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顯然看得怔了,女子麵容清婉,低著頭手裏專注弄顏料,清澈黑眸隻注意著桌上畫麵,那個發髻如此簡單隨意,一杆深藍色鉛筆代替了簪子點綴墨發之上,卻又讓人覺得清新自然,不顯老氣,隻覺得沉靜婉約,書卷氣十足。
情天無心關注旁物,拿過麵前調製備好的顏料,直接動手示範。
動手時全程她不說話,甚至會微微屏住呼吸,手裏動作小心謹慎,眸光專注,令得整個室內的氣氛都變得嚴肅專注。
男生就站在她身後看,看她手中鋪墊顏料時的手法,動作,處理的細節,一室安靜得,彷如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聽聞。
……
情天想,藺君尚與農卡認識,會出現在農卡的工作室並不奇怪,何況除卻商人身份,他私底下就是個隱藏的畫界大人物。
隻是,上次第一次來這裏碰到他,這一次來,應該不會還碰到。
可是事實證明,有時候情況真的就是那麼巧。
當情天給那位男生示範完畢,正在低頭檢查自己的上色是否有問題,房間的門突然被推開。
下意識地,情天便轉了頭去看——
門外站著的男子修身如玉,氣勢沉穩,清雋的麵容在看到她與她所做的事情時,眉間便蹙起。
隻見男子大步邁步進來,站在她身前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握著手臂拉起了身。
“沐情天,你是不要命了?!”
第一次,聽到男子如此語氣,連名帶姓喚她,情天莫名心中一凜。
抬頭看他,他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好像在她與他認識的那麼長的時間歲月裏,都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情天甚至來不及說任何話,便看到麵前暗影靠近,然後,她便被那人打橫一把抱起,直接就轉身大步往門外走去。
一切太突然,房間中原本站著的男生顯然是被男子的氣勢嚇住了,竟也忘了及時阻止。
……
那時,依然站在門邊跟學生討論事情的農卡看到有人出來,目光隨意掃去,竟是一怔。
不光是農卡,廳裏的人全都看著從裏走出來的身影,男子的氣勢實在令人不能忽視。
男子麵容沉冷,如果說剛才入來時他的神色是淡漠,那麼現在唯有肅冷難看。
經過農卡身邊時,男子沒停步,懷中依然抱著情天,但農卡聽到了擦身而過時那人唯一的一句話。
“以後再敢讓她來,我把你這裏拆了。”
聲線低沉,音量不高,卻隱含不悅,足以讓廳內一片靜默無聲。
男子已經抱著人大步走出了工作室,眾人卻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好一會,才有人眨了眨眼睛,試圖辨認,剛才聽到的那句話,是幻覺,還是真的?
農卡手中握著資料頁,更是愣住,藺君尚剛才抱著的,顯然是情天。
發生了什麼,那人要把他工作室拆了?他知道,那人絕對不是開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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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那人整個人氣息與往日不同,情天被嚇住,第一次,忘了自己在他懷裏沒有像往時那般掙開。
等到她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抱著她快走到他停車的座駕旁。