幾天不見,今日顧西遲來滿庭芳之前並沒打電話,因為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隻是出門之後自然就將車開到了這裏,在車中坐了很久。後來他想,或許可以以約午飯為由,與情天見一麵,卻沒想,看到這樣的場景。
“西遲……”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情天,她開口喚他。
這樣的場景,難免容易讓人多想,她與他之間現如今還有尚未解決的問題,不該再在別的事情上起誤會。
顧西遲朝她走來,也是朝著蕭然的座駕走來。
蕭然這樣的人,於商場中,於交際場中,什麼場麵沒見過,此刻即便氣氛不對,臉上也沒有什麼不自然的神色,手裏黑傘依然撐在他與情天頭頂。
或許他有些壞心,他想知道,被沐情天稱之為男朋友的這個男子,會怎麼處理現如今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